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似曾相识花非花
“他们没有追上来吧?”
拉着云荷月从巷子里从最近的路线回到了客栈里,巫朔关好门之后才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青龙会的人多为心思深沉之辈,他们肯定已经查到了他们两人下榻的客栈,但必不会第一时间找到这间客栈来。
“你这样的武功,我们为何要逃?”喘匀了气,云荷月立刻问道。
方才惊鸿之间的交手她看得真切,巫朔非但拳法掌法高超,甚至就连暗器手法都这样精妙,如此本事,纵使是面对那铁手书生,他们也未必没有胜算。
巫朔没好气地道:“青龙会是什么人,被他们发现了之后还在他们的地盘上动手,你当我们有几条命可以耗?”
云荷月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他们也没有被逼上绝路,不是非要一拼生死才行。
但其实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青龙会盯上之后,生死之事已经近了许多,如果两人不早做打算,恐怕要糟。
“其实我现在更好奇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巫朔摸着下巴道:“青龙会也是人,他们不可能未卜先知,若说从扬州开始就有人暗中跟着我们,那这一路走来都没叫我们发现,此人的本事岂非可以上天入地?”
这话虽有自傲之嫌,但已经见识过巫朔身上诸多神秘之处的云荷月却觉得有几分理所当然。
在巫朔这样神秘的强大实力之下,要想完全瞒天过海,绝对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起码云荷月想象不到对方要怎么才能够做到。
“如果不是扬州,那就只能是蓝山了,”云荷月眼前一亮,想通了关隘所在,她说道:“恐怕那镇子上除了那些捕快,还有其他人......三眼菩萨和青龙会也有关系!”
巫朔点点头:“若是如此,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或许咱们可以引蛇出洞?”
云荷月先是微喜,接着又是为难,她说道:“可是,如今青龙会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要在避开他们的同时找到那些人,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巫朔笑着道:“我知道一个人,绝对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而且青龙会的人面对他一定不敢轻举妄动。”
“康王世子。”云荷月神思敏捷,一瞬间便是猜到了。
“正是他。”巫朔颔首。
“可是,这样只能自保,却无法叫事情发生变化。”话虽如此,云荷月还是心有忧虑。
与青龙会作对,手里没有足够的底牌是不行的,这种事情和谈生意一样,一旦自己的深浅被人看破,距离一败涂地也就不远了。
青龙会绝不轻易出手,但一旦他们出现了,不达成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面对此等庞然大物,云荷月甚至凭借他们二人之力恐怕难以撼动。
但是想要逼退青龙会,却也未必只有硬碰硬一条路可以走,铁手书生曾经也是江湖上的一方高手,若他们能够设计拿下此人,或许会叫青龙会有所忌惮。
但云荷月和凤家财富的秘密相关,纵使一时间青龙会投鼠忌器,却也不可能长长久久地放过她,但如今的情况,能够挣得一段喘息之机已是不易了。
思量清楚之后,云荷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若我们与康王世子联手,是否可能拿下修文远?”
“修文远又没有三头六臂,康王世子手底下那百十号人一拥而上,就算他是武功再高也插翅难逃,只是——”
巫朔说着,话锋又一转:“铁手书生修炼成铁的是他的双手,又不是脑子,明知道埋伏还前来送死,你觉得青龙会的高手能够蠢到这种程度?”
“或许,我能够叫他不得不来呢?”云荷月的话语中透着自信。
巫朔望着她,等待着对方的下文,云荷月起身在客房里走了两步,开口问道:“青龙会想要什么?”
“凤家的钱。”巫朔答道,随后他目光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云荷月沉声道:“要拿到凤家的钱需要两样必需的东西,其一是未央笛,其二是我手里的曲谱,缺一不可。”
巫朔忽然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根长笛,一边打量着一边若有所思地道:“所以,只有曲谱的你还不足以让青龙会铤而走险,可倘若连未央笛也在你的手中,那修文远应该就坐不住了。”
云荷月盯着巫朔说道:“三言两语未必能够取信青龙会,可是若是作为凤家后人的我,作为王府公子的司徒易,都说这笛子就在你身上,你说修文远信还是不信。”
这办法很大胆,某种程度上甚至算得上是饮鸩止渴,若换个人来做此事,巫朔八成会以为此人不是傻子就是疯了,但云荷月......她仿佛从来没有将那些危险放在过眼中。
巫朔饶有兴致地道:“云姑娘难道不清楚凤家的财宝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一旦古笛和曲谱都在你我二人手中,届时引来的可就不只是青龙会了,为了猎杀一头猛虎,引来了一群饿狼,这办法可不明智。”
云荷月说道:“的确如此,但是你会怕吗?”
并非破罐破摔,云荷月本就是被各路人马盯上的存在,只要谱曲一日没有被人得到,这些家伙就会如同跗骨之蛆,甩也甩不掉。
既然如此,倒不如赌一把大的,不过这样一来,巫朔和她的风险完全不对等,云荷月不确定这一次对方是不是还会帮助自己。
“很有意思嘛,我倒是没所谓的,”巫朔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不过云姑娘要怎么说服康王世子相助呢,他跟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就为了一点人情便冒这样大的风险,他恐怕也不会乐意吧。”
云荷月说道:“青龙会想要对付的未必只有你我二人,想想你我的踪迹为何一到东平就被修文远探知,你怎知道这康王世子身边就没有青龙会的眼线。”
“你这全部都是猜测,没有实......”巫朔停下了,他的眼底微微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似曾相识的话语叫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云荷月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有种狡黠的意味,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藏在云后的月牙,若隐若现,叫人一时间竟无法分辨,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我记得,云姑娘似乎是个很重规矩的人?”巫朔问道。
“有这回事吗?”云荷月眼底闪烁的光芒顽皮地像个孩童,却又藏着一种过分明亮的算计,这一刻,便是巫朔都无法看透她的真正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