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反对这门亲事
安邑,南军军营。
东方天空微微泛白,已经能听到人员嘈杂之声。
到了卯时,军营里乌泱泱站了一片人。
这些人是河东各大豪族的私兵部曲,各自带着兵器粮草,一一报到。
刘备走出中军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招兵能力也太强了。
关羽跟着走了出来,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作为河东人,拜访这些豪族招兵时,总是被推脱。
新来的朝廷使者居然如此有能力。
可看那个使者,也就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太厉害了。
“二弟,你先整军,我得好好谢谢使者。”
刘备来到使者的营帐前,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使者,多谢你帮忙招兵。”
“玄德,我已经起床了,你进来就好。”
刘备犹豫了一下,轻轻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使者一身红色游侠装束,发髻却是女儿打扮。
“我做朝廷使者前,在河东上郡之间做过游侠,名号是‘简娘子’,这里的人还能给我几分薄面。”
刘备一愣:“简娘子居然这么年轻。”
刘备听说过上郡简娘子的名号。
“听闻简娘子已经成名几十年了,怎么会是个小姑娘?”
“这很简单,我娘也叫简娘子。”
“哦。”
蹇柔戴上面纱。
“玄德,你去整军,我站在你身后,让这些部曲都看清楚,我和你是一起的,今后他们便不敢造次了。”
“多谢。”
刘备在安邑,强龙不压地头蛇,有些施展不开。
现在身边有了简娘子,果然不一样了。
无论走到哪里,私兵部曲一个个站得笔挺,神情肃然。
和这些部曲说话时,他们也十分驯服。
数了数,一夜之间,前来投奔的部曲共一千二百余人,这些部曲还赶着牛车,自带三十日粮草。
刘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备将兵马分成两个营部,关羽、张飞任部司马,各带一部。
有了兵马粮草,终于不用再拘束了。
第二日,刘备率军北进,进驻临汾城。
临汾算是董卓和南匈奴、白波军之间的缓冲区,三方都没有驻军。
刘备忽然进驻临汾,好似一把利刃,悬在南匈奴的咽喉,同时分割了河东郡东北部的白波军。
南匈奴和白波军先后派来使者,要求刘备撤出临汾。
临汾军营,中军帐中,刘备一脸忧愁。
“想这临汾城本是卫青将军的故乡,如今竟然成了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之地。”
刘然(故事里姓刘名然字德然)拱手道:“玄德,咱们不能两线作战,我看还是去南匈奴那边说一说,稳住他们,先解决白波军。”
张飞笑道:“南匈奴和白波军一起来又怎样?我杀一路,二哥杀一路,还怕他不成。”
刘备急忙打断:“三弟,休要胡言,听听德然怎么说。”
刘然现为刘备帐下主簿,他往日里帮助刘氏宗族管理南北贸易,精通匈奴、羌胡、鲜卑语言和习俗。
“秋季,匈奴人马肥,战力强劲,董卓和匈奴人长期媾和,关系还算不错,先稳住他们最好,毕竟咱们此战的目的是要打下阳阿,而不是要平定匈奴。”
刘备点头:“说的对,谁愿为使者,去联络南匈奴?”
“然愿往。”
刘备相信,刘然能胜任此事。
大军停留了两日。
刘然北去平阳折返,带来消息,南匈奴单于言,只要汉军十日内撤出临汾,他们便不为难。
刘备即刻领兵东进。
大军离开临汾,往东走了几十里,忽见远方杏黄色旌旗招展,白波军杀来。
关羽、张飞领兵正面进攻,不到一日,就击溃了这股白波军。
随后,大军收复冀县。
刘备留下张飞守城,继续领兵前进。
冀县到阳阿,道路狭窄,两侧都是山地,还好没有白波军伏击。
大军不几日便来到阳阿城下。
此时,阳阿城出奇地安静。
“攻城!”
刘备一声令下,汉军扛着梯子,攻向阳阿城。
梯子刚刚摆上,士兵登城一半,忽见城头杏黄色旌旗举起,滚石檑木齐下。
汉军不得不后退,城上站起一将。
“豪强鹰犬,可知我白波渠帅李乐否?”
攻势受阻,刘备不得不退后安营。
当夜。
张飞和蹇柔骑马来到大营,两人一脸狼狈相。
“大哥,冀县丢了?”
“什么?”
“白波军跟百姓没什么区别,等咱们大军走后,他们复起,又夺了县城。”
“咱们的兵马呢?”
“只有骑兵逃了出来。”
话音一落,阳阿城方向,喊杀声响起,李乐引兵杀来。
关羽领兵迎战。
稍稍一接触,李乐军便溃败而去。
关羽追至城下。
忽然一声鸣镝划破天空。
城外山坡上,干草扎成的火球滚下,拦住退路,关羽被四面包围。
“蒙上马头,冲出去。”
关羽一声令下,禁军蒙住战马眼睛,冲过火场。
再回头看时,阳阿城方向一片撕心裂肺的喊声,部曲全被落在了后面。
关羽眼看无法救援,只好回营。
“大哥,我中了埋伏,三百部曲兵,没了!”
刘备听到关羽战败的消息,一下子没站稳,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冀县、阳阿两面的白波军再次杀来,刘备命令大军砍伐树木,组成鹿角,结阵抵挡。
白波军一波攻击不成,立即后退。
随后,白波军每人携带一个羊脂火把折返,到了汉军阵前,也不交战,扔了火把就走。
不多时,鹿角阵被点燃,汉军营地四面火起。
望着冲天的火光,刘备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此天绝我刘备也!”
“怨天尤人有什么用,我看你就是糊涂!”
一回头,刘备看见简娘子站在身后。
“你这娘们儿!为何如此说?”
张飞怒斥一声,被刘备喝止。
“三弟,怎敢如此和朝廷使者说话?”
蹇柔冷笑一声:“一个八尺高的废物,兵都管不住,还有脸说话?”
“你说谁是废物?”
“三弟!”
“我跟随后军行动,冀县如何丢的,我很清楚。”
刘备急道:“使者,有话尽管说。”
“你这个三弟,只知道在县府喝酒庆功,也不管他部下兵马在冀县烧杀抢掠,冀县百姓无奈,出城联络白波军残部,这才夺了县城。”
张飞一听,顿时恼羞成怒。
“你说什么?俺怎么不知道?”
“你没有带兵的本事,趁早不要带兵,你以为部曲都是好带的,他们战时为兵,平时为匪,糊弄你这个傻粗还不简单?”
“你敢辱骂于俺?”
张飞拔刀砍向蹇柔。
刘备抽剑而出,只听当的一声,张飞的刀被死死拦住。
“大哥,你帮她不帮俺?俺丢了县城,你怨俺是吧?俺把这条命给你赔罪!”
张飞说完,横刀颈上。
“三弟!不可!”
关羽一直在一旁观察,见状飞起一脚踢在张飞胸口,连人带刀踢飞。
“三弟,你休要胡闹。”
“谁闹了!”
“再闹我揍你了啊!”
关羽和张飞认识的早一些,关羽长张飞数年,张飞对待关羽如兄长一般,相比刘备,张飞更怕关羽。
刘备对蹇柔拱手:“使者,让你见笑了,此地危险,我派人送你杀出重围吧。”
“不必。”
蹇柔正色道:“若是人人都想着逃跑,谁来护佑这大汉江山,玄德不必惊慌,上党尉崔祺那边估计要有动作了,我们务必坚守。”
“好。”
刘备大吼:“所有人,不要惊慌,援军马上就到,收缩营地,来中军集合。”
虽然大声疾呼,但周围依旧一片混乱,豪族部曲面对这种劣势,毫无战心。
蹇柔见状,看准一个乱跑的部曲,直接冲过去,一刀砍了,随后拿着首级来到高处。
“简娘子在此,速速回去迎敌,否则,不光杀了你们,还要杀光你们全家!”
部曲见状,稍稍镇定。
刘备急令:“云长、翼德,你们一东一西,领兵杀回去。”
“诺!”
禁军毕竟装备精良,带头冲锋下,部曲跟随作战,终于稳定了战局。
战至凌晨,禁军和白波军逐渐相持了起来。
李乐不得不加大兵力,以图尽快吃掉这支禁军。
……
泌水,天色昏暗。
水面上发出轻微的潺潺声。
在渡口值守的白波军哨兵鼾声如雷。
此时。
一个独臂将领咬着刀冲上水面,一松嘴,长刀在手,寒光一闪,结果了那哨兵。
随后,无数汉军冲出水面,夺取渡口。
刘节摇晃火把。
对岸芦苇荡晃动,一只只小船驶出水面。
小船在水面上排列整齐,工兵搭上木板,组成一座浮桥。
一千汉军陆续穿过浮桥,往阳阿城而去。
阳阿城西门。
一队白波军巡逻兵缓缓走上城墙。
“兄弟们,换防了!”
守城兵有些奇怪:“还不到时间吧。”
巡逻兵们目光一冷,各自抽出兵器,杀向守城兵。
不多时,守城兵被杀尽。
汉军暗探摇晃旗帜,同时落下吊桥,打开城门。
随着第一缕阳光洒向阳阿城,东边来的汉军冲向城门。
“杀啊!”
此时,阳阿城中的白波军不足五百人,见有汉军杀来,直接降了。
汉军迅速占领四门,随后贴出安民告示,开仓放粮,搜捕城中白波军家眷。
……
白波军首领李乐正在指挥作战,忽然听到士兵报告,阳阿城已失,顿时大惊失色。
没想到汉军使了一招声东击西。
此时,白波军后方响起喊声。
几十个大嗓门的汉军,拿着杨树皮大喇叭高喊。
“尔等妻儿皆落入我军之手,若不想她们性命受损,即刻缴械投降!”
白波军一听,顿时战意全无。
看着即将被攻破的汉军营地,李乐猛一咬牙。
“给我冲!”
属下纷纷劝说:“将军,降了吧!”
“是啊,等一会儿被汉军占了上风,再投降就晚了。”
李乐一听,骑马冲向汉军营地。
关羽见有敌将前来,立马举刀迎敌。
“哐当。”
李乐将未出鞘的长刀扔在地上。
“我乃白波军渠帅李乐,我等愿投降朝廷,请求宽恕。”
关羽一看,整个人已经蒙了,自己这边一直被白波军压着打,敌军主将怎么就投降了呢。
关羽下马,绑了李乐,送入中军。
“大哥,白波军渠帅李乐降了。”
刘备看见眼前这个身穿精致铠甲,内衬杏黄色里衣的将领,也是一脸蒙。
“李乐?”
“刘备,我知道你,你来河东不是一天了,本以为你是个废物宗亲,没想到你竟然用兵如神。”
刘备起身:“李将军,为何这样说?”
“纵然我奇计百出,将你围困在山间绝地,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奇兵,在背后夺了我的阳阿城。”
刘然在刘备一旁小声道:“想是你那小弟崔祺出手了。”
刘备点头上前:“李将军,你的用兵之法,在下叹为观止,只可惜我等各为其主,否则定要和你把酒言欢。”
李乐摇头道:“刘将军此言差矣,我白波军并非要推翻大汉,只是想为百姓谋一条生路,我们未必就是各为其主。”
“哦?”
刘然提醒道:“听闻黄巾徒众惯爱迷惑人的心智,兄长不要被他蒙蔽。”
李乐笑道:“协助你们的部曲什么作风,你们也都看到了,豪强依靠这些人,欺压良善,百姓实在没了活路,刘将军是汉室宗亲,真的忍心看百姓陷入倒悬吗?”
“这!”
听到这话,刘备和刘然都沉默了。
“不如你我合兵一处,割据河东,来日羽翼丰满,进兵雒阳,清除外戚、宦官、士党,辅佐陛下,还天下以太平!”
“好!”
营帐中,张飞大叫一声。
“好什么好?闭嘴!”
刘备感觉,李乐太能说了,话里话外,满是煽动的意味。
“玄德,这人该如何处置?”
听到刘然说话,刘备想了想。
“先控制住白波军,怎么处置李乐,还是问问宜之吧。”
“也好。”
……
“报,陛下,大捷!”
雒阳北宫,德阳殿。
张让一路喊着,来到寝殿。
“陛下,大捷。”
“哪里来的大捷?”
寝殿中,满是嬉笑之声。
皇帝穿着宽大长袍,蒙着眼,正和宫女们玩捉迷藏。
摘下眼罩,皇帝来取竹简。
“南军都尉刘备,一举收复了冀县、阳阿两县,俘虏一万白波军,还擒拿了白波军渠帅李乐。”
“不愧是高帝血脉,果然有本事。”
“刘备上奏,白波军主动投降,请求朝廷封赏白波军渠帅李乐,臣下觉得可行,不知陛下什么意思。”
皇帝微微一笑:“阿父,你什么时候替叛军说话了?”
“黄巾军此起彼伏,总是用兵也不是办法,最好剿抚兼用。”
皇帝点头。
“传诏,让李乐和诸位白波军将领携带家眷来雒阳,朕进行封赏。”
“刘备此战有功,命他上任河内尉,带兵进入河内郡。”
“遵命。”
……
“宜之,你的部曲为何能如此严整,与民秋毫无犯。”
阳阿城。
士兵在街道上不时巡逻,街巷秩序井然。
大战来去匆匆,民生已然恢复。
崔祺自高都前来,拜见刘备,两人一起漫步在街道之上。
刘备给崔祺讲了自己这边的战况,讲到张飞丢了冀县,关羽被伏击于阳阿,顿时惭愧不已。
“河东豪族的部曲,本身就是豪族豢养,用来欺压百姓的,攻入城池,烧杀抢掠,在所难免,兄长进兵太急,这才没有约束好,不过二哥、三哥也有自己的问题。”
刘备停下脚步:“他们两个有什么问题。”
“二哥刚而自矜,三哥暴而无恩。”
刘备点头:“这评价,太准了!”
这是《三国志》作者陈寿,结合关羽、张飞的一生,做出的评价,能不准吗?
“这二人以后要独领一军,必须克服这些缺点,否则后患无穷。”
“独领一军?”
这一点刘备从未想过,要知道几个月前,他还是个只能带三百兵的县级武官。
一军五千人,要是关羽、张飞都能独领一军,自己还不得有个两三万兵马。
不敢想,绝对不敢想。
“兄长,河东豪族的部曲管不了,不如放回去,李乐的降兵,裁汰老弱,留下一千精锐,其余的放归乡里,恢复农耕。”
“正合我意。”
正说着话,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上,周围的一切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前方的女子容貌出众,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红色纱裙,手里举着一把赤色丝织伞。
“这位是?使者?”
刘备笑道:“为兄也很奇怪,朝廷使者竟然是个女子。”
蹇柔远远道:“玄德,可愿陪我走走?”
“这?”
崔祺轻咳了一声:“兄长,你去吧,我和邹方忙一下县务。”
“也好。”
刘备也身穿一袭红色锦袍,两人在一起倒是般配,只是不知道这个神秘女子到底是谁。
也许是个上军校尉部的暗探。
人生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看见好兄弟恋爱。
看兄长有美人相伴,崔祺心中有些空落落的,自己家中的妾室,也是好久不见了。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
这句诗在纸面上已经让人很悲伤了,现在又让崔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
在阳阿住了几日。
朝廷的诏书到了,封刘备为河内尉,命他领兵至河内。
崔祺猜测,皇帝这是想让刘备制衡丁原。
临走时,刘备找崔祺告别。
“我这里有一千训练好的高都军,兄长先带走,你的一千河东军留给我帮忙整训。”
“如此再好不过了。”
刘备馋崔祺的兵不是一天两天了,真想以后招了兵,先给崔祺训练一个月再说。
“兄长,我再给你五个谋士,平日里在帐下给你出出主意,二哥、三哥领兵时,最好也配上谋士,用来查缺补漏。”
“好。”
说了没几句话,听见门外有马匹嘶鸣声。
简娘子喊道:“玄德,陪我去骑马?”
“这就来。”
崔祺一皱眉:“兄长,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就开始交往了吗?”
刘备笑道:“她是上郡一游侠,和为兄出身一样,为兄也好奇他的身世,但英雄不问来路。”
“那你也得悠着点。”
“放心,为兄自有分寸。”
崔祺看着刘备的眼睛,仔细看那眼神,他哪里有分寸?
“兄长,你不会真心喜欢一个暗探吧。”
“她身世可怜,自幼丧父,有一个兄长常年不见,为兄只是关怀一下。”
“一个暗探有什么好关怀的?”
“宜之,为兄出生入死十几年,好不容易碰见一个称心的,就不必在意她的身份了吧。”
门外又响起了叫喊声。
“玄德,你怎么还不来,好了吗?”
“这就来了。”
没等崔祺多说什么,刘备已经走出厅堂。
崔祺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
控制了高都周边区域。
崔祺表奏泫氏县、阳阿县的县令、县丞、县尉,举荐自己军中立下军功之人为官。
军事占领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是建设当地的行政系统。
只有稳定执政,才能改善民生。
随着高都县逐步稳定,各地的豪族和百姓陆续往此处迁移。
泫氏城方向,原本是掠夺人口,现在是迁徙者主动到来。
农民军不善治理地方,攻占郡县后,先是抢府库,再是抢豪族,一旦攻势被遏制,只能坐吃山空。
再过一段时间,长子城打都不用打了。
……
四方士族流民来投,高都县俨然有了新兴之相。
这一日。
为了稳定治安,崔祺领着都尉部兵马在高都以南巡视。
带兵之时,自己不能当甩手掌柜,一旦兵不知将,就麻烦了。
隔三差五领兵巡视,是必要的工作。
沿着官道,一支送亲的队伍前来。
有人办喜事,崔祺不想拦路,赶紧领着人闪到一边。
篷车经过,新娘子掀开窗帘,见穿着一身铁甲的崔祺在路边。
“这位可是崔都尉?”
“正是。”
“快停车。”
篷车停下,新娘缓缓走下马车,双手相叠,行了一个礼。
崔祺翻身下马。
“不知娘子是何人?”
“小女子蔡琰,陈留人,家父蔡邕,早闻都尉才气,没想到竟然在此处相见。”
蔡邕是一位名士,十六年前,因为得罪宦官一党,被罢黜,往来泰山和吴地躲避灾祸。
其女蔡琰,和河东卫家次子卫仲道有婚约,卫仲道生于建宁元年,今年加冠,于是要求完婚。
蔡琰今年十五岁,生的俊俏可爱,腹有诗书气质华,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你不是要嫁往临汾吗?怎么来了高都。”
“父亲说,官军打通了道路,走这里去临汾,更近一些。”
崔祺想了想,蔡琰说的也对。
“听闻都尉精通兵法,擅长理政,本想请教,只可惜小女子要匆匆赶路,不能和崔都尉多交谈。”
按照历史发展,卫仲道一年以后会病死,蔡琰开始守寡,后来被匈奴人掠走。
匈奴人霸占卫青子孙的媳妇,简直是大汉的耻辱,曹魏也不敢说什么,最后花钱赎回,更是加重了这一耻辱。
崔祺正色道:“罪臣之女怎能嫁给功臣之后?你不用急着赶路了,我反对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