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下堀室传来的异动
“白鹭洲”站在枇杷树后，碧水寒站在她身后的过道上，举剑横削，身上爆发炼气化神的气息，但未入臻境。
纤细的寒芒在阴暗的过道上十分明亮，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显眼。
三尺青锋的剑气不是脆弱骨肉可以抵抗，一旦扫过项上人头立即飞向半空。
一滴鲜红的血液落在李天倾的脸颊上，尚有余温。
白鹭洲圆滚滚的脑袋咕噜噜滚到脚边。
李天倾低头抬脚想踩住瞪大双眼的头颅，可下一个呼吸却踩了个空，因为圆滚滚的脑袋变成扁平的纸张。
纸人成精，以假乱真。
再扭头看去，连方才喷洒足有半丈高的鲜血都消失不见了。
假人，色诱，毒香，攻心，幻境。
李府成人礼共有五重，一重接一重，令人应接不暇。
李天倾此时没有空搭理贴身丫鬟碧水寒，而是在心中复盘。
“幻境！是什么时候...生成的？”
幻境生成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最常见的是通过阵法或用毒。
用毒是会即时起效的。
但首先就可以排除用毒了。因为先前就用过三昧真火焚去类似陈年老酒味道的毒香，不可能还会中毒。
那剩下的...就只有阵法。
阵法启动需要一定的时间。
想到此处，李天倾几乎肯定幻境是什么时候生成的了。
“可白鹭洲也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女人，阵眼应该同样是个以假乱真的‘事物’。”
李天倾沉吟片刻，正准备闭上双眼展开感知，寻找幻境之中的阵眼，可贴身丫鬟碧水寒已经握剑走到面前。
“好看吗？刚才。”
碧水寒言简意骇，神情也没有变化，但有心人都听得出言语之中的不满。
虽然平时她是这么一副冰冷的模样，但阴阳怪气与傲娇可是天生俱来！
听父亲说，她六岁就入了李府做丫鬟。
清楚她话中所指，李天倾淡然微笑，上前伸手撩拨起那三千银白的发丝，“如果我不看，还真的分不清它是纸人！”
银白发丝在空中飞舞，碧水寒已经习惯少爷的这个举动，因此双眼没产生太大的波澜，同时反手把三尺青锋收回挂在腰间的剑鞘。
她今天身穿紧身束腰深绿衣衫，腰挂长剑，十分俊俏。而且该大的地方大，该翘的地方翘，在李天倾眼里，碧水寒就是人间第一流的女剑仙，虽然修为远远未到臻境炼气化神。
但只是看到她的瞬间，就肯定不是纸人假扮的。
此时贴近碧水寒的脸颊，顿时闻嗅到她身上散发而来的兰花香味。
“水寒，你好香啊！”
李天倾说罢后退，拉开距离，抬手掐诀于掌心之后凝聚烈焰，然后往枇杷树扔去。
枇杷树的火势往上腾，女孩子的脸红在荡漾。这一幕落在李天倾的眼里成了最美的风景。
待阵眼枇杷树燃烧成灰，随风而去，幻境也彻底破灭。
李府成人礼，彻底通过！
周遭的一切陡然变化，恢复原样。
“你是怎么发现幻境阵眼的？”
本想嘲笑少爷，却反遭调戏的碧水寒只好不自然的扭头看向旁边火焰，顺带转移话题。
李天倾缓步走至她的身旁，抬手摸向三千银白发丝：“很简单。”
依碧水寒的话语“好看吗？刚才”来看，她早就在过道上亲眼目睹一切，同时被拉入幻境之中。
而之所以出剑这么干脆利落，必然是见到纸人变化的样子。
换而言之，自枇杷树后出现的“白鹭洲”，借着色诱和毒香转移注意力，迅速让幻境起效，企图困住阵中之人。
如果不是碧水寒及时发招，那真的被攻心和幻境拿下了，也就别想通过李府成人礼。
听到自己成为关键，碧水寒平静的低下脑袋，但内心十分高兴。
“撩高冷御姐的第一个诀窍，就是不断夸她！”
李天倾内心兴奋，嘴上一套，心中一套。
当然不会说是自己感知到枇杷树的异常，发现了幻境的阵眼。
咳咳！
春末小寒，清明将至。
微风吹来带着股股寒气，变成冷风。
从另外一侧突兀响起的咳嗽，引得李天倾，碧水寒转身看去。
只见真正的白鹭洲脸带憔悴，身穿一袭红袍，把自己紧紧包裹。虽看着臃肿，但常年居于尊贵之位，反而流露出几分端庄。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天倾，你已通过成人礼考核，再到宗祠受冠剪发便可外出闯荡了。”
白鹭洲被下人搀扶着走来，观气色竟十分虚弱。
想来是李府事务繁多，父亲李山海又久久未归，无人为她分担一二，积压成疾。
李天倾并未因言语而得意忘形，反而脸上流露出担扰之色，快步上前抓住白鹭洲的手腕，按住穴位将灵力度了过去。
带有三昧真火的灵力将白鹭洲体内的风寒驱散殆尽，神色顿时不再憔悴，也不再咳嗽，但仍然透出连日未得歇息的疲惫。
与此同时，也确认白鹭洲的修为在炼精化气。
“我并无大碍，只是在房中不眠不休刺绣七日，精神有些恍惚而已。”
白鹭洲笑着收回手臂。
“但还是谢谢你的三昧真火。”
......
不是因为事务繁多，积压成疾啊！
刺绣对白鹭洲而言就是在“打游戏”。
“做人还是不要自己感动自己。”
李天倾笑着摇头。白鹭洲却已经把碧水寒呼喊过来。
“你不用独自站在那浮想联翩，山海不早就跟你说过，你就是天倾的娘子啊？”
白鹭洲说着就抬手摸了摸她银白的长发。
碧水寒表面上是贴身丫鬟，实则是童养媳，这在李府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闻言她神色多有平静，但内心早就掀起波浪，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李天倾，却恰好和李天倾对视。
视线接触之下，眉目多有传情。
李天倾压住心中的旖旎，微微笑道，“姨娘，我还小，不着急成亲。”
“你不急，我急。”
白鹭洲听到这般无趣的话语，顿时不高兴。
“你父亲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天天一柱擎天，要这要那，水田都快被牛耕坏了。”
“怎么轮到你这就天天想着【道法仙术】？”
李天倾为了修炼心中早已没了女色，听到道法仙术两眼猛放精光，“那你还不让我去地下堀室？”
地下堀室是李府存放道法禁术的地方，李天倾七岁那年去过一次，后来再想去就老是被父亲拦住。这地方一直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一想到又可以仔细研究道法，李天倾神色竟有些迫不及待。
“去可以，近日多有下人跟我反映堀室之中妖气浓重，异响频出，应该是那畜生趁世态动乱，想要破封而出，也轮到你持李家符去重新封印了。”
“但去之前，你们得在我眼皮底下洞房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