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贾府大震荡
赖嬷嬷上门哭诉，历数着贾珣的罪状。
下面较为厚道的贾政面上有羞愧的表情，如今听着赖嬷嬷这几条哭诉，似乎贾珣做得过火了一些。
贾赦以及邢夫人则板着脸，不为所动。
一旁的王夫人似乎没有听到，口中念念有词，目不斜视。
站在王夫人身后的李纨和王熙凤，李纨没有开口，旁边的王熙凤昨天已通过平儿知道了赖家的底细，心底里冷笑了一声。
这些好贼子，贪得那叫一个贪心，心也太黑了，比她自己拿的也要多得多，真是令人可恨。
下面的探春和惜春互相看了看对方，都不大相信赖嬷嬷所说的话。
而坐在正中的贾母脸色不大好看，等着赖嬷嬷表演完毕，便甩出一份清单，上面赫然写着从赖家查抄的财物清单。
“你看看，这都是什么？这从你们府里查检出来的清单，究竟是什么意思？”
哭嚎的赖嬷嬷眼珠子转了转，没有看清单，继续抵赖说道：“这些都是先前太爷们赏赐的，我们府里几代人积攒下的家底，老太太，你可要明辨事理啊。”
赖嬷嬷一面狡辩，一面哭天叫地的，说起先前国公的好处来。
此时，贾珣正好到了，看到赖嬷嬷在厅上哭诉，也不管她，冷哼了一声，向贾母禀报这些天查抄各管家发现的问题。
接着贾珣在大厅上唱着从赖家查抄出来的银货财物等清单，“近日，我请北镇抚司的几名账房先生查验，发现自十五年内，以赖家为主的管事，下面林之孝、吴新登和单大良等人为辅，共查得千余次账本漏洞之处，私吞侵占的白银达八十三万五千余两。
今从赖家查抄银两财产如下：房屋田产三处，共计一百二十余间，田地四百亩，金银珠宝类，锭金、条金、饼金、金稞、碎金等共一千八百余两。白银以及银票等共一十八万四千二百余两。串钱共三千余吊。
纯金所制金壶净瓶等器皿共五十件，合计五百三十四两重；各类银器皿共一百一十六件，共计九百七十两重；玉器八十余件，共二百三十两重。合浦珍珠共计五十八颗，珊瑚树六株。珍珠五凤冠二顶，共重三十七两。金厢珠宝首饰计三十六件，耳环耳坠五十二双。金银牙箸共八十双，犀角象牙等雕花器皿共三十余件。
其余缎、绢、绫罗、绸、绒、锦、布等共二百一十三匹。另有杂狐皮三十张，玄狐皮二十三张，白狐皮十六张，貂皮十二张，猞猁皮二十张。
各色上等绵夹单纱衣服共计一百二十余件。名贵药材长白人参六根，山参二十根，共计三十五两。灵芝共十八株，计十四两重，另外各种药材共三大箱。
其他各色名贵瓷器共二十六件。书画字帖等名家作品无。此等为赖家所查没账单，据粗略估计，所有财物和房产价值共计五十二万七千余两银。请老祖宗及各位校对。”
贾珣每念到一处，都引起在场所有的人惊呼，就连见多识广的贾母，还有自幼不缺钱，见识过置办南洋各种货物的王夫人眼皮也连跳几下。
其余贾赦，贾琏，贾蓉等都瞪大了眼珠子，这刁奴居然私吞了如此之多财物，他们可是一点也不知道。
刚才脸色羞愧的贾政也回过神来，对眼前的情况震惊不已。
其余迎春、惜春等不懂的人一头雾水，而贾宝玉平时虽然不管这些东西，也都被吓了一跳。
而王熙凤在贾珣每念到关键之处，立刻跳出来说到前些日子府里不见了什么东西，原来是让赖家给搬到家里去了。
下面的赖嬷嬷这两天被禁足在府里，不知道另外两处老巢已经被贾珣都查抄了出来，一连听着感到越来越不对劲，顿时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在贾府服侍过几任主子，屹立几十年不倒的赖家彻底玩完了。
凭借这富可敌国的财富，就已经能判处赖家有罪。
另外除了林之孝家上交了八万多两银子还回给贾府外，吴新登家查抄出银钱等财产合计十五万两，单大良家私吞财物有十二万余两。
这次贾珣就从四大管家中抄查到了八十余万两银子，不过现银没有这么多，毕竟有一大半是田产加房铺等不动产。
另外还有些是珠宝器皿等。
为什么能有这么多，比贾珣计算的还多了十万两银子？因为赖家等人是贾府的老人，这里面有些财产是属于十五年前私吞下来的，属于资产的积累。
现银只有三十多万两，不过依照贾珣看来，用来这些现银来建大观园绰绰有余，还能有几万两银子剩下。
剩下五十余万价值的田产和珠宝等可以慢慢出手卖掉。
只是素来喜欢书画的贾珣，没有从几大管家家里查抄到一件名贵的名家真迹，果然还是一群暴发户。
其中有一些珠宝屏风等是这些人从贾府偷拿过去的，简直猖狂如斯。
在抄家过程中，贾珣也捞了一些辛苦费，其中有两万两银票进了贾珣自己的腰包。辛苦了这么久，自己才拿两万银子，不过分吧。
贾珣自认为已经很讲规矩，若是不拿些银子，以后这些银子也是被贾赦，贾蓉他们私吞。
这些财物重新流回贾府，除去建园的部分，剩下的部分肯定有人在往自己的小金库里扒拉。眼下贾珣管不到这些，先那些银子让自己发育起来才是正经。
贾珣最想要还是字画这种东西，可惜一件都没有，不然贾珣也要留下一两件。
其他的东西贾珣没有看上眼的，合浦珍珠，金银玉器等，还有几个朱明、元代所烧的官窑瓷器，贾珣都不喜欢。
而名琴等优雅的东西，查抄下人的府里也没有这些东西。
贾政看了一眼贾珣，惭愧地开口说道：“若是没有珣哥儿，我等几乎被这家贼蒙蔽了，真是可恨！”
贾赦此时也附和道：“是啊，这些忘八崽子，实在是过分，就吴家来说，库房里的银子也比咱们家的多，简直猖狂。”
贾珣看着众人七口八舌，接着向贾母说道：“老祖宗，眼下府里建园的银子已经足够了。此番查抄大部分工作可以收尾了，其他大头还有厨房，药房和买办的一些人，接下来几天追查赃银，查明撵出府，不再录用。
另外荣府的四大管家三人先前负隅顽抗，不肯提前招认罪状，我已让人看管起来，待画押认罪，送往府衙伏法，其余没罪的家人让其自行散去。两府大管家还需重新任用。”
见贾珣要将他们追查到底，上面的贾母不太忍心，说道：“珣哥儿，他们家也查抄了，不如给些银子让他们各自离开罢？”
贾珣断然拒绝道：“老祖宗，此番谬矣，有罪不罚，何以服众，底下的下人又如何不敢再向府里伸手？只有各人严于遵守，赏罚严明，才能很大程度杜绝这种蛀虫的发生。另外，各家的处罚以及抄家情况，我会让人张贴告示在院内，给各位仆人做个警示。”
斗米恩升米仇，对于这些私吞银钱数目少的下人，贾珣会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被检举私吞银两过多的，贾珣不准备留他们。
接下来就要采集赖家，林家，吴家等人的证词。
几天后，贾珣已派人收集完毕证据，将赖大等人送至府衙处理。
然后贾珣将这些人的罪状以及贪弊情况在两院醒目处张贴，上面还有各人被定罪的情况。
以赖家为首的赖老头，赖大，赖升，吴新登，单大良被府尹判斩立决，赖嬷嬷，各家等主事媳妇被判绞刑。
下面各人的儿孙等人依照罪责被判流放三千里不等。
现在贾珣的名号在两府里属于真正的阎王判官，黑面杀神级别。
先前下人们对贾珣有几分不屑轻视与畏惧，现在大部分被贾珣处理的下人变成了七分的畏惧，两分的不喜，一分的厌恶。
这些人大部分是和贾府旧人的管事有亲属关系，贾珣已经将这些原先职位的人大部分都更换了。
两府的旧人大部分的厨房，药房，大买办的人都被贾珣撤掉了，让宁荣二府的理事另安排人手。
另外一些贪得比较少，十来年拿一两千银子的小买办，管理器皿，灯烛花火这类人，贾珣不准备追究他们的罪责。
现在贾珣只处理那些私吞银两过多的管事，下面这些小鱼小虾还是维持原状。
纵是如此，贾珣此次查抄下人的财物，已经查抄出价值八十四万多两银子的财物，加上林之孝补上的八万两，其中现银就有三十二余万两，已经是取得空前的成功。
这些财物，单从赖家就有现银十七多万两，其中总财产差不多更是占到惊人的五十万两。
可谓占了大部分，这赖大、赖升二兄弟，作为宁荣二府的大管家，就是府内最大的两只硕鼠。
不过八十四万财物中有五十多万财物皆是金银珠宝器皿房产之类，只能由府里慢慢抛售。
既然银子已经到位，两府便从外头请了一位老明公号山子野者，一一筹画起造。
因贾政不惯于俗务，只凭贾赦、贾琏、贾蓉、贾珣、林之孝、詹光、程日兴等几人安插摆布。凡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一应点景等事，又有山子野制度。下朝闲暇，不过各处看望看望，最要紧处和贾赦商议商议便罢了。
贾赦只在家高卧，有芥豆之事，贾琏等或自去回明，或写略节；或有话说，便传呼贾蓉、林之孝等来领命。
贾蓉单管打造金银器皿，不过先前从赖家和吴家等查抄了不少，这种花费几乎忽略不计，只是取原有金银等器具重新熔了，再请匠人另打新样式的器具。
贾蔷已起身往姑苏去置办戏班以及教养嬷嬷等。贾琏、林之孝等又点人丁，开册籍，监工等事，喧阗热闹非常。
此时需要贾珣管理的事情比较少，贾珣也不过是每天有空过来看看。
贾珣对府里说建园子不要花费那么奢靡，够用便好，毕竟这些人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贾赦和贾琏，贾蓉，贾蔷等更是趁着建园子的机会，偷偷地捞钱。
这贾府已经糜烂至此，先前查没的银子只不过是从一个口袋又跑进了另一个口袋罢了。
贾珣先前已经预料到如此情况，也管不到这些人。
此时长安等地已经遭受饥荒两三个月，城外还有很多饥民在城外聚集。
这一个月内神京城门大肆鼓励各富商开仓放粮赈灾。
不过受旱灾影响，京城等地的粮价已经比先前贵了几倍，肯出城施粥救济的富商也不多。
贾珣先前从查抄赖家等捞了不少银子，现在已经有三万八千多两银子身家。
贾珣拿出五千两银子，在市面上买粮，给城外上万名饥民施粥。
现在市面上的普通粮米是二两三钱一石，而平时的米价则只需六钱至八钱一石。
一石为一百二十市斤，照这样算，一斤米价钱为二十文一斤左右，是先前一斤米六文大钱的三倍多。
此时菜蔬韭菜等一文四一斤，贵一点的芹菜等二文一斤。猪肉价格为十二文一斤，鸡蛋鸭蛋等为三文钱一只。
对标城中的素面价格为两文钱一碗。
鸡蛋和鸭蛋如此贵是因为产量很少，是名副其实的奢侈品，百姓家里有养鸡的都不太舍得吃鸡蛋。
贾珣先买了一百石麦子粟米等，为一万二千千克，古人吃饭一天吃二升，为二斤左右。
另外还买一百石玉米，每天将玉米和麦子粟米混在一起给这些饥民煮粥吃。
贾珣给这些饥民每天一斤玉米麦粥的份量，只能尽量让这些人吃饱。
贾珣看着长安城外上万名饥民，他这些粮食只够两千多人吃半个多月，每天大概能吃个半饱。
剩下其他的饥民也有其他的富商、官员出来施粥，不过并不像贾珣是每天都是固定有的。
贾珣让廖方等人每天主持施粥，每日两餐，不到四五天，粮食就见底了，看来很多饥民看到贾珣这里施粥，几乎都抢着过来贾珣这里排队。
到后来每天人们在施粥前几个时辰就在竖立着“贾”字的旗子下面排队。
贾珣干脆大手一挥，直接购买两千石粟米小麦玉米，每天施粥两次，每人一次按一升足够吃饱的份量分发。
到第六天时，几乎大部分饥民都来贾珣施粥的地方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