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混沌意志
林恩瞪了一眼什么话都敢乱说的疯子。
“那灵族就是这么说的。”疯子低声反驳。
见旁边的莱雅已经涨红了脸。
林恩便很快岔开了话题。
“那些海盗退了，那他们的海盗飞船哪去了？”
“估计还在咱们屁股后头跟着呢。”
听疯子说那几艘灵族海盗船可能还依然紧紧尾随在劫掠者号的航迹后时。
林恩忍不住微微讶异，道：“那些灵族海盗飞船不是说是亚光速飞船吗？怎么还能跟上咱们？”
莱雅还微红着脸，总觉得自己有点不敢看向林恩，不过她还是很快的应道：“爷爷说海盗的飞船虽然是亚光速，但是最大功率航行时，是可以亚空间短暂的达到超光速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敢追着我们进入亚空间，进行跳帮作战的原因。”
林恩沉思道：“就算是这样，可他们最终还不是会在亚空间中迷航，我们的飞船有亚空间引擎，只要摆脱了他们，我们就可以找一个目标地撕开另一道缺口返回现实空间，可他们怎么办？”
莱雅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既然这些海盗选择了跟随‘劫掠者’号进入亚空间，那就应该知道他们只有抢下这边的这艘飞船一条活路才是。
为什么最后会选择撤退呢？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别的隐情？
林恩百思不得其解，便托着腮帮子垂首思考起来。
末了，他忽然看向闷声不吭的疯子，道：“哈斯，你之前不是一直被连队指挥官留在指挥室里了吗？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疯子似乎也在陷入某种沉思，闻言忽然抖了一个激灵，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林恩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有事瞒着他。
“不对吧。”
“啊？”疯子迷茫的看着林恩，“哪不对？”
林恩不满道：“你脸上写满了心事，却还在对我守口如瓶？”
疯子哭丧着脸，“唔。是……吗？”
“你说呢？”
~~
疯子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他向林恩透了底，感觉现在自己就像没了毛的凤凰，光溜溜的被人看了个通透。
“你说你父亲曾经是服役于帝国之拳战团的一名阿斯塔特星际战士？”
林恩本只是追问关于灵族海盗为什么还在尾随飞船航行的内幕，没想到这疯子居然给了他一个大瓜。
疯子满面通红，羞愤的低下头，“是啊，在我测试灵能的时候，那个疤脸偷偷取走我的一份发丝，经过DNA比对，他确认我拥有多恩之子的基因。”
林恩想起了第一次登舰时候的情景，
当时他被指挥官罗恩安排去给领航员普德当副手，而独独将哈斯留在了身边。
“你说有事瞒着我，就是指的这件事？”
哈斯保证道：“啊？真再没别的了。”
林恩有些无语道：“这件事是指挥官亲口告诉你的？”
“嗯。”
林恩不可思议道：“可我从未听说哪个阿斯塔特有过孩子，好吧，你先别摆着那你副臭脸，你知道了你的父亲是谁，这没什么好羞愧的。我只是好奇，阿斯塔特居然有生殖能力。”
旁听的莱雅也有些惊奇的看着哈斯，显然她也没有听过这么奇葩的事情。
哈斯低着头道：“指挥官说，当一个人类进行了阿斯塔特手术成为一位原体的子嗣后，其实还是保留了生孩子的能力，只是没有繁育后代的欲望而已……”
“那你父亲呢？”
“死了。”哈斯有些茫然道，“指挥官说他当时也是一名阿斯塔特连长，在一次奉命前往瓦萨尼德巢都执行剿灭一群异形任务时候战死的。”
林恩心想，看来疯子的母亲就是在那时候与那位阿斯塔特战士认识的，就是不知道当时他们怎么会有结合的想法。
不过林恩对追问别人的私事并不感兴趣。
见疯子的情绪有些低落，便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算和莱雅先离开这个舱室，将这个点难得的私密空间留给哈斯独处。
眼神示意了下莱雅，后者心领神会打开了舱门。
林恩才走了两步，就听哈斯在身后忽然道：“其实我真的知道自己精神有问题，而且我也并不是完全疯，我只是有时候觉得自己容易瞎想，就比如我父亲这件事，其实他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抚养一名孩子，也无法对母亲负责，但他还是…你说阿斯塔特是不是真的没有人性。”
林恩沉吟了片刻，旋即咧嘴笑的说，“其实我也挺不喜欢阿斯塔特的，哪怕他们再强，但注定会是没有了人情味的改造人。
但是这并不是你的错。因为你的生命还来源你母亲。”
林恩走了。
狭小的舱室内，仅剩下疯子以及一双躲在暗处注视已久的死亡之眼……
~~
哈斯独自在档案舱室内枯坐了良久。
从始至终他都保持沉默，不发一语，然而，脆弱的精神还是不断拉扯着他的灵魂，折磨他的情绪。
当他的大脑也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恍惚间，哈斯好像看见了一只咆哮着的“灰色幽灵”出现在了眼前。
哈斯缩了缩脑袋，没敢直视线那只幽灵，可那幽灵还是缓缓朝他飘来。
幽灵几乎脸贴脸与他撞在了一起。
来自混沌邪神的低语便开始不断在哈斯耳边嘶嘶呢喃。
“你是矛盾，你是恐惧的，你在寻找爱……”
“你内心充满恨意，情绪中交织了愤怒，把整艘战舰里的人都撕碎才是完美的选择。”
“不。”哈斯惊惧的挥动手臂，想用手里的罐头瓶重重的剁在幽灵的脑袋上。
那只幽灵忽然吃痛一声，向后退了几步。
然而，幽灵的声音并没有消失。
反而忽然变得洪亮而扭曲，声音变了，幽灵也就不再是幽灵，而是成了一个身穿黄金战甲的星际战士。
男人用浑厚的嗓音继续着低语:“我是帝国之拳一连连长达纳斯·莱山德，我是你的父亲。”
哈斯愣愣的抬起头。
“父亲？”念及这个词，哈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软软的跪在地上，全身的力道似乎都被抽干净了。
一些幻象从他的童年开始，到他的最后一次与林恩交谈……好像他生活中所有这些印象和记忆都被塞进了一只汽球里，现在汽球砰地一声裂开了，让人不知所措。
这是感觉的超载；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思绪的超载。
灵能者在受到亚空间低语影响的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内，并不会直接发疯，只有当你的意志力崩溃，思绪进入超载，才会无可救药地彻底地发疯——
再也不能把一个生命期间那上百亿个单个影象重新组织起来，无法以任何连贯的的顺序重组。
~~
亚空间中，恶魔王子的‘福格瑞姆’察觉到他分离出的一抹混沌意志，最终抵达了无限之门通道的尽头。
他不由得满意的振动羽翼，轰出一道可怕恶魔灵能，将附近周遭一切血肉大餐炸成泥泞碎屑。
福根张开恶魔獠牙，眼中的死亡之意化作一道光柱，喷涌出刺目猩红，放声狂啸起来：“凡人！你们逃不出死亡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