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名动长安
收拾心情，李祐加快了脚步。他此番进宫，是为了看看自己母亲。
得知自己被关押的消息，母亲肯定担心坏了。
既然进了后宫，向长孙皇后请安是少不了的，否则会显得不知礼数。
李祐自己倒无所谓，但母亲在宫里会难做。
丽政殿。
李祐通报进入殿，太子李承乾也在，他行礼道：“参见母后！参见太子！”
“近来在宗正寺可好？”
长孙盯着他一番打量，仿佛才认识他一般。
先有人工孵化鸡蛋，现又证明蝗灾之言！由不得长孙不吃惊！她甚至在想：“先前是不是小觑这孩子了？”
对于李祐的出现，长孙并未惊讶，想来蝗灾之事的她已经知晓了。
或许她刻意表现出来的，就是告诉自己：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谢母后挂怀，儿臣无碍。”李祐一板一眼回答。
“五弟如何知晓今年必有蝗灾？”
长孙皇后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没等她开口，李承乾先按内不住好奇问道。
李祐一板一眼，把在太极殿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长孙母子二人惊叹连连。
“五弟预言蝗灾，还有孵化术，为兄甚是佩服！”李承乾不吝啬钦佩。
贞观初，长孙皇后还在世，兄弟姐妹也尚年幼，没生出争储之心，李承乾的地位没人能撼动。
他还没有丧心病狂，仍是人人称赞的太子，竭力扮演着好大哥这个角色，宫中依旧兄慈弟恭。
“大道至简，世上许多事根本很简单，是人们想复杂了。就如孵化之术其关键在于温度，千百年来却没人发现，我只是多想了个为什么。”李祐回答。
长孙审视的目光淡了几分，不过想让她彻底放下戒心没那么容易。
李承乾道：“五弟不必妄自菲薄，要说熟读诗史书的饱读之士，朝中不知有多少，却无一人发现。”
李承乾这番话堂堂正正，长孙皇后颇为满意，展现了太子的心胸。
长孙又看向了李祐，言语有了一丝温度，“故而你提前放出风声，是为了百姓着想。”
“谣言真的不是儿臣所为！”李祐再次强调道。
“普天之下除了你，还有何人知晓此事？”
“长安勋贵子弟，儿臣和好多人都说过。”李祐说。
“本宫会彻查！”
长孙给出一个承诺，又说：“蝗灾将至，你屯了那么多粮食，当多替你父皇分忧，再立新功。”
李祐自然不会那么傻，拉拢民心之事，那是皇帝太子做的。
他一闲散王爷，搞这个不是找死吗。
“儿臣自会分忧。”
李祐先客套一句，故意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可儿臣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儿臣准备多顾人，灾年很多人为了一口饭，愿意卖死力气，相信能省不少钱。”
长孙眉头一皱，有些不喜道：“你在外面代表了皇室，不可太苛刻！”
“儿臣晓得了。”
李祐一脸口不对心地说。
看他的样子根本没有听进去，长孙摇了摇头，不再与他计较。
对他这副商人嘴脸很是看不上。
“士农工商”，商人排在农民之后，甚至无法参加科举。
当然李祐身为皇子，不在乎这些，他生来就是王爷，遥领各州刺史。但商人身份会丧失很多东西，也绝了某个可能。
李承乾和他一起离开丽政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皇兄有什么事？”
李承乾不好意思道：“五弟生意为兄可否加入？”
谁也知道，养鸡场是个好买卖，当然都想分一杯羹。
“小弟无异议，但别人恐不会同意！”
“理解。”
李承乾并未死缠烂打。李祐真诚地说：“等小弟有新生意，定不会忘记皇兄的。”
“好说好说。”
李承乾笑着回答，毫无诚意。
没人是傻子，虽然李祐预言了蝗灾，也创造性创出孵化术，但谁也不知他下一个生意，会不会是好生意。
……
和李承乾分开，李祐直奔阴妃寝宫，他刚一进来，阴妃快步走了上来。
拉着李祐的手：“儿子在宗正寺可有受苦？”
“母妃放心，孩儿每日吃得好睡得好。”
阴妃拉着李祐的手坐下，“你个没心没肺的！
母妃不求你有多大成就，只盼你安稳一些，少让母妃担心。
今日是怎么回事，给母妃说说……”
阴妃嘘寒问暖，与丽政殿奏对不同，李祐心中暖洋洋的。
……
蝗灾的消息，随着夏粮抢收的命令，传遍了长安。
一时间，长安城内人心惶惶。
虽然说，而今京兆地界尚未受灾，但难保后面不会受灾。
蝗虫一旦成灾，绝非一城一地之祸！
本来随着李祐被关入宗正寺，放缓增长的粮价，再一次猛然反弹，几乎直线飙升。
“不是说……蝗灾之言是假的吗？燕王因此被关押宗正寺！为何会突然发生这等事？”百姓们依旧难以置信。
“哪儿来的蝗灾？毫无迹象，不会是骗人的吧？”
“朝廷告示已出，岂会有假！”
“京兆府未有蝗灾迹象，皆因燕王殿下所养鸡鸭！养鸡场每日放牧捉虫，数十万万鸡鸭大军，蝗虫还未长大就成了裹腹之物。
别的地儿就惨了，蝗虫铺天盖地，所过之处，庄稼片草不生！”
“是呀，是谢燕王殿下，为抢收夏粮争取时间。”
“朝中百官干什么吃的，还不如一个纨绔？尸位素食！”
“谁敢言燕王败家子，我看比朝中诸公强！”
“燕王殿下真乃神人也！早早预言蝗灾，俺家屯够了粮食，这个灾年不必挨饿。”
“是谁先前骂燕王败家子？燕王殿下被关押后，又是谁嫌他害得你屯那么多粮。”
那人直接抽了自己耳光！
“那是被居心叵测之人蛊惑！燕王是活菩萨，乃俺家大恩人！谁要说燕王殿下不是，就是跟俺过不去！”
“蝗虫不日将至，不知鸡场鸭鹅能否挡下蝗灾？”
“话说……养鸡场有多少只鸡鸭？”
然后话题开始跑偏……
“少说十万只得有吧。”
“不止，怎么也得数十万只！”
这个数字和政事堂诸公估计差不多。
众人不由被这个数字惊的倒吸一口冷气，“嘶～这么多？！这不到半年时间！如何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