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试探
“今日来此，却有一事需要先生解惑。”
李泰听到袁守诚的话，倒也不含糊，直接了当的便是开口说道。
“不过看来此处并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不若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李泰的眼神打量着刚刚被掀翻卦摊，此刻已经是一片杂乱。
袁守诚同样把了李泰的表现看在眼中，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脸上，此刻也是感觉有些火辣辣的。
袁守诚有些颤抖的站起身子，脸色有些苍白。
刚刚天机的反噬，并没有那么容易就缓过来。
“倒是让魏王殿下见笑了，不如请魏王殿下稍等片刻，也容在下收拾一番？”
李泰听闻此话，脸上微微一笑。
“些许小事，倒也用不着先生亲自动手。”
说罢，李泰一招手，李泰从周围围观的人群之中飞快的走出一个劲装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
只见他来到李泰的面前，非常严肃的敬了一个礼。
大眼一看，便知道这是一位铁血男儿，身上更是隐隐有一种血腥气环绕，已开就是百战精兵。
看到这身影，李泰也是郑重的回了一礼。
这更让袁守诚感觉有些惊讶，毕竟还是第一次看到身居高位之人对一个手下如此。
互相敬礼之后，李泰上前给这劲装男子打理了一下衣服。
“今天是你执勤啊，小风。”
被称作小风的人，一脸平静，很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
可他看着李泰，眼中所迸发出的火热，却被袁守诚清晰的看了出来。
袁守诚毫不怀疑，面前这个年轻人，在李泰面临危险之际，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去挡在李泰的身前。
李泰看着面前这名叫小风的男子，也是一阵摇头，早就跟他们说过在自己面前不必拘谨，可无论在哪都是这样。
不过此刻倒也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李泰伸手一直袁守诚的卦摊，口中也是轻声说道。
“那这里便交给你了，我和袁先生换个地方说话。”
劲装男子又是一个军礼，口中应承下来，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多余，所有过程简洁明了，一气呵成。
“是！”
看到小风应承袭来，李泰倒是也不担心什么，自己手底下的人，自己还是非常相信的。
他转头看向眉头微皱，好似陷入思索之中的袁守诚，轻声开口。
“袁先生，我们走吧？”
正在思考的袁守诚也是被这句话给叫醒了过来。
“那便麻烦魏王殿下了。”
在确认了袁守诚的答应之后，李泰也是带着袁守诚离开了这个地方。
两人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来到了厂长安街之内的一间茶馆之中。
这里的布局显得古色古香，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茶香，让人心情舒畅。
李泰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与袁守诚坐了下来。
伙计热情地走了过来，将茶具摆放好，然后为他们沏上了一壶好茶。
李泰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感觉口感醇厚，清香四溢。
他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顺着窗口看向了长安的繁华街景。
“先生可是我大唐人？”
听到李泰的文化，袁守诚不由的一头雾水，他确实出身于大唐。
更是在年幼之时，有所奇遇，学会了阴阳算术，以及风水堪舆。
虽不知李泰此言何意，不过他还是认真回答了李泰的问题。
“在下正是大唐人士，不知为何问这个问题呢？”
李泰并没有去回答袁守诚的问题，而是看着窗外那一片繁荣的景象，突然说出了一个在袁守诚看来有些奇怪的问题。
“先生感觉我大唐如何？”
袁守诚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露出了思考之色。
一时之间，他有点摸不透面前的李泰想要做些什么。
“魏王殿下问的问题，让老朽有些不知所措。”
袁守诚脸上露出了苦笑，他虽然有些不明白李泰的想法，但是还是认真回答道：“我大唐繁华昌盛，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当今圣上也就是殿下的父皇，更是可以堪称千古一帝！”
听到袁守诚的话，李泰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多做评价。
此话固然有吹捧的嫌疑，可袁守诚说的确实也是现如今大唐是事实。
“那先生可知我大唐立足之本是什么？”
袁守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大唐立足之本？
这看似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可实际上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回答的。
大唐立足之本？
武力？人才？制度？亦或者是文化？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所以袁守诚在思考，他想要找到一个最合适的答案。
看着袁守城陷入思考的模样，李泰也不待他回答，而是继续开口。
“我大唐，立足的根本便在于人，在于这天下人心所向。”
听到李泰的话，袁守诚不由的一愣。
他有些惊讶的看向李泰，他似乎并没有料到李泰会如此自己说出了答案。
“人心所向？”
袁守诚心中不由的重复了一遍，细想起来，无论哪朝哪代，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虽然还不知道，面前这个魏王殿下为何会有这种问题。
可袁守诚不能否认的是，李泰说的这些是事实。
“先生是否疑惑，本王为何会问这些问题？”
袁守诚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李泰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茶。
然后，他放下茶杯，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深邃，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沉默半晌，李泰满脸严肃的看着袁守诚。
目光如刀，仿佛要在这一刻把袁守诚彻底看透一般。
这眼神让袁守诚如坐针毡。
“魏王殿下，为何突然用这种眼神看着在下？”
李泰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袁守诚无需多想。
“有些事情，本王也不知从何说起。”
李泰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着内心的激动。
“我大唐立国不久，期间虽有战乱，但终究人心未失。父皇常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而本王却不这么认为。”
李泰的声音很轻，但却像是这茶馆里的每一处角落都充满了他的声音。
“本王认为，我大唐之所以能够立足，不仅仅是因为民心，更因为在这片土地上，有着一群不屈不挠的人。”
说罢，李泰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那群坚韧不拔的大唐人，他们面对困难不退缩，勇往直前。
他们或手握长枪，或怀抱婴儿，或满面沧桑，或满腹经纶。
他们是大唐的脊梁，是这片土地的希望。
“今日本王来寻先生，只是想问先生一个问题。”
李泰一脸郑重，准备回归正题。
看着李泰的模样，袁守诚也知道正题来了。
“魏王殿下但问无妨，在下自然知无不言，言之不尽。”
李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激动的心情。
他看着袁守诚，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本王想请教先生，若是有朝一日，有人以整个人间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去实现他们的算计，先生会如何选择？”
听到李泰的问题，袁守诚不由的一愣。
这个问题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大陆为棋盘，众生为棋子？
这个比喻让袁守诚心中不由的一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泰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可这件事非同小可。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正色回答。
“大唐如今繁荣昌盛，若是有人要以大唐为棋盘，众生为棋子，那必然是祸乱之源，万万不可。殿下的问题，虽然有些让人不解，不过在下可以肯定的是，若真有此事发生，在下必尽绵薄之力，站在大唐这一边，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天下万民。”
李泰听到袁守诚的回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深深看了袁守诚一眼。
感受到李泰那略有深意的眼神，袁守诚深吸一口气，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知殿下何意？”
李泰并没有说话，而是不着痕迹的用手指了指天空。
袁守诚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中飘荡着几朵白云，悠悠然然，不时有鸟儿飞过，发出清脆的叫声。
一时间，他有些不明所以。
见袁守诚一脸疑惑，李泰也是不再遮掩，而是平淡开口。
“泾河龙王之事，是否有人在布局？”
听到李泰的话，袁守诚瞳孔骤然紧缩，心中更是感觉震惊异常。
此事事关重大，可从李泰的语气重，袁守诚分明感觉出李泰知道这个事情。
可这件事事关重大，只有自己和那位知晓。
虽然自己不知道哪位的目的是什么，可成仙的诱惑，还是让袁守诚没有忍住。
按照那位的说法，去操作了一系列事情。
不过此时事关重大，袁守诚也不敢多说什么。
“在下不知道魏王殿下在说些什么，若是殿下想问这个问题的话，请是恕在下无能为力。”
此话说完，袁守诚恭敬一礼，转身离去。
李泰看着袁守诚那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说些什么。
从袁守诚的表现，他已经看出来，此事天庭的那位玉帝定然插手了。
而且袁守诚知道的事情，并不会很多，可能仅仅也只限于这一件事而已。
虽不知玉帝的目的是何，不过今日的这番试探倒也不算一无所获。
况且李泰之前的那番话，并不是随意为之。
那些话对于一个以大唐人自居的袁守诚来说，就是一颗颗怀疑的种子，被李泰种在了袁守诚的心上。
如今，李泰所能做的，就是静待那种子生根发芽的那一天。
就当袁守诚身影渐渐远去之时，一道白衣人影突然出现在李泰的对面。
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他顺着李泰的目光，同样看向那个就要消失在人群之中的身影。
“李小子，所求之事如何？”
来人正是泾河龙王，他看着那背影，对着李泰缓缓开口。
“尚有转机。”
泾河龙王微微一愣，他并没有料到李泰会如此回答，更没有想到李泰的语气如此坚定。
“你……”
泾河龙王刚要开口，却被李泰挥手打断。
“龙王，此事是天庭之上那位的布局，我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听到天庭二字，泾河龙王不由的一愣。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泰竟然知道这么多。
泾河龙王还欲说些什么，突然一个小厮跑来，在泾河龙王的耳边耳语了两句。
泾河龙王顷刻之间便是沉默了下来。
看着泾河龙王沉默的脸色，李泰也是不由的猜到了些许。
“老龙，到时间了啊。”
泾河龙王一脸沉默，脸色复杂的看着面前那依然轻描淡写的年轻人。
“你可想好了，我这一去，你...................”
泾河龙王的话并没有说完，李泰也是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缓缓站起了身子，轻轻拂去自己衣袖之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
站在窗口，眺望这这繁荣的长安街。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那座气势磅礴的长安城，仿佛看到了那些来来往往的商旅，他们或是满载而归，或是空手而归。
他们是这片土地的希望，他们是这个国家的脊梁。
“老龙，你不必有什么压力，救你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众生平等，若是此事之后，我还活着，那么你便入我大唐可好？”
李泰负手而立，目光深邃。
听到李泰的话，泾河龙王不由的愣住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何等的胸怀，何等的决心。
他看着李泰那坚毅的眼神，心中不由的一震。
这个年轻人，这个看似平凡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的抱负和决心。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仅仅只是少年的凡人，竟然能够创造如此之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甚至是那个能够伤到或者说可以杀死自己的武器。
因为这小子的信念，本身就在这篇土地之上的众生。
众生平等，这可不是佛门所言，而是这少年本身就是这么认为的东西。
反观天庭如此作为，若真的是事实，那就是根本不在乎自己一条小龙的生死，
泾河龙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那复杂的心情。
他看着李泰，眼中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的光芒。
“若是此事结束，你所说的是事实，而且你还活着，那我答应你又何妨？”
充满复杂情绪的的声音响起，李泰脸上也是露出了开心的微笑，一转身，扬长而去，只有一句话飘散在这茶室之内。
“老龙，快去吧，莫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