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救人
“什么！”
听到自己父亲出事，张茵一下子慌了，撇下手中的水杯，仓促寻觅声音的主人。
一个强壮粗砺的汉子匆匆跑了进来。
这个人顾舟认识，名叫马晧，也是一个老猎手了，还是聚集地里公认最好的弓手，听说曾在百米开外一箭射死过野猪。
张茵焦急问道：“马叔，我爸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马晧看见张茵，正欲详述事情原委，忽然余光一瞥，瞄见一旁的顾舟。
他愣了一下，眼神中随即流露出一丝厌恶感。
昨天和顾舟碰面的女人中，就有马皓的婆娘。
那女人回去后，跟马晧讲了顾舟的事，发了顿脾气，责怪自己男人为什么几天都没有打到猎物。
这事导致马皓对顾舟的观感很差。
稍微平复呼吸后，马晧说道：
“我和老张他们一起出门打猎，当时，老张，王成还有刘山三人，正在追踪一头野鹿，我正打算射箭，却不知从哪里窜出一群金狼，围住了三人……”
“一阶异兽金狼！？”
在这片荒原生活多年，张茵当然知道的金狼意味着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金狼是由普通狼变异而来，速度、敏捷性不如普通狼，但力量要比普通狼大得多。
更何况金狼一般是成群行动，一旦遇上，几乎是必死无疑！
张茵内心焦急，看着眼前平安归来的马晧，疑惑道：“你不是和我爸一起的吗？既然遇到了金狼，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我是弓手，离得比较远，当时我看见那金狼群出现，便赶紧跑回来报信。”
张茵忍不住质问：“你去年打猎时受了伤，是我爸把你带回来的，不然你一定会死在外面。现在我爸出事了，你怎么能把他们留在那儿，自己跑回来啊！”
听到张茵提起旧事，马晧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但他很快恢复了神色，提高音量叫道：“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金狼群！我就是留在那儿，无非只是多一个陪葬而已！”
这话噎住了张茵。
马晧说得没错，遭遇了金狼群，就是多留一个人也不顶用啊……
就在张茵手足无措之时，顾舟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茵，你去聚集地找帮手，我去救人。”
这话一出，张茵和马晧皆是一惊。
一般人遇见金狼，都是避之不及。
张茵没有料到顾舟会主动帮忙，难以置信地问道：“顾哥，你要去救我爸？”
“没错。”
顾舟的语气没有任何犹豫。
与此同时，他已经开始清点箭囊里箭的数量了。
也是凑巧，在聚集地里呆了两个多月，顾舟养成了随身携带武器的习惯，正好可以节省下回家拿武器的时间。
顾舟愿意救人，张茵自然是高兴的。
但她又有些担心。
顾舟在两个多月前，还是个什么不懂的少年。
哪怕最近几天，他打下很多猎物，已经在聚集地小有名气。
但面对金狼，就连被称为聚集地最好弓手的马晧都望而却步，顾舟……真的能行吗？
出于担忧，张茵还是劝说道：“可那是金狼群，顾哥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太为难了？”
听到顾舟主动请缨，马晧也是微微蹙眉。
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顾舟，但事关一条命，他也是出声劝道：
“小顾兄弟，你来这儿的时间不长，或许不明白金狼群意味着什么。
异兽的力量和速度，本就比普通动物要强，金狼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更何况，围了老张他们的金狼还不止一只，你一个人过去，不过是送死而已。”
说到这里，他稍作停顿，又看向张茵：“而且小茵也还要人照顾，总不能为了救人，把劳动力都搭上吧？咱们将老张他们的后事办得体面一点，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马晧将话说得很直白。
但顾舟听后，却是轻轻摇头：“张叔对我有活命之恩，既然知道了，总不能当做没看见吧。”
顾舟毕竟是个现代人。
在他的观念里，没有张重的帮助，自己不一定能在废土中活下来。
顾舟总觉得，人可以舍弃一些不必要的同情心，但总得知恩图报吧。
既然自己已经知道张重出事，如果坐视不管，不说日后如何面对张茵，顾舟自己的良心也会过不去。
当然，他也不是一个冲动莽撞的人。
如果金狼真的凶残到无法对付，那他也不会无意义地去送人头。
于是他看向张茵，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能不能救人，我也没什么把握，只能说尽力而为吧。”
“好……那你一定要小心！”
顾舟给自己留了后路，没有将话说满。
但张茵听后，已经是大受感动。
这种情况，就算顾舟直接说不想去，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人家愿意帮忙，她已经是莫大地感激了。
想了想，张茵又说了一句：
“顾哥，如果实在对付不了金狼，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重要！”
这话几乎是在明示顾舟，不想救可以不救。
顾舟也领会了这层意思，重重地点头：“嗯，在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力。”
虽然顾舟想去救人，纯粹之是为了报恩。
但马晧在听到两人对话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和顾舟一样，也受过张重的救命之恩。
现在张重遇到危险，自己直接跑回来了，顾舟却要去救人……
虽说废土流民的思维是趋利避害，没有谁要为了别人，轻易赔上自己的性命。
但有些刻在人性里的价值观，终究是磨灭不了的。
和顾舟一对比，自己岂不是太凉薄？
就在马晧纠结之时，顾舟已经清点完装备。
他转过脸说道：“皓哥，麻烦你带一下路。”
马皓脸皮一跳，这才回过神来。
他盯着顾舟的眼，沉默了好几秒。
马晧正在考虑，现在是否要主动提出，和顾舟一起去救人。
但权衡利弊后，他还是放弃了。
算了，既然当初自己已经选择保命，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出头？
更何况，那可是金狼群，太危险了……
沉默了须臾，马晧方才回复道：“带路可以，但我可不会帮忙。”
“你带我到那儿就行！”
顾舟直接说道，他本就没有指望马晧的帮助。
看着对方坚定的神色，马皓叹了口气：“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