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网球真的存在吗？我们有可能成为一只好狗吗？我们可以自由行动，按自己的意愿接飞盘或棍子吗？还是我们的行为、我们的决定——吃烂苹果，对着猫狂叫都是命中注定的？吠叫真的比啃咬东西更令人讨厌吗？我们追逐邮递员的冲动从何而来？比起纯粹地相信，我们如何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得体？

千百年来，某些用四条腿行走、聪明的生灵一直在思考上述问题。它们得出的答案，给人类所谓的“哲学”领域带来了无数突破。不过，在深入探讨之前，我们需要先思考一下“哲学”这个词语的含义。

人类被告知“哲学”（philosophy）的字面意思是“爱智慧”[1]，但这只是犬科对智人的误解。对于犬类来说，“哲学”这个词最经典古老的含义源于基本词源结构“phur”——没错，就是“皮毛”[2]。要想真正理解哲学，就必须记住它的核心含义，也就是“用皮毛思考”这一根本指令。

不长皮毛的人类可能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劣势，但无须担心。如我们著名的犬类哲学家之一，即本书主要顾问弗兰德（Friend）[3]教授所指，人类没有皮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用皮毛思考。你需要做的就是抛开人类的琐事和烦恼——抵押贷款、餐具刀叉和可怕又没用的真空吸尘器，而专注于生活中的重大问题，比如：我们之中谁才是真正的“好”狗？

对于弗兰德教授以及在他之前的所有皮毛思想家（犬类哲学家）来说，哲学思考始于瞬间的好奇。我们往往可以通过闲逛（也被称为“散步”）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解周围的世界。

对许多人来说，探索世界的渴望是进入哲学殿堂的第一步。我们的探测器（“鼻子”）和敏锐的嗅觉可以帮助我们进行调查研究，也可以通过提问进行调查。

苏格拉底（Socrates）的狗苏格拉菲（Socra-fleas）和亚里士多德（Aristotle）的狗亚里士多格（Arisdoggle）等古代哲学界的主要“人物”都强调了质疑世界的重要性。例如，我们为什么仅仅因为某个人的命令，就把爪子伸给那个人呢？当我们跨过彩虹桥，去天边的另一个世界生活，会发生什么？在一个似乎只有服从命令才能获得优待的世界里，自由意志的审判是否有可能？

圣伯纳（Bernard the Saint）和孙西施（Sun Shih-Tzu，孙子的狗，见第五章）等一部分具有哲学思想的小狗更是认为应该对所有狗的想法和疑惑进行分类归纳，并鼓励它们多多提出关于世界的各类问题。通过支持和调动其他狗，他们看到了最终将犬类从人类的压迫下解放出来的潜在力量。

可悲的是，我们还是很难挣脱人类的狗绳。

更重要的是，正如弗洛伊德（Freud）的狗西格穆特（Sigmutt）曾经告诉我们的那样，人类的自我（ego）是一种脆弱的东西。没有一个人类能忍受以下想法：生活的真谛可能会被一只矮小多毛，甚至喜欢吃自己粪便的动物发现。

因此，为了维护社会秩序并造福人类，狗主人们从一开始就借鉴并窃取了自己的狗的第一手哲学思想。这些人通过简单的篡改，企图把狗的想法占为己有。

让我们明确一点：所有人类哲学家的观点都是从他们的狗那里偷来的。

这是事实[4]。从亚里士多德和孔子、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和约翰·洛克（John Locke）到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Mary Wollstonecraft），自古以来，每一位人类哲学家都从他们的四足朋友那里获得了最好的想法和见解。不仅如此，他们还无耻地歪曲了狗的原意，使之听起来更像人类的想法，因此也变得“更加愚蠢”。

事实上，从这些拙劣的模仿中受益的人并不只有哲学生、养狗者或爱狗人士，还有如今生活在地球上的每一个人。

幸运的是，在弗兰德教授的带领下，许多犬科学者近年来一直致力于深入探索更多的骨头，力求拼凑出“爱智慧”的真实历史。它们的努力没有白费，犬类历史上的一些伟大作品终于大白于天下。亲爱的读者们，我们在此很荣幸地向各位展示一部真实的犬类哲学史，也将详细介绍一些相当优秀的狗，这些狗在哲学史上扮演过极其重要的角色。

给人类读者的重要提示

对于哲学家的狗，我们亏欠得太多了，下文逐一介绍。在这个长期不受待见的领域里，完成学业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如果听到狗的哀叫声，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照看一下，为它们提供骨头、食物、吱吱作响的玩具或腹部按摩等任何狗可能需要的东西。毕竟，这些是你至少可以做得到的。

注释

[1]爱智慧：“哲学”的英文philosophy源于希腊文，是由希腊文philia和sophia所合成的，意思是“爱智慧”（译者注，下同）。

[2] phur：读音与英文“fur”（皮毛）相同。

[3]弗兰德（Friend）：英文“friend”意指人类的朋友——狗。

[4]不一定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