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抑郁症复发

接下来的半个月，乔维木去国外出差了。

原本我和他的工作对接重新安排，换成我和M·Y技术组长对接。

我和乔维木又变成了微信列表里的陌生人，甚至比之前的关系还要差。

我想他应该是不想再见到我了吧。

倒是贺淮，每天准时在我公司楼下等我下班，再开车带我去医院给烫伤的右手换纱布药膏。

我不去还不行。

我看着乔维木给我发的最后一条微信消息出神：

【你的手不能沾水，记得换药。】

一直到妈妈病情加重恶化再次被送进抢救室的这天。

凌晨两点的医院走廊，死寂得让人害怕。

「你母亲的情况很糟糕，可能熬不过今晚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是妈妈的主治医生进抢救室前跟我说的。

我瑟缩着蹲在角落里，刚签过病危通知书的手抖得厉害，大脑一片空白。

眼泪早就流干了，竟然再哭不出来。

一直到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暖阳，暖阳。」

「我会陪着你，你别害怕，你妈妈一定不会有事的。」

「暖阳……」

我缓慢抬头，这才看清楚眼前乔维木的脸。

「乔维木，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国外出差吗？」

「晚上12点刚下飞机，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我妈妈吐了好多血，医生说她就要死了。」

「暖阳……」

抢救失败了。

妈妈被送回了普通病房，在弥留之际看到了乔维木。

她干瘪无力的手伸向乔维木，乔维木没有犹豫就握上妈妈的手。

「阿姨，很抱歉，现在才来看望您。」

「我见过……你，你就是……我们家夏夏大学时候谈的……对象吧。」

「对，是我。」

「还这么帅气，难怪……夏夏那么喜……喜欢你。」

「阿姨能拜……拜托你一件事吗？」

「阿姨您说。」

「夏夏性格倔，又……要强，我知道这几年……她一个人在国外吃了好多苦，都瞒……瞒着没跟我说，我死了……就剩……她一个人了。」

「阿姨想……拜托你，能不能替我照顾下夏夏，别为了……还债不要命的工作，身体才……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答应您，我一定会照顾好暖阳的。」

「阿姨我跟您保证。」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妈——妈妈——」

可是任我再撕心裂肺的哭，也永远唤不回妈妈了。

妈妈的葬礼是乔维木和贺淮一起操办的，而我浑浑噩噩的开始高烧不退，连妈妈出殡都没有参加。

一直到一周后，我才清醒过来。

睁开眼就看见守在床前的乔维木，他又把我带回家了。

乔维木两眼通红，布满了血丝，眼睑下的黑眼圈深到发青，胡子拉碴的。

「暖阳。」他的声音哑了，小心翼翼的，却泄露了颤音。

我知道他在害怕，怕我想不开。

「暖阳，我妈走的时候我也受不了，但我知道她终于解脱了，不用再受苦了。」

「暖阳，你跟我说说话好吗？」

「以后我都陪着你，就算你不要我了，也不再爱我了，没关系，我爱你，我缠着你就好了。」

「暖阳，你哭一哭。」

「暖阳……」

看着泪流满面的乔维木，我却无动于衷。

因为，我的抑郁症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