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刘瑾密谋
在御书房一侧的偏殿内，时刻刚过午时，气氛紧张而压抑。刘瑾，这位权倾朝野的太监，正在与一群太监开会，他们围坐在一张雕工精致的桌子旁。桌子一角，跪着一个年轻人，他的形象在这些太监中显得格外突兀。
刘瑾手中把玩着一个工艺精湛的黑色龟形镇纸，他的面容狡猾而阴沉，眼神中满是嫌弃与冷漠。他身着一件细腻的蟒袍，脸上的妆容精致到几乎过分，眼角的勾勒尤其夸张，给人一种不容亲近的感觉。
跪在地上的青年，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疲惫，国字脸上的两道精细长眉紧紧拧成一团，显得异常焦虑。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一滴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显然内心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真是废物！”刘瑾的声音尖锐而刻薄，充满了讽刺和不满，打破了屋内的沉默。他气愤地瞪着跪着的青年，声音中的愤怒让整个房间的氛围变得更加凝重。
青年，名叫张永，是个司礼监的四品太监，他的面容在刘瑾的呵斥中毫无波澜，仿佛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无法引起任何情感的回应。
刘瑾冷静了一会儿，对着张永说：“张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限你十五日内把那个玄武镇纸给我找来，如果你再拿这样的赝品来糊弄我，我让你好看。”话音刚落，他将手中的水晶镇纸狠狠地扔在张永面前的地上，水晶镇纸瞬间摔成粉碎。
一旁的谷大用，另一位太监，快速上前按住张永的头，使他的额头正好碰到满地锋利的水晶碎片。谷大用的动作迅速而狠戾，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张永他知错了，感谢厂公的大恩大德。”谷大用转身对刘瑾行礼，然后用手指捏了捏张永的头，示意他跟着说。
张永顺从地重复着谷大用的话：“感谢厂公的大恩大德，我这次一定把事情办妥。”
刘瑾满意地抬了抬下巴，示意让张永退下。谷大用和另一位太监马永成立即扶起满脸是血的张永，然后将他拖出了屋子。
刘瑾眼见三人退出房间，便转向身边的魏彬。魏彬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脸型略显瘦削，眼神机敏且深沉，给人一种精明能干的印象。他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略显油亮，穿着朝廷太监的标准服饰，整体看起来既端庄又谨慎。
刘瑾以审视的目光看着魏彬，沉声询问：“南昌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魏彬恭敬地弯着腰，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恭顺：“一切都已按厂公的吩咐办妥了，东西已经安全送达指定地点。”
刘瑾听到这话后，脸上流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缓缓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办得不错，有赏。”
听到这话，魏彬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他赶紧跪倒在地，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多谢厂公提点。”
就在这时，刘瑾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那么宁夏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务必把东西安全送到。”
魏彬再次磕头表示领命：“奴才领命。”他的声音坚定而忠诚。完成磕头后，魏彬起身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在御书房内，刘瑾的话语落下后，屋内陷入了一种沉重的沉寂，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丘聚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他的心情紧张而不安。
丘聚是一个身材中等、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眼神中透着机敏和警惕。他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服饰虽然朴素却干净利落。站在刘瑾身后的他，整个人似乎随时准备接受命令，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刘瑾。
过了良久，刘瑾才缓缓转过身，冷冷地盯着丘聚问道：“东宫那边的情况如何啊？”
丘聚微微弯腰，回答道：“禀报厂公，皇上似乎还在考虑让厂公接管东宫的事情，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不可能有什么旨意。”
刘瑾皱了皱眉头，不屑地嘟囔道：“肯定又是王岳这个老东西在从中作梗，他和李东阳、刘建等人的关系太过于亲近，以后做事需得多加提防。若不能进入东宫，我等的大事也就无从谈起，所以这事你要多盯着点。”
说着，刘瑾摸了摸自己光滑无须的下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算计：“太子还年幼，顽童心性，让你的人时不时给他带点新奇的东西去，就说是我孝敬的。具体拿什么东西，你和谷大用等人商量着办，不过最少要从金匮中挑一件我的藏品送去，明白了吗？”
丘聚听罢，心中明白这是刘瑾的一种策略，赶忙跪倒磕头，颤声回答：“奴才领命。”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在宫廷的偏殿里，刘瑾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周围空荡荡的，只有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静谧中回响。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往日那个总是笑呵呵的刘公公，而是成为了御马监管事兼东厂提督，权力和地位日渐增长。他的面容更显狡黠和深沉，眼中时刻闪烁着权谋和算计。
刘瑾手中拿着一个漆黑的虎形镇纸，古朴而精美。他目光空洞地盯着它，心中波澜不兴。在这个独处的时刻，他的思绪飘远，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岁月。
“汝为吾等奴仆，为吾等所用，为吾等而战。”这是刘瑾在心中不断回响的声音，低沉而深邃，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忽然间，刘瑾感觉到外界的光线变暗，当他抬头时，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古刹中。眼前的木像破败不堪，只能隐约看出是某个道教神仙的形象，但面容已经模糊不清。
在这片神秘而古旧的空间中，一个声音在刘瑾的脑海中响起：“将镇纸放下。”刘瑾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水玉放在木像前的供桌上，然后后退一步，静静地观察。
随着黑色的镇纸开始发出轻微的抖动，接着发出蝉鸣般的尖锐声响。不久，刘瑾看到镇纸上缓缓释放出一阵黑气，然后开始散发出一种幽兰色的光芒，不过只是一瞬的功夫便消失了。
“遵从吾等之命，保汝位极人臣，富贵荣华。”声音再次响起，但渐行渐远。刘瑾听从着声音的指示，迅速跪下，闭上双眼，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再次变化。
当他睁开眼时，一切都恢复如初，他重新回到了刚才开会的偏殿中。他悄悄地藏好了手中的镇纸，心中却充满了不安。
刘瑾的内心充满了疑虑和不安。他急忙翻查自己的衣袖，确认那个黑虎镇纸依旧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发现它完好无损后，他不禁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心中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些。
刘瑾的思绪仍在刚才的奇异经历上徘徊，那个声音和指令让他感到困惑和不安。他不清楚这究竟预示着什么，也不确定这是否会影响到他在宫廷中的计划和地位。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谷大用的声音：“皇上要召见厂公，请立即前往御书房。”
听到这个消息，刘瑾的心中一紧，他立刻收拾起心神，迅速从沉思中抽身而出。他快速起身，脸上迅速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满是笑意的面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刘瑾推开屋门，疾步走出。他的步伐轻快而稳健，脸上挂着的笑容掩饰了他内心的波澜。在步入御书房的途中，他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情绪和表情，以确保在皇上面前呈现出最佳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