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菩萨凶狠意难平
“都是因为你们两个！”
“你们惹怒了菩萨！现在菩萨降下了灾祸！滚出去！”
“滚出镇子！滚出镇子！”
镇民们群情激奋，一时间所有的矛头全部都对准了巫朔和云荷月。
啪！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一块石头被扔到了两人的脚下，随后红了眼的镇民们，纷纷抄起了地上的石子，朝两人丢了过来。
巫朔眼眸一沉，他闪电般地出手抓住了飞来的石子，然后猛地一甩叫其原路返回，只听一声惨叫声响起，人群中一个汉子捂着满是鲜血的额头倒在了地上。
镇民们惊呆了，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了手，沉默的空气里只有那被打破了头的家伙在一声接着一声地发出痛呼。
“大叔，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好欺负吧？”巫朔说得无辜，只是他那温和的笑容此刻在众人眼中，好似披着人皮的恶魔。
不知是谁发出了又一声惊呼，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连地上那破了头的汉子也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接着像是约定好了一般，镇民纷纷关门闭户，颇有一副“惹不起但我还躲不起吗”的架势，一时间镇子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如同鬼域。
巫朔撇撇嘴，回头看见云荷月走到了那丫头的身边，摸着对方的脑袋，将其揽入了怀中，一遍又一遍用温柔的话语安慰着对方。
许是哭得累了，那丫头很快倒在云荷月的怀中睡着了，后者将其送回了家中床上，然后再出来之时，脸上已多了几分坚定之色。
“走吧，我们去查出这妖魔究竟是何方来路。”云荷月的语气有些冷。
巫朔笑着道：“怎么，不怕了？”
“怕，但是我必须去。”说这句话的时候，云荷月表现很有故事里那种女侠的样子，不畏艰险，一往无前。
“那就一起吧。”巫朔笑着同意了云荷月的想法，他不是大侠，但是他对这装神弄鬼的家伙一样没有好感。
两人下定了决心，可并没有立刻回头再上蓝山，而是先大步朝昨日那位白发老者的家的方向去了。
两人来到院子前，发现小院大门洞开，那老者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早已经在等候他们上门了。
两人走进院子，还未出声，那老者便先开口道：“你们走吧，离开这镇子，永远别再回来了。”
巫朔一脸不以为然，云荷月却道：“要我们离开可以，你必须先告诉我们蓝山寨子里供奉的到底是什么人！”
闻言，老者抬头看了一眼云荷月，眼中含着几分黯淡，他道：“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三眼菩萨神通广大，你们不是对手。”
巫朔挑了挑眉头道：“纵使他有五指山，也不过压死我们两个而已，请老丈直言吧。”
“小子好大的口气，那你可知道，若这五指山砸下来，只怕镇子上还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菩萨生气了，倒霉的是镇子。”
老者瞪了眼巫朔，随后叹道：“三年前，曾有位刘大侠路过镇子，他对三眼菩萨不敬，想要‘替天行道’，呵......”
这声冷笑，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嘲弄，有不甘，也有可惜，还有几分愤恨。
“刘大侠死了，他与你们一样，第一日上了蓝山见到了菩萨真容，第二日他就死在了客栈之中。”老者说话的时候，语气森然，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可惜，面前两个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凭老者这点道行根本吓不着他们。
巫朔问道：“刘大侠是怎么死的？”
“他冒犯了菩萨，受诅咒而亡，”老者说着，呼吸忽然加重了几分，他赤着双瞳道：“刘大侠死后，三眼菩萨震怒于镇子，一连五户人家遭了牵连，全都死于非命。”
云荷月皱眉道：“这菩萨如此噬杀，你等为何还要乖乖听话？”
“不听话又能如何？”老者颓然道：“江湖上的高手拿他没办法，五户人家，十几口人啊，他说杀也就杀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又能如何呢？”
云荷月沉默了，老者长叹一声：“走吧，今年的贡品已经送上去了，再艰难，起码能够熬过一年去，你们若是再继续查下去，恐怕整个镇子都不得安宁，所以......走吧。”
说完之后，老者颤巍巍地起身，给两个人深深鞠了一躬，直到两人从小院离开，他的腰都没有直起来。
三眼菩萨如同一只深渊里的魔爪，将整个城镇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里边的人逃不掉也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噩梦一般的轮回就这样一年复一年地持续着。
老者言辞恳请，的确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但很可惜，他想要说服的两个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想法。
“天色尚早，如果要离开的话，最好现在就动身。”巫朔两只手枕在脑后，语气款款地道。
云荷月却摇头道：“我不会走的，我一定要将这个三眼菩萨揪出来！”
巫朔吹了个口哨，然后玩味地道：“人家可不会念你的好，刚才那群人丢石头的时候可不是不知道你是为了替他们出头。”
“我也不是为了他们。”云荷月淡淡地道。
“那也不错，刚好我也对这尊菩萨的真身十分好奇。”巫朔说道。
只是这位菩萨惯会装神弄鬼，他们若是蒙头向前冲，只怕是连正主都见不到的。
云荷月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觉得有些不对，此事蹊跷，为何官府不管？”
“不如你去问问？”巫朔笑着道：“吕不二的手脚一定没有我们快，若是你的刀没丢，说不准咱们还能故技重施。”
云荷月瞪了巫朔一眼，她当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她已经不能再给李小言添麻烦了。
于是最后两个人还是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去了趟官府，衙门的捕头听完了他们的话之后，满不在乎地开始打发人。
“行了行了，本官一会儿还要巡街，没工夫听你们讲故事。”
捕头态度恶劣地把两人赶走了：“都是些无知百姓信口胡诌的东西，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什么菩萨什么妖怪，莫名其妙的，快走快走。”
云荷月的脸仿佛蒙上了一层黑气，她被衙门的不作为给气着了，这三眼菩萨昨天才招摇过市，今日就又杀了人，这些捕快难道都是瞎子吗！
“看来衙门是靠不住了，想来咱们若是要想找线索，还得上蓝山。”巫朔抬头看向了那座迷雾笼罩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