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成年人的娱乐时间

“哗啦——”在街边公园的卫生间内，田本智用手接住一捧水，扑在脸上。

当放纵过后，余下的只有深深的疲惫和懊悔。

三十五岁丢了工作，这在重樱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重樱的企业相当看重员工的“忠诚心”，相对于年龄较大的员工，他们更愿意从零开始培养新员工。即便真的没有选择必须要雇佣年级较大的人，他们也会仔细调查这名员工的过去，像田本智这种和上司闹翻辞职的，基本上会被直接排除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想到回家之后，妻子脸上的失望和孩子的茫然惶恐，田本智就不由地浑身哆嗦起来，心脏好像悬空一般。

估计这下，就连自己上了年纪的父母，都会被惊动，为我担忧吧……他心里想到。

日头还早，距离他平时“正常下班”的时间还有好久，田本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没想好该怎么跟妻子开口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其实是他不愿意早早面对自己失业的这个现实。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一条商业街上。

田本智当然认识这里，在他高中的时候，几乎每天上学放学都会从这里路过。那时候，他们学校的教导主任还会时不时跑到这边巡逻，把那些贪嘴的学生从小吃店前赶回家中。

“真怀念啊，那时候的时光。”

就算已经时隔将近二十年，记忆中的这条街道依旧没什么改变：泛黄的招牌，斑驳的墙壁，路上的积水坑还有勾人食欲的油炸味道。

走着走着，他的手上就握住了土豆饼和弹珠汽水，一口下去，心中的郁闷之意暂时消散不少。

顺着道路走到一个巷口前，田本智看到有人在读巷口的立牌，更是不断有人接连地走进去。

“那是什么？”他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也凑过去瞧。

【街机厅开业！】

街机？

田本智对这个词有印象，似乎是前两年在一本白鹰国的期刊上，在一篇介绍集成技术发展的文章中，看到了这个词汇。

但是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游戏什么的，对自己来说实在是有些太遥远了。

田本智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开，但一低头，看到了手中握着的土豆饼和弹珠汽水。

“反正有免费的游戏币，而且现在时间还早得很……要不然，去试试？”

……

樱木花道和流川枫决一胜负的打算还是无疾而终，随着游戏关卡的推进，后续敌人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弹幕的厚度也越来越密，各种稀奇百怪的招式频出，最终二人都卡关在第五关BOSS战那里。

流川枫反应速度快一些，但距离打败这个BOSS还是差一点距离。可惜的是现在已经过了七点钟，虽然天还未黑下来，但是作为学生，篮球三人组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

“等着吧，臭狐狸，我一定比你先通关！”满满一盒游戏币用的还剩一小把，但是樱木花道嘴上还是不服输，冲着流川枫叫嚣道。

流川枫瞥了一眼樱木花道手中的硬币数量，嘴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晃了晃手中还剩一多半的硬币，转脸离开了。

“游戏做的不错，真厉害啊你。”三井寿是几个人里面唯一一个真正在享受游戏的人，临走之前，和罗德碰了碰拳头，认真地说。

“谢了，小寿。想来随时过来，你们玩我做的游戏不用花钱。”

挥手道别了几人，罗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他这一下午可没闲着，街机厅只雇佣了两名店员，但是人一多起来根本忙不过来，一时半会又没法临时雇人过来，罗德这一下午只好客串了一阵子服务生。

南部理子见和罗德搭不上什么话，下午多待了不到半小时就跑了。作为南部家的大小姐，若不是为了罗德，她才不愿意出力气。

收银、兑币、给售货机补充饮料……虽然都不是什么复杂的工作，但几个小时下来也真是够累人的。

罗德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叫了，看了看时间，他脱掉在身上显得格外束缚的围裙，从柜台中走出来，准备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回家。

门口挤了一群人，围在一台街机前不知道在干什么，隔着几米远，罗德就能听到他们发出的惊叹声。

“这位大叔也太强了吧？”

“这是哪一关？地图我怎么没见过？……哇！敌机也太多了吧？！”

“这可是最后一关啊！你没见到正常。”

“他的飞机火力怎么这么猛？这是吃了多少加成？！”

“最后一关的BOSS！出现了！”

当占据了小半个屏幕的飞碟型最终关卡BOSS出现时，这一帮玩家们都沸腾了，纷纷为这个boss的压迫感发出惊叹。

之前关卡的boss体型已经不能算小，但是和这个相比，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玩家操控的战机和这个BOSS相比，体型只有对方的几十分之一，这种体型上的压力足以让人颤抖起来。

……更不要说在战斗开始的一瞬间，就满屏飞舞的弹幕。

汗珠顺着额头、鼻尖划下，让田本智瘙痒难耐，但他根本无暇去擦拭，紧紧盯着屏幕，左手握着摇杆，控制着自己的战机，在弹幕间的缝隙内寻找一丝生路。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在游戏中流逝。田本智已经在这家“街机厅”玩了几个小时了。

从一开始只想用赠送的十个游戏币试一试，但没想到这个电子游戏越玩越上头。

田本智去年给他孩子买过一台达利亚2600作为生日礼物，虽说他家孩子好像挺喜欢玩的，但他自己却对那里面的游戏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到了现在，偶尔孩子周末想玩一会，他还会抱怨对方耽误了自己看电视。

不过现在……

一下午花掉快2000円的他实在是不能再把“没有意思”这四个字说出口。

这个打飞机的游戏的确有点难度，但是并非是那种根本打不了的难。一开始的关卡基本上就连新手都能很容易地通过，但是越后面的关卡，难度也会越高。

每次不小心死亡的确让人有些懊恼，但是却会给人留下一种“我再加把劲/仔细点绝对能过”的感觉。

而在击败守关BOSS时的那种成就感，更是让人兴奋。

这也是让这些玩家们欲罢不能的动力来源。

“哎呀！糟糕！”

田本智忽然喊叫出来。原来，因为手上流了太多汗，他在拨动摇杆的时候手滑了一下，结果没能躲开BOSS发射的激光束，操控的战机一下子堙灭在了火光之中。

他气愤地拍了一下大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中耀武扬威的BOSS，伸手再从放在一旁的小盒子中拿游戏币，直到摸索好一会都没能拿到硬币才反应过来。

自己身上带的钱，已经全部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