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参加会试

只见小太监出去引宝玉进来，先行国礼毕。

元妃命他进前，携手揽于怀内，又抚其头颈，笑道：“比先竟长了好些……”一语未终，泪如雨下。

此时王熙凤与尤氏等请元春前往大观楼正殿用膳。至正殿，谕免礼归座，大开筵宴。贾母等在下相陪，尤氏、李纨、凤姐等亲捧羹把盏。

元春饮宴完毕，看着坐在下面的姐妹众人，才缓缓说道：“我素来缺乏捷才，亦不甚善作诗。今夜我等共赏此景，为不负斯景，各位姐妹们应当作一匾一诗，不可因我微才所缚。

宝玉，你和珣弟所题的潇湘馆、蘅芜苑二处，我所极爱，次之怡红院、浣葛山庄，此四大处，必得别有章句题咏方妙。前所题之联虽佳，如今再各赋五言律一首，使我当面试过，方不负我自幼教授之苦心。”

贾宝玉和迎春等便依言前去构思去了。

此时贾珣正在外头和贾政贾赦等人谈笑风生，说着园子哪里哪里几处的构造与古董摆设十分巧妙。

一名小太监出来说了元春的懿旨，要贾珣也作潇湘馆、蘅芜苑、怡红院、浣葛山庄此处四首诗进去给元妃观看。

贾珣只好去隔壁的小殿磨墨作诗。

过了三刻钟后，贾珣将作好的四首诗让小太监带进去交给元春。

元春看完了惜春，探春，迎春和薛宝钗的咏大观园诗，对薛宝钗的诗赞善不已。

此时外边有宫女呈上贾珣所作的诗上来了。

元春早在一两个月在前听说贾家出了一个举人，听说不过才十六岁，真是可谓年少有为。

元春看了前面三首，虽然也有部分出彩之处，但是没有特别抓人眼球的地方。当元春看到最后一首时，只见上面写着：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

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元春连读了好几遍，说道：“果然不凡，这一首可为四首之冠。珣弟怎么不见？”

在下首坐着的贾母答道：“无谕，外男不敢擅入。”

元妃在座上命道：“快快请来，让我看一下咱们家解元郎的风采。”

此时便有一名小太监出去请贾珣进来。

只见入眼之处是一名俊朗剑眉的少年，身上穿着青绸蓝缘公服，冠顶为镂花银座，上衔金雀，其身材修长挺拔，深邃的眼神散发出一股不可言喻的魅力。

元春看着场中从容雍仪的身影，心头已有几分亲近之意，说道：“你就是珣弟吧？果然长得仪表堂堂。听说去年秋闱，弟中了解元，看来以后贾家要依靠珣弟多扶持些。”

贾珣抬起头，只见眼前坐着一位穿着明黄色衣衫，看上去丰润柔美，约双十年华的成熟女子，其脸庞圆润，皮肤白皙细腻，嘴唇红润丰满，头上插着一支明晃晃的凤钗，周身显现出雍容华贵的气质。

原来这位就是元春，眉眼看起来和贾宝玉确实有几分相像。

贾珣也见过薛宝钗，看起来好像是眼前这位元春更为丰腴成熟一些。不过其身材不算胖，最多只能说是丰腴微胖之类。

无论怎么说，贾珣对眼前这位元春还是很敬佩的。虽然她可能能力不是特别高，也不适合进宫，但是她确实为了贾府付出了太多。从十五岁进宫，现在已经六七年，元春实在是很可怜的。

虽然她是王夫人的亲生女儿，但是贾珣对元春确实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厌恶，更多的还是怜悯和喜爱之情。

贾珣跪下回答道：“贵妃娘娘谬赞，珣不敢居功。珣粗鄙简陋，承蒙圣上天恩，下昭祖德，更赖贵妃娘娘鸿福，侥幸得以在解试上中式。望贵妃娘娘保重贵体，不要以府上为念。珣与贾氏一族亦当会恭敬谨慎，竭尽心力，以报圣上之隆恩。”

元春伸手让一旁的太监把贾珣扶起来，说道：“珣弟今日之言，使吾如同观汝之肺腑。弟亦当暇自保养，切勿记念。”

贾珣起身作了一揖，便从正殿上退了出去。

要说贾珣在此世上，真心愿意向其行跪拜之礼的人，眼前暂时也只有这一位元春了。

元妃在殿上看了一眼旁边这首杏帘在望的诗句，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便让人将浣葛山庄的名字改为“稻香村”三个字。

过了一二刻钟后，元春又看了看贾宝玉呈上来的诗句，也点头赞赏了几句。

元妃又命探春另以彩笺誊录出方才一共十数首诗，出令太监传与外厢。贾政等看了，都称颂不已。贾政又进《归省颂》。

元妃接着命以琼酥金脍等物，赐与宝玉、贾珣与贾兰。

此时贾蔷带领十二个女戏，在楼下正等的不耐烦。只见一太监飞来说：“作完了诗，快拿戏目来！”贾蔷急将锦册呈上，并十二个花名单子。

少时，太监出来，点了几出戏：第一出《豪宴》；第二出《鸣凤》；第三出《仙缘》；第四出《还魂》。

贾蔷忙张罗扮演起来。

元春观看完毕四曲，便请了几位戏子上前来赏赐。

少时，太监跪启：“赐物俱齐，请验等例。”乃呈上略节。贾妃从头看了，俱甚妥协，即命照此遵行。太监听了，下来一一发放。

贾母的是金玉如意各一柄，沉香拐拄一根，伽楠念珠一串，“富贵长春”宫缎四匹，“福寿绵长”宫绸四匹，紫金“笔锭如意”锞十锭，“吉庆有鱼”银锞十锭。

邢夫人、王夫人减了如意、拐、珠四样。贾敬、贾赦、贾政、贾珣等，每分御制新书二部，宝墨二匣，金、银爵各二只，表礼按前。

薛宝钗诸姊妹等，每人新书一部，宝砚一方，新样格式金银锞二对。宝玉亦同此。

贾兰则是金银项圈二个，金银锞二对。

尤氏、李纨、凤姐等，皆金银锞四锭，表礼四端。

外表礼二十四端，清钱一百串，是赐与贾母、王夫人及诸姊妹房中奶娘众丫鬟的。

贾琏、贾环、贾蓉等，皆是表礼一分，金锞一双。

其馀彩缎百端，金银千两，御酒华筵，是赐东西两府凡园中管理工程、陈设、答应及司戏、掌灯诸人的。外有清钱五百串，是赐厨役、优伶、百戏、杂行人丁的。

众人谢恩已毕，执事太监启道：“时已丑正三刻，请驾回銮。”

贾妃听了，不由的满眼又滚下泪来。却又勉强堆笑，拉住贾母、王夫人的手，紧紧的不忍释放，再四叮咛：“不须记挂，好生自养。如今天恩浩荡，一月许进内省视一次，见面是尽有的，何必伤感。倘明岁天恩仍许归省，万不可如此奢华靡费了。”

贾母等已哭的哽噎难言，元妃已被众彩嫔簇拥上舆去了。

离元春省亲已过去了好几天，贾府里众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两三天，收拾完园子里的杂物之后，两府里一连几天摆酒听戏，其乐融融。

这几天王熙凤事多任重，别人都在偷闲取乐，惟独王熙凤不能脱手；二来王熙凤本性要强，不肯落人褒贬，只扎挣着与无事的人一样。

而贾珣更是大门不出，每天只在家悬梁刺股，发奋苦读。

会试就在今年二月初八入场，考到二月十六结束。流程大体和先前的乡试几乎一致。

也是提前一日在初八入场，也是在贡院住两晚，十一日和十三日放排。

不过是考试日子被放在春季二月花朝，所以会试也称“春闱”。由于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所以亦称为“礼闱”。

并且主考官三位，其中一位是礼部尚书担任，另外两位主考官在内阁大学士中选出。

考生群体也由乡试各省统考的秀才、监生变成全国所有的新科举人和往届的举人一同聚集在京城的贡院参加会试。

这些年来，每年参加会试考试的人数约为三千至四千人上下。录取人数基本为三百人左右，录取率只有8%上下。

若是过了会试，便称为“贡士”。这三百名贡士便可以参加四月份的殿试，殿试不刷人，就算最差也能得个三甲，混个同进士出身。

所以只要过了会试，就已经是一步登天。

这些进士最差也能混个七品的知县，成绩最出色的庶吉士名列前茅者能入翰林，为将来入阁做准备。

正是“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但是如果没有多少建树，不入皇帝青眼的进士，可能也会在翰林清水衙门待个十年八年也不能升迁，至六七十岁时还是一名穷酸芥豆小官。

贾珣此次的目标就是读书人的终极目标，考取进士。

先前南下认识的杭州徐少清、苏州阮昶、安庆的郭之俊等人，此次就是他的竞争对手了。

再加上先前的杨子凌、陆修远、孙獓，还有其余各省从乡试杀出的各位青年俊杰，还有往届的才学绝伦之辈。此次要想考中可不容易。

贾珣除了在家里读书写字外，有时还抽空作几篇四书文前往林府请教林如海关节要处，两人经常从巳时谈论到申时，有时贾珣也在林家吃完晚饭才回家。

林黛玉确实也没有拿香菱作丫鬟看待，除了教会了她作诗之外，吃饭时也是和香菱同席。

“珣哥哥，你今日过来我们家蹭饭不算，又来絮叨我的爹爹。你说，你欠我们家的，该拿什么来还？”林黛玉拿起手帕子轻拭了一下嘴角，小舌头润了润樱红般的嘴唇。

林黛玉平时确实是与玩得比较亲近关系的人时，还是比较喜欢怼人的。

“不还了，欠钱的才是大爷，妹妹难道没听说过？”贾珣连吃了几大口饭，看着林黛玉羞恼的样子在偷笑。

一旁的香菱悄悄抬起头看了看林黛玉又看了看满脸得色的贾珣，也抿嘴一笑。

林如海无奈地摇了摇头，近排这样的两人说嘴的情景他也见了很多次。

林黛玉睁大双眼，两条罥烟眉微微弯起并上扬，呶了一下嘴，“哼，今日你是故意又来气我的。下次你再来，可就难了。”

贾珣笑着夹了一箸菜，说道：“妹妹今天又来逗我，上次说了不再让我进门，怎么今日又让我进来了？以咱俩的关系，再谈钱就伤感情了，我知道妹妹不是这样子的人。林姑父，你们家做淮扬菜的厨子真不错，好吃。下次还来。”

林黛玉“哼”了一声，歪过头去，说道：“爹爹你听听，他不拿我们当外人，隔天差五的就上门来蹭吃蹭喝，脸皮厚的什么似的。”

林如海捋了一下有点半白的胡子，笑着说道：“玉儿，珣儿，你们两个都不小了，每次见面都拌嘴。让别人看了笑话。”

两人这才停止了互怼模式，不过两人从口头“互喷”变成了点头大战。

最后已经吃饱的贾珣给林黛玉“道歉”说道：“好妹妹，刚才是哥哥孟浪了，为兄为你赔罪来了。下次我来吃饭每顿都付钱，妹妹你看这样好不好？”

“呸，谁要你付钱了。下次再来，我把你打出去。”林黛玉歪了一下头，对贾珣示威了一下。

贾珣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要临走时对林黛玉做了一个鬼脸。

“林妹妹，这两个月我就没空来这里啦。下个月十二你生日我来不了了。下个月我让晴雯把礼物给你送来。林妹妹，后会有期，江湖再见。”

贾珣作了一揖，翻身上马，在林黛玉的白眼中带着护院们离去。

二月初八日。

是会试进场的日子。

贾珣看着一同参加考试的杨子凌、陆修远等人，每个人的眼中都有一股斗志在燃烧。

这一次是决定能否高中进士的必经之路，只差临门一脚。

在第三声号炮响起，各位举人考生依次排队经过龙门，是龙是虫，这就是读书人最重要的一步了。

话说这天，花袭人回家去了。

恰逢这天，宁国府府里正搭着戏台唱戏，贾蓉、贾琏、薛蟠等人也都来取乐。

贾宝玉也跟过来看了一会，只觉得心中不甚畅快，不久就出来寻茗烟。

贾宝玉经过后院一个小书房时，忽然想起里面有幅美人图画得传神，便想进去看看。

贾宝玉刚至书房窗外时，听见里面传来呻吟声。

贾宝玉忙舔破窗纸，向内一看，却是茗烟按着一个女孩子，也干先前贾宝玉和袭人那等云雨之事。

贾宝玉禁不住大叫：“了不得！”一脚踹进门去，将那两个唬开了，抖衣而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