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囊括一方
清晨。
阳光洒在嫣红的旗帜上,禁军再次出发,向北挺进。
崔祺和县令站在城头,目送兵马远去。
“都尉,为何急于北进,高都县初定,还有无数暗流涌动,此时北进,实在不妥。”
崔祺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北进,可朝廷来了使者,催促进兵,我也没有办法。”
几日交往,崔祺和这县令逐渐相熟了,县令姓尚名纯字伯简,凉州人士,光和年间举孝廉,在县令之位上好几年了,待的地方也不少。
中平年间,并州情况不太好,很多官员死于乱军,也没留下任何记载。
如果崔祺不来高都县,尚纯可能早已魂归太虚。
尚纯叹息道:“如今朝局,真是让人有些心灰意冷。”
崔祺嘴角微扬,露出和煦的笑容。
“县公,不要管这么多,高都县四面环山,中间是一片沃野,南接河内,东连河东,北达太原,此用武之地,你务必好好经营。”
尚纯略显自豪道:“都尉有所不知,高都相传为夏朝最后一个国都,其地理形势,自然不差,只是希望都尉能在高都多待上一段时间,我也能放手做事。”
“没问题,这次北进,我也没想着冒然扩大领地,在高都县,我还要待上一段时间。”
“太好了。”
崔祺看着目之所及的寥落,沉声道:“大战之后,高都县也该着手恢复民生了,治理县城就全仰仗县公了。”
尚纯见识过崔祺用兵,很好奇他有没有为政的思路:“恢复民生,不知都尉有何见解。”
崔祺想了想:“若县公听我的,自今日起免除所有苛捐杂税,对于百姓只收田赋,县里的城墙、道路、沟渠,全部开修,但不能征发徭役,还要给务工者发放钱粮。”
尚纯叹息道:“如此一来,县府恐怕会收不抵支。”
崔祺笑道:“四方的难民,不断涌入高都县,高都县的人口会越来越多,光从耕地上找钱也不是办法。”
“增加县府收入有两个方法,一是建设新城,将建好的房屋卖给逃难来的豪族,二是建立官营织造坊,吸纳多余人口,织造所得的钱财入府库。”
“如此收入,不比从百姓牙缝里抠钱好得多吗?”
尚纯听完,目光里满是惊讶,不知道这些策略,这个年轻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仔细想了一下,崔祺的策略,从衣食住行出发,增加各项物品的供应,物资多了,县城没有不繁荣的道理。
“都尉,在下受教了,这就设法实施。”
“县公不必客气,我的军队驻扎在高都,高都城富裕了,我的给养也更稳定,咱们算是互利互惠。”
“确实。”
……
巳时。
崔祺回到都尉部,在门口看到一个略显羸弱的马匹。
这匹马好熟悉。
崔祺问卫兵:“谁来了?”
“是都尉的二兄,关云长,现在正在厅中喝茶。”
“二哥来了!”
崔祺惊呼一声,快步走入大门。
来到厅堂,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坐在首座喝茶。
“二哥。”
崔祺将关羽引入偏厅,在方案前对坐。
“你怎么来高都了?”
关羽笑道:“大哥让我来看看你,看你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这边确实需要人手,不过,你们那边战事如何?”
关羽叹了一口气。
“别说了,河东是董卓的地盘,他只想养寇自重,根本没想过讨伐匈奴。”
董卓曾担任河东郡守,在此地根基深厚,虽然他调任长安,但那里依旧是董卓的地盘。
“南匈奴王廷在河东郡平阳城,位于河东郡郡治安邑以北。”
“我们驻扎在安邑,和南匈奴王廷近在咫尺,但需要郡县兵配合,才能发起总攻。”
“可这些郡县兵马,根本不认禁军,招兵也招不上来人。”
崔祺急问:“二哥是河东人,也招不到兵吗?”
“董卓横征暴敛,平民百姓忍无可忍,能打仗的都跟白波军造反去了,哪里来的兵?”
“董卓就这么养着我们四百禁军,也不让我们打仗,大哥说反正左右无事,让我来你这里帮帮忙。”
崔祺一拍手:“太好了,我这边正缺二哥这样的将领呢。”
“为兄来时就听说了,你打了一场大胜仗,要是还有仗打,可不能忘了二哥啊。”
崔祺笑道:“怎么会呢?我这边屁股还没坐稳,朝廷使者就催促我北进,我刚刚分出一半兵力北上,现在也是心中忐忑,二哥来了,正好可以拉一支援军。”
“如此甚好。”
崔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二哥,有不少河东人可以招募给你,你等我。”
……
高都,采石场。
烈日当头,镣铐声和鞭打声此起彼伏。
上次天井关大胜,不少白波军被俘虏,在此处做工。
这些白波军大多是河东人,大军溃散后,他们不认识道路,只能投降。
崔祺下过命令,所有俘虏不可擅自杀害。
县府也不能白养着这些人,尚纯于是将这些俘虏,分配到此处做苦役。
轺车停下,崔祺来到矿场门口。
崔祺的大名,高都县无人不知。
矿主见禁军将领到来,又打着崔字旗,急忙迎了上来。
“都尉,有失远迎,不知来此有何吩咐?”
崔祺领着矿主来到车边,打开一个箱子,里边全是金子。
“你给我挑一百个战俘,一定要身强体壮的。”
崔祺和尚纯聊过高都县的地理,高都县北边有一座山岭,拦在长子城和高都城之间。
山岭间有一座城,叫泫氏城,既是城镇,也是险关,崔祺想让人渗透入泫氏城,策应正面战场。
只恨手边没有人用,正好关羽来了。
因为是渗透,崔祺要的兵不多,但要足够悍勇,而且足够了解白波军。
矿主一听,暗自揣测崔祺的意思,世家大族蓄养私兵,购买人口这种交易也很常见。
“都尉,你想用人,说一声就行,何必拿金银呢?”
崔祺笑道:“矿主,我给你的金银,你必须拿着,要是你给我挑的人不好,我也好找你退钱不是?”
这一番玩笑,倒是让矿主觉得彼此之间的关系不那么疏远了。
矿主拱手道:“既然是都尉赏赐,在下就却之不恭了,都尉请放心,且去山腰观看,我一定保你满意。”
崔祺不知矿主何意,点了点头,跟随矿主来到山腰的营房。
这座石矿是一个小型盆地,周围斜坡层层叠叠,底下是一个开阔的小广场。
矿主稍稍吩咐。
监工驱赶一千个身材壮实的战俘,来到广场之上。
监工拿来钥匙,将这些战俘的手铐脚镣一一打开。
战俘们以迷茫的眼神看着上方。
随后,矿主站在山腰朗声道:“今天,给你们一个机会,有位主人要挑选一百奴仆,被他选中,你们便可离开此处,过上好日子。”
话一说完,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山腰处,他们眼神中,满是期盼,希望能脱离这个苦难之地。
矿主一挥手,几个监工将一堆木棍扔了过去。
战俘们看见木棍,本能的闪躲。
矿主喊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械斗,最后能站着的一百人,就能被选中。”
“这!”
“都尉,这种选人方法,是贵人们最喜欢的,选出来的人个个能打,绝不掺假。”
崔祺想叫停,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矿场中早已乱作一团。
“呃!”
一个战俘看见地上的木棍,伸手去捡,但根本捡不起来,抬头一看,木棍被一个更健壮的人死死踩住。
这战俘刚想后退,侧面一棍打来,正中他的侧脑,顿时鲜血如注。
有胆小识趣的战俘,已经跌跌撞撞来到广场周围,蜷缩在地面上不敢动弹。
剩下的想搏一搏的战俘,还在场中央厮杀。
矿主一边拍手叫好,一边观察崔祺的神色,看崔祺面露不悦,方知自己这次马屁没有拍好。
“都尉,你不喜欢看械斗吗?”
“谁说某不喜欢,只是看他们的战力,实在羸弱。”
崔祺必须保持自己看惯生死的姿态,否则也压不住如矿主这般的豪族。
矿主拱手道:“战俘的战力,自然不能和禁军相比,只好劣中选优了。”
不多时,战俘倒下一片,只有一百多人,还在奋力厮杀,这些人一改往日温驯的模样,个个如野兽一般。
“好了,就这些人吧。”
矿主一抬手,监工纷纷下场,用套索捕拿杀红眼的战俘,就如同捕捉野兽一般。
监工们手法利落,很快就将战俘们绑成一串,数了数,一百二十二个人。
“矿主,如今高都县百废待兴,当体恤民力,以后不可再这般选人了。”
矿主笑了笑,心忖以往的贵人们也都是这么说,可矿场就是个拿人命换钱的地方,贵人们心里都清楚,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都尉,这些人送到哪里?”
“送到军营吧。”
离开矿场,崔祺长长吐了一口气,这个时代底层人命不值钱的道理,又真真切切的在他的耳边讲了一遍。
……
下午时分,一百二十二个战俘被送进了禁军大营。
今早二百多禁军北进,营地显得有些空旷。
战俘们一进营地,立即闻见了一阵肉香。
营地中摆着十个大锅,里面升腾着热气。
卫兵割断战俘身上的绳索。
火兵走上前来,将木碗送到战俘的手中。
“这是要给我们吃饭吗?”
“这不是废话吗?”
直到浓稠的肉粥分到每一个战俘手中,这些人才开始抬眼观察四周,见没有人阻挡他们,便开始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远处军帐门帘挑开。
“二哥,这些人都是白波军战俘,个个悍勇,他们是河东人,你的老乡,以后就交给你指挥了。”
“好。”
挑选战俘的过程,崔祺没有对关羽说,不知道关羽得知,自己的乡亲被那般对待,会做出什么举动。
“高都城和长子城之间,有一座城池,名曰泫氏城,我给二哥配上两个向导,二哥带着一百人,带足干粮,日夜兼程,走山路到泫氏城,伺机渗透。”
“好。”
“这些人都是白波军,让他们调转枪头,攻打白波军有些难办,如何收服他们,就看二哥的了。”
关羽捋了捋长须。
“没问题。”
掀开门帘,关羽来到众人身旁。
战俘看见这么高大的将领,心头一凛,急忙闪开。
“各位不必紧张,某姓关名羽字云长,河东解良人。”
此话一出,众位战俘立即松了口气,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家乡人,仔细一想,这位还是个名人。
“关云长,可是关长生?”
“正是,你知道我?”
问话的战俘起身一拜。
“我也是解良人,你的大名,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人开始为众人讲述。
那年老家遭遇大旱,河道沟渠干涸,只有井中有水。
解良有一恶霸,趁机封了水井,高价卖水,还只许年轻貌美的女子进他的家中买水。
这恶霸用这种法子,欺辱了不少良家女子,百姓告官无用,只能忍着。
关羽知道此时后,勃然大怒,只身冲进庄园,提刀杀了那恶霸,从此再无人敢封井卖水。
乡亲们没了吃水之难,只可惜关羽被官府通缉,只能远走他乡。
“关某幸遇兄长刘玄德,效命军中,才脱离了贼人的身份。”
“都尉崔祺,也是我的兄弟,今日,他花钱帮你们赎了罪,让你们不再是贼寇,你们愿不愿意效命?”
战俘纷纷起身拱手。
“我等愿效死命。”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们今日吃好喝好,明日我们出战讨伐白波军,建功立业,就在当下!”
“建功立业,就在当下!”
……
原野上。
杏黄色的旌旗铺天盖地。
北进的汉军忽然遭遇敌军。
“白波军。”
刘节身旁,种邵惊呼了出来。
“我有眼睛,不用你来说。”
刘节指挥崔勇、赵云,伺机穿插,扰乱白波军。
随后,刘节看向种邵:“种大夫,你要不要跟赵云一起冲锋?”
种邵脸色煞白。
“不必了,不必了。”
“来吧。”
赵云一把拉起来种邵,捆在身后。
“你要干什么,兵者凶器也,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赵云不管他,继续骑马向前,多了一个人,虽然消耗战马体力,但是能增加冲击力,要的就是一击必杀。
“请种大夫助我斩将。”
随着战鼓声,白波军举着长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南压来。
这是驻扎在泫氏城的白波军,这次出战的有两千人。
白波军发现有小股汉军北进,立即出城迎战。
虽然知道汉军战力强劲,但贼将自信,他们不是围攻高都县的那帮废物。
“前进。”
这支白波军明显训练有素,前锋士兵穿着胸甲,步履沉稳。
“拒马阵。”
汉军枪兵在原野上摆开拒马阵,弩兵架好弓弩,仔细倾听号令。
斥候报信。
“敌军一百五十步。”
……
“九十步。”
……
“六十步。”
徐晃大喝一声:“放!”
一轮齐射,上百支箭矢破空而出,落在白波军阵中。
白波军倒下一片,但丝毫没有迟滞,继续向前进攻。
白波军骑兵看准弩兵的位置,骑马包抄而来。
“列圆阵。”
刘节听到骑兵的声音,立即指挥汉军变阵。
白波军骑兵速度极快,很快穿插到弩兵的后方,而此时,汉军的枪兵还未摆好阵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徐晃大吼一声:“扔铁痢疾!”
哗啦啦。
上百个铁痢疾抛向空中,在弩兵前方形成一个铁痢疾丛。
敌军战马踩上铁痢疾,速度减慢。
弩兵趁机射杀,骑兵一个个人仰马翻。
等到骑兵撤退,准备第二波冲锋时,圆阵已经布置好,骑兵再也没有之前那般机会了。
圆阵中,枪兵顶住敌军,弩兵不断射击。
白波军进攻越来越无力。
忽然,后方烟尘滚滚。
六十面汉军旗帜在白波军后方展开。
“后面有汉军,杀回去!”
白波军又向后方杀去。
赵云骑着白马,眼看白波军杀来,不退反进。
望见白波军中军,赵云一挟马腹,战马四蹄跃起,直冲敌酋。
“啊!”
种邵张大嘴,只感觉嘴里灌风,舌头打颤。
随着一阵马蹄声。
眼前的白波军左右闪避。
不多时,来到中军。
赵云丝毫没有迟疑,对准铠甲最齐全那个,一枪刺去。
“砰!”
突骑穿过白波军军阵,往远处而去。
白波军大喊:“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赵云笑道:“种大夫,多谢你助我斩杀贼将。”
种邵无力道:“还冲吗?”
“战马体力不足,况且已经斩杀了敌将,不冲了。”
“那就好,子龙之忠勇,某深有体会,之前是我不对,在这里赔礼了。”
“前进!”
刘节望见白波军大乱,命令士兵前进压上。
……
泫氏城方向,守将听闻前方战事不利,立即引兵救援。
不多时,一行一百来个浑身血迹的白波军,步履蹒跚地来到城门口。
“快开城门,前边败得太惨了,让我们进去。”
听到是河东口音,白波军打开大门。
众人鱼贯而入,直接冲上城墙,控制了城门。
随后,杏黄色的旗帜被砍倒。
插上藏在身上的汉军旗帜,一行人又冲入泫氏城县府。
战至黄昏,白波军大败,残部拖着沉重的身躯,往泫氏城方向行进。
来到城下,却看见城上插着的全是汉军旗帜。
“黄天!”
一股绝望的气息蔓延开来。
不少贼将看到这一幕,直接挥刀自尽,贼兵则是作鸟兽散。
次日,崔祺来到泫氏城。
泫氏城是高都北边的一道屏障,有了这座城,整个高都平原,就落入了崔祺手中。
一进城,崔祺先来见种邵。
“种大夫。”
“崔宜之,你的用兵之道,在下心服口服。”
“长子不远了,请种大夫随军,随我一起收复郡城。”
种邵拱手:“朝廷那边还等着我回话,此地我便不久留了。”
“还请种大夫为祺美言几句。”
“那是自然,我种邵不是个虚言之人,更不会埋没人才,之前种种不快,还望宜之不要放在心上。”
“种大夫哪里话,我还想和你把酒言欢呢。”
“改日吧,并州白波军的情况,还有并州军下落不明之事,我得赶紧查清回报朝廷。”
……
雒阳北宫,德阳殿。
幽深的宫殿中。
两个阴暗的身影若隐若现。
“何进的兵马都被调出雒阳了,赶紧动手,先杀了昭阳宫那个贱人,为我的爱妃报仇,再铲除何进一党。”
“遵命。”
此时,远处有人喊话。
“陛下,你在哪儿呢?”
“这里呢?”
“陛下你跑那儿干什么,黑灯瞎火的,你也不怕摔着。”
张让提着灯来到皇帝身边,照亮了皇帝的身影。
“什么事?”
“种邵来报,崔祺的军功不掺假,他回来时,崔祺又击败三千白波军,攻占了泫氏县。”
“是吗?白波军倒也不是很难打啊。”
张让皱眉:“只是种邵上报一件事情。”
“什么事?”
“根据种邵探查,并州刺史丁原,早早移兵进了河内,而且没有上报朝廷,并州全境,情况不明。”
皇帝苦笑一声,随后两腮一鼓,猛咳了一阵,嘴里还带着血腥,丁原是何进党羽,他领兵在雒阳附近,此时诛灭何进一党,会平添很多变数。
“陛下,你没事吧?”
“没事,最近天冷了,我看还是不要随意出门了。”
……
大将军府。
厅堂中灯光闪烁。
何进眉头紧锁,袁绍在一旁静坐。
何进沉声道:“听闻那个什么崔祺打进并州,连战连捷,已经进入腹地,丁建阳离开并州的消息,恐怕瞒不住了,本想让他突然带兵进京,让陛下早立太子……”
袁绍点头:“既然瞒不住,不如让丁建阳上表请罪,说他无能,丢了并州。”
“万一陛下震怒?”
袁绍笑道:“陛下不敢说什么,如今天下大乱,如果并州的局势公之于众,陛下的威望更加受损,我想陛下会压下此事。”
“若陛下让丁建阳回去呢?”
“让他给朝廷索要兵马粮草,朝廷不给,便不回并州,这叫反客为主,看陛下如何应对。”
“如果陛下罢免丁建阳呢?”
“那就让丁建阳直接举旗造反,攻占河内郡,到时候,难堪的还是陛下。”
何进听完,朗声大笑:“有本初在,行事进退有度,我无忧也。”
袁绍拱手:“愿有朝一日,大将军除尽宦官,还朝廷以清明,到时大权在握,执掌乾坤,那才是真的无忧。”
何进笑道:“本初所言极是,只恨宦官当道,蒙蔽圣听,陛下对我多有忌惮,想我和陛下的关系……”
“唉!”
“大将军不必忧心,陛下时日无多,待到皇长子登基,你二人必将亲密无间,彼此再无隔阂。”
“本初所言极是,某也等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