第11章 白事奠仪

吃过晚饭，嘱咐张哥不要来接，“咱们还没过了明路，搁过去咱俩这就算私定终身，不合规矩！”

张哥端着碗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换外套准备出门，“搁过去，男女要先见过家长，家里同意了咱俩才能见面呢，懂不懂。”

“哦。就是我今晚能睡你那屋了？”

“滚！想什么呢？！咱俩现在是买卖关系，你还没交房租呢！”

“买卖关系啊，那就是能住啊。”

“租赁！妈的，抄我便宜！你记得给我打钱。”

“打打打，现在就打，我多给，能住吗？”

“吃你的饭吧。别让我爸妈知道！”

“对，我早起、早出来，晚上、晚进去，都懂。”

“你！”我举着拖鞋要砍过去。

“我一会儿就把所有灯都关了，造成这个家有我没我都一样的局面。”

“要懂事小张！！！”

“好好好，你小心，你爹妈要送你回家不要让他们上楼，傻瓜瓜。”

“嗯？要不你走吧。”

“呵呵。我明天出差，行李都拿过来了，你家地铁方便，走是不可能走的，我现在转钱，你负责售后。快滚，别影响我吃饭。”

“保证完成任务。钱到手跟我走！您擎好吧！”

到了亲戚家楼下，冬天的棚里只有纸马和花圈。楼门跟前儿站了不少人，有几个姐夫在抽烟，看我来了让我赶紧上楼。

家里的灵堂清空了茶几、摆件等等物件，能反光的地方都糊上白布，在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摆好桌案，正中摆着老人的遗像，家里、楼道里灯火通明，我找个角落站好，就算是亲眷也是相互点头、用眼神问好，气氛肃穆。

本地主持白事仪式的人叫“大了”（liǎo），全权主理，帮助主家完成整套的白事流程，其中还包括阴阳两界的伪沟通以及协理家务。这人在整场白事过程中权利最大、最不能得罪，宴席上也是坐在主桌。

等着大了主持仪式，先是按着亲疏远近一次行礼，家属答礼，行过礼的人到楼下依次排队，按理说这队伍也该有秩序，队伍绵长越长说明老人人缘越好、人丁兴旺。排好队的人一人发一支点燃的香等着大了一系列仪式之后再由他带着队伍沿着提前设定好的路线找到较大的十字路口烧纸钱、纸马、花圈等仪奠物品，这队伍就跪在路边叩拜、哭送，等待火越烧越旺再起身绕过火堆将手里的香扔进火堆一次离开。

离开的路线不可以是原来走过的路，所以路线都是提前规划好的。在整个“送路”过程中，不可以回头、不可以交头接耳更不能嬉笑打闹，要肃穆、要悲痛，要让人知道主家白事，人丁众多，老人的人缘好，有德行。

过去，要比人多！哭声大！火堆旺！以示财力人力，不过现在能简化就简化，环保绿色、文明祭奠，该有的仪式也在慢慢被优化。

“姐，那是不是嫂子？”

“嗯嗯，噯！噯！”耘姐小声的叫着路边的女人。又喊小声她哥，“哥，嫂子。”

“谁？”

“你媳妇。”

琪哥定睛看看迟来的人，“嘿！我们家这儿媳妇真行，都完事了，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