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又是一年春

过了几刻钟后，只见两位账房把账算了出来。

洗发水和沐浴露一共上架了六百五十瓶，减去送礼给部分的“托”，实卖出去五百五十瓶。

香水和牙膏一共上架五百瓶，实际收入为四百瓶的钱。

按全场打八折计算，加上部分代金券，今天总收入是二千三百六十余两。

贾珣在心中揣度着，再减去生产成本等费用，实际利润有一千六百五十多两左右。

其中成本的大头是各色精油和染料，花费的成本是四百五十多两银子，接下来就轮到烧制玻璃用的石英砂、石灰石和煤炭，还有制造纯碱的精盐等，花费了二百两银子。

净利润率达到惊人的70%。用马克思的话来说，这门生意的利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两百之多，资本家已经敢冒着杀头的风险践踏一切法律。

一旁的贾芸和小红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几分喜色。

不过贾芸和倪二感到有点奇怪，对贾珣问道：“今天咱们这么早就把东西卖光了，为什么不上多些货物，这样岂不是能赚得更多？一天几千两银子只怕也能卖得出去。”

贾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一定，今日能卖这么多东西，是和府里各位朋友的捧场离不开的。其他人看到这么多人买咱们的东西，才产生从众的购买心理。若是上一下子上架太多商品，货源充足，可能就不好卖了。”

贾珣今天的成功，除了利用古人的人性漏洞，还使用了请托、代金券、饥饿营销等盘外招。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此时平儿也从府里过来，听到贾珣等人所说的消息，大吃了一惊。

贾珣只用半天的时间，就卖了上千两的货，赚了一千六百多银子？要知道，王熙凤辛苦一年，每月拿府里的仆人的月例出去放印子钱，一年通共也只是赚个两千两银子出头。

而且放印子钱这事又不体面，王熙凤如此强势也被下人在暗地里戳其脊梁骨。她辛苦忙活一年，珣二爷半天就几乎能赚到她一年放印子钱的数目。

不怪平儿震惊，毕竟上千两钱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已经能算一笔巨款。今日店里的货品全部卖了出去，盈利如此之高，怎么不让人吃惊。

贾珣吩咐看店的贾芸和小红几句，若是有人来购买，告诉他们货物已经卖光了，现在可以接受预订。

只要一次购买超过十瓶，便可预定货物。要预订先交三成定金，两天后便能有货到。

贾珣说清楚了几处事项，便和平儿一同回府。

到了宁国府前，贾珣则带着家丁回院子。平儿自回荣国府，向王熙凤报喜。

贾珣现在是故意搞饥饿营销的策略，回府配制几天后上架的商品。

第二天的商品，只是预备一共上架一百瓶，继续炒作营销热度。

平儿回到凤姐院子里，王熙凤惊诧平儿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平儿，你怎么不去看今天西街上店铺开业，怎么就回来了？”王熙凤看着平儿问道。

平儿露出笑容，对凤姐说道：“奶奶，我刚才就是从那边回来了。”

王熙凤满脸古怪，她是叫平儿过去看盈利和卖货情况的，这才中午，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王熙凤怎么也没料到，才两个时辰，店里就已经卖完货了的情况。

平儿解释道：“奶奶，那边我去到时，东西已经全卖完了。我看了一下账篇子，一共卖出了一千多瓶，赚了一千六百多两银子呢。我还是和珣二爷一同回来的。奶奶你若不信，可以派人过去问问。”

王熙凤倒吸了一口凉气，和平儿再三确认之下，才不得不相信了这件事。

就这第一天，王熙凤依靠分成就能拿走三百二十两银子。

若是一年下来的收入，王熙凤现在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看来这位贾珣，是明摆着的给她送摇钱树，只需出五千两，仅用一天就快要已经收回其一成的出资额。

王熙凤现在已经有点拿不准贾珣心中所想，怪道上次她向其要多点份额，珣哥儿怎么也不肯多给，如今看来不是他太抠门，而是珣哥儿太大方，大方到现在王熙凤有点不知所措。

平日里贪财恋权的王熙凤是个聪明人，也知道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不该拿。贾珣给如此高收益的生意给她分一杯羹，其中是什么意思？

王熙凤凤眸轻抬，俏脸神色深邃，想得已经出了神。

王熙凤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浑身冰凉冰凉的，不会是那种情况吧？若是那样，那该怎么办？

若真是如此，别怪她凤辣子心狠手辣，想办法把此门生意抢夺过来，然后再慢慢炮制他。

“奶奶，你在想什么？我刚才叫你也没有反应。”平儿推了推王熙凤几下，关切地问道。

王熙凤忙回过神来，强笑道：“没事，刚才想事情入迷了。平儿，你这几天过去铺里看着，顺便探探珣哥儿的口风，看看珣哥儿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或者有求于我。”

平儿脸色凝重，也点了点头。

她先前也着实没想到这门生意这么赚钱，既然王熙凤这么说了，她这位属于王家的家生奴婢，只能照办。

这几天的贾珣很悠闲，每天只需要配制一百瓶香水便可完成一天的任务。

贾珣将先前那两位吹制玻璃的师傅请来做长工，另去在城南租一间店铺，专门让人烧制玻璃和削制玻璃的木塞活计。

毕竟城南的铺租更加便宜，这里的店铺每日烧制的瓶子严格按照每天烧制的份量烧制，贾珣也把从家里制造纯碱、烧碱、硝酸和浓硫酸的装置搬到这边来。

这里离城郊比较近，这些重污染的工业还是放在这边比较合适。

家里只留下提纯和蒸馏精油和精盐的实验器具。

贾珣派倪二来这边负责管理玻璃、纯碱店的安全和管理事务，每个月月钱也是给他二两银子。

这里生产的玻璃和生产的酸碱等物，不作售卖，只供给洗发水和香水店铺使用。

每天早上，贾珣带着家丁出门，至城南指导新买的几位仆人生产硝酸和纯碱等操作。

待生产完毕，贾珣才回到西城的香水店铺，观看货物售卖情况。

若是每天一百瓶商品一天卖不完，第二天便减少生产。

一连过了五六天，贾珣现在店铺每天只上架八十瓶货物，每天大概都能卖光。

再到月底之时，后来每天上架数量变为五十瓶。毕竟这东西价格不菲，京城虽然常住人口有一百多万人，富人阶级的比例也很高，但是贾珣现在的商品还没有真正风靡起来，大部分富商也只是买一两瓶回去试试效果。

大头都是在预订份额上面，有些用起来感觉好用的商人向店里进购一百瓶，或者预订几十瓶的富家翁等比比皆是。

贾珣不得不将提货日期都推后，最快五天，最迟十天才能有货到。

对于部分商人购买贾珣这些货物后，再拿去江南等地销售的，贾珣现在还管不着他们。毕竟分店还不能开到金陵，扬州等地，他们购买店里的东西，大家一样，都有钱赚。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嘉治十二年。

贾珣这间店铺已经开了一个月了，除夕和元日这天放假。

贾珣与两位账房和小红、平儿等一起计算这一个月来，店铺的收入情况。

只见这一个月，先前十几天，每天都能卖出八十瓶商品，后来十余天，每天卖出三十至五十瓶不等。

对于京师富庶之地来说，这还远远不够。还有大半富人没有购买这些新兴事物使用，看来还要大幅宣传，高强度打广告才行。

主要还是预订的订单占比最多。

一个月下来，订单一百三十二份，商人的订单占了大部分，所有商品共计五千三百瓶。

所有东西，卖的最好还是洗发水和香水这两样东西。沐浴露则相对少一些。

一个月下来，贾珣依靠这四样东西，总收入为两万一千多两银子，减去铺租，人工，花卉，石英砂，石灰，精盐，甜菜等原材料花费。

实得利润为一万五千六百余两。实在为超级暴利行业也不为过。

除夕这天，贾珣给香水店和玻璃店里的账房、伙计，每人发二十两银子奖励。

烧制玻璃的两名师傅，还有小红，每人有三十两银子奖励。

其余贾芸和倪二、平儿，每人则是五十两银子奖赏。

这里也是第一个月才有这么多奖赏，其中也包括了年底年终奖在里面。

第一个月，贾珣给王熙凤的分红则是三千一百二十两。这些银票，贾珣交给平儿，让她转交给王熙凤。

平儿接过贾珣的银钱，看着桌上的一锭五十两银子，连忙推辞道：“珣二爷，太多了，这些银子我不能拿，我只要领我们奶奶的那一份就可以了。”

贾珣摇头说道：“凤姐是凤姐，她是她，你是你。平姐姐，这五十两是你工作的赏赐。芸儿他们每个人都是一样这个数，不单一个人是这样。平姐姐你不要，那就是怪我了。”

平儿这才接过五十两，收入怀中，向贾珣道谢。

平儿抬起头，认真地贾珣几眼，然后笑着说道：“珣二爷，我们奶奶上次请你喝酒，你又不来，我们奶奶生了几天气，说你不给她面子。过几天我们奶奶请年酒，你可别再推辞，不然奶奶又怪我不会说话了。”

贾珣笑着说道：“好，过年时一定赏脸，上次实在是没空，所以才不去的。”

之前王熙凤请他喝酒？保准没好事，喝年酒听戏还行。

平儿和贾珣说完话，便带着几名仆妇和小厮回府去了。

凤姐小院。

“他真是这样子说的？”王熙凤把银票看了看，然后让平儿收到拜匣里锁起来。

一个月三千一百多两，比府里放高利贷一年的收入还多六七百两，王熙凤已经从震惊中感到彻底麻木。

这门生意，说是一棵摇钱树太保守了，这是一片摇钱树啊。

王熙凤相信平儿没有骗她，她所有的银子都是让平儿经手的。

但是如今这生意眼看得以后越做越大，王熙凤已经揣摩不透贾珣的心思了。先前日子她故意让平儿来请贾珣喝酒，若是他来了，借着饮酒至半酣，故意撩拨其，看看他有没有异心。

但是贾珣来都没来。今天第一次分红，若是他觑觎她身子，不应该放过这些卖乖拉关系的好机会才是。王熙凤现在已经有点不够自信了。权和钱王熙凤都给不了贾珣，难免王熙凤会生出如此想法。

王熙凤回过头，看着平儿，又问道：“他还说些什么了？”

平儿接着把今天的事情和王熙凤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出贾珣给下人们发钱赏银子的事情。

王熙凤听到贾珣给众人发放银子，有点吃惊，毕竟府里下人们虽然也有赏赐，一般下人们赏赐很少。只是得宠的下人才有几两乃至十两银子赏赐，但也没有一次几十两这么多。

贾珣此次赏赐已经算很大方了。

王熙凤看着平儿说到下面的人赏赐三四十两，又看看平儿的五十两银子，心里突然有了一些特别的想法。

接着王熙凤又看了看平儿的俏脸，心中疑惑似乎豁然开朗。

“奶奶你怎么又出神了？我脸上有东西？”平儿把王熙凤的银票收好，接着准备回房收好自己的银子。

王熙凤回过神来，看着平儿缓缓说道：“平儿，我把你让给珣哥儿，你说怎么样？”

刚才还是一脸高兴的平儿惊得回过头来，朝王熙凤啐了一口，“你真是疯了，胡说些什么？越来越不像样了。”

平儿“哼”了一声，自掀帘子出去了。

王熙凤还坐在炕上细细思量，却觉得越来越有道理，细想之下确实十分说得通。

王熙凤能肯定平儿不会出卖她，其中关节恐怕出在贾珣身上。

贾珣此时正在家里给三十六名家丁发放年终奖，每人奖励三十两，两位队长三十五两。

现在的队伍已经扩充了，六人晚上轮流值夜，六人每天去香水店防止出现零元购，六人跟随贾珣出门，六人值夜隔天休息一天。

除去值夜上班与休息的人，剩下十八人每天训练骑马射箭与枪阵合击，或许是训练短兵作战。

贾珣让无所事事的焦大每天训练这些家丁，每月多给焦大一份工钱。

贾珣则在一次制了几百瓶洗发露和香水后，每天抽空继续读书写字。近些日子忙于店里的工作，连读书的日子也少了很多。

再这样下去，如何考得上今年八月的秋闱。

何况其他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实在放松不得。

贾珣现在手下的家丁和仆从们，每天多了一样工作，给各色香料、花卉和甜菜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