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何为双标
“刘节，你会骑马吗？”
“会。”
“你骑马出城，到汉昌西北寻找玄德公，看看他的动向，如果他剿匪成功，只让他放县兵回来，其余部曲到汉昌以南集结，等我过去。”
“遵命。”
许攸来汉昌，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接管汉昌县的县兵。
不过他此时正忙着勒索豪强，一时还顾不上。
崔祺刚刚拉起的部曲，可不能让许攸盯上了。
此外，崔祺还动了点小心思。
暗中拉走部曲，县府的兵器也不用还了，县令收了自己二十金，量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刘节领命，骑马而去。
崔祺也得赶紧收拾一下，离开汉昌。
为了迎接圣驾，汉昌会平稳一段时间，至于以后怎样，只能看这里的造化了。
收拾好行李。
崔祺向许攸告辞，准备南下。
刘备在此地招募的游侠，有愿意跟崔祺去雒阳的，崔祺带上，不愿意离开冀北的，崔祺分发一些金银，结个善缘。
不知不觉，崔祺已经花了三百金。
但到手二十二名游侠，二百全副武装的部曲，还算不错。
但愿刘备这次讨贼，损失不大。
游侠没有穷人，投奔崔祺时，人人带着马匹兵器。
他们不会特意表忠心，投奔某人更像是入股，将来道不同，也是来去自由。
崔祺来时一车七骑，去时一车二十四骑，队伍显得浩浩荡荡。
出了汉昌城不远，崔祺听到一阵马蹄声，远远望去，是刘节。
刘节一手勒着缰绳，长袖向后飞舞，来到崔祺车驾前，一勒缰绳，马匹堪堪停下。
“郎君。”
崔祺在轺车上急忙站起身。
“探听到玄德公的下落了吗？”
刘节深深一点头：“探听到了，玄德公进击胡骑，大获全胜，一直把胡骑赶出汉昌地界，斩首二十五，俘敌七十三，缴获战马百匹，兵器无数。”
已经不少了。
边境呈报军功，一般都要乘以十，原因就是，胡骑太难打了。
他们精通骑射，来去如风。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对了，我方损失如何？”
“没什么损失，县兵出了城便逡巡不前，玄德公趁夜带着部曲分兵，轻装前进，摸到胡骑营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嗯。
崔祺非常满意，刘备的战术能力没得说，还知道分兵奇袭。
“玄德公在何处？”
“按照郎君吩咐，玄德公领着俘虏和部曲，到汉昌以南集结，胡骑的首级和一些带不走的兵器，就送给汉昌县兵了。”
“很好。”
刘备俘虏了七十三名胡骑，可以好好利用。
崔祺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随着队伍行进，能听到阵阵胡马低鸣，后汉鼓励匈奴南迁，汉昌郡也有一些杂居的匈奴部落。
朝廷给匈奴人划了大片的牧场。
古代，得马匹者得天下的道理，朝廷也是知道的。
“刘节。”
“在。”
“你和周边的匈奴部落熟悉吗？”
刘节点头：“还行，郎君何意？”
“你可知马匹多少钱？”
“良骏二十万钱，驽马三万钱，价格不等。”
“这么贵？”
崔洪驾着车，笑道：“这算便宜的，到了雒阳，一匹良骏二百万钱，一匹驽马也要三十万钱。”
“你去过雒阳？”
“某……某只是听说。”
崔祺在心中盘算了一下，驽马一匹三金，自己手里还有七百金，完全可以买两百匹马，给部曲充当脚力。
这些马跟着刺史府队伍南下，沿途不用交纳商税。
这么一来，虽然现钱剩不了多少，但每过一郡，马匹的价格就能涨不少，随时可以卖了换钱。
“洪伯。”
“郎君何事。”
“你跟着刘节去，买二百匹驽马。”
崔洪凝眉：“要这么多马做什么？”
“给部曲们添些脚力，也好早日到达雒阳。”
崔洪神色怪异：“真的。”
“当然是真的。”
崔洪不放心，非要等崔祺和刘备会合后，才肯离去。
到了汉昌边界，前边是巨鹿郡曲阳县。
边界上，一支人马正在等待。
远远望去，正是刘备他们。
崔祺让崔洪加快车速，朝着人群冲了过去，快接近时，崔洪收紧缰绳，轺车缓缓停下。
“玄德公。”
崔祺走下轺车，快步往刘备那里走去。
“玄德公，可把我担心坏了。”
“郎君，备幸不辱命，已经驱走胡骑，但从战俘口中得知，这些胡骑是受了汉昌豪强指使，故意毁坏村聚。”
“是吗？”
崔祺早该想到这一点。
孔融帐下北海主簿王修曾率兵剿匪，这人特立独行，剿匪之前先灭了当地豪强，结果匪寇不攻自破。
汉末农业技术不发达，七个耕夫，才能养活一个脱产者。
稍微一劫掠，百姓就得饿死。
这时代拦路抢劫，养不活一众匪寇。
匪寇大多需要豪强供养。
自己没有惩治豪强，而是先行剿贼，倒是有些舍本逐末了。
但是好好想一想。
王修是孔融的人，他剿灭豪强是为民除害，自己是崔家人，支持皇帝卖官鬻爵，剿灭豪强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想到这里，崔祺笑了几声。
“郎君，你笑什么？”
“我笑双标。”
“何为双标？”
刘备看着崔祺，一脸疑惑。
崔祺看了看刘备，眉毛一动，又笑了起来。
“玄德公，听说马融先生是你的师公。”
“不错，家师卢植，师承马融。”
马融是汉末有名的大儒，门生满天下，他的门生加女婿袁隗，是袁绍的叔叔。
按照辈分，袁绍是刘备的师兄。
崔祺只要借助刘备和袁绍合作，就可以搭上袁家的顺风车。
到时不管做什么，都有袁家背书。
暗中积蓄力量，将来颠覆世家门阀，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有办法，崔祺并不是真的古代士族子弟，作为一个成长在新时代的好青年，斗地主思维是与生俱来的。
一鲸落，万物生。
世家门阀势力是套在古代百姓身上的沉重枷锁，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必须打破他。
“郎君，你刚刚说的‘双标’，为何物？”
刘备对这个新词汇，还蛮有兴趣，崔祺感觉有些词穷，一时还真不好解释。
“这个回头再说，听闻陛下正在组建西园军，中军校尉是袁本初。”
“如何？”
“某愿举荐玄德公加入西园军，以玄德公和袁本初的关系，一定能大展宏图。”
刘备有些惊诧。
西园军可是禁军，他一个小小边将，能进去吗，就算能进去，如果只是当个小卒，也没什么意思。
“玄德公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想办法，给你弄个校尉当当。”
刘备差点惊掉下巴，禁军校尉，青绶，秩比两千石，这等高官，想都不敢想。
“郎君，莫要开玩笑。”
“玄德公放心，祺定当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