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助人成神
出家人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一副顿悟的模样发起了呆。
李凡也不知道这顿悟是好是坏，秉承着不动就不会出问题的原则，李凡让苏川药盯着慧觉和尚，自己则是走向了医馆门外。
慧觉和尚的钉耙还在外面，既然答应了替他保管，自然是要把钉耙收进仓库的。
可刚出医馆大门，李凡便见到胡不为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
“胡不为？怎么不进来呢？”
随着李凡这句话说完，胡不为瞬间便感觉到医馆对自己打开了“门”。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开门，而是某种认知上的放行，就像原本实心的山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让人在思维上改变认知，认为自己能够进入其中。
再一次震慑于医馆的神秘，胡不为更加谨慎了，朝着李凡恭敬地抱拳行礼道：“李医生，校令大人说您有事找我，不知……”
胡不为话音未落，就看到了倚在门后的苏川药。
几乎只是瞬间，胡不为就知道了李凡找自己来是为什么事了，脸上一阵为难，苦笑道：“李医生，您可是为了苏川药的事儿找我？”
李凡哈哈一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不错，小药先前犯的事儿我和老王说过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主要就是想你帮她解决奴籍的问题，再就是她不是还有个姐妹么……”
胡不为原本听着李凡的话还稍稍放松了一会儿，可一听到李凡提起姚叔皋，立马就紧张道：“李医生，姚叔皋……”
李凡摆了摆手，打断了胡不为的话。
“不是让你放了姚叔皋，姚叔皋的事儿我也和老王说了，老王会去向上面通禀，成不成另说。只是听老王说这类犯人被捕之后都会受些罪，所以想让你帮个忙，让她在牢狱里少受点苦。”
听到李凡这么说，胡不为这才放松了许多。
虽然府衙里的牢狱比不上锦衣卫的诏狱，但对于姚叔皋这样的犯人来说也差不到哪儿去，若不是皇帝陛下要留活口，只怕姚叔皋早就进的气儿多出的气儿少了。
“行，这事儿就包在小的身上了，那……李医生，若是没有别的事儿，小的就回去了？”
胡不为试探着问道。
若不是王光典让自己过来，自己这辈子都不愿再踏进这座古怪的医馆。
“行，本来就没什么事儿，老王还非得让你跑一趟。”李凡笑着应了声。
见到终于能离开这里了，胡不为几乎是准备拔腿就跑，可就在胡不为刚转身的时候，却猛地感受到一股强大无朋的气势！
这股气势虽然稍纵即逝，但胡不为依旧察觉到了，那是远超离乱级，甚至远超寂灭级的存在！
传说中的……神明级！
在感受到这股气势的瞬间，胡不为后背的毛孔一阵收缩，强烈的危机感让胡不为猛地转过了头，也看见了那个存在。
那是一尊怒目金刚！
怒目金刚的身躯高大威猛，魁梧的肌肉凸出在身上，通体仿佛是由古铜铸就，泛着金色的光泽，脓液和不知名的血水遍布整个金身。獠牙利齿，额生三只竖目，呈莲花状分布，头顶有着犄角般的突起，怒发冲冠，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恐惧和诅咒。
胡不为只是扫了一眼，就仿佛听到了那令人颤栗的咆哮声，伴随着浓郁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
冷汗直流。
“医馆不是中立的势力么？怎么会有释家的神明于此？！”
胡不为低着头，心里却仿佛有着千军万马在奔腾。
这尊怒目金刚是神明，而且，是真身降临于此的神明！
唯有神明，才会有那种让人不敢直视的的压迫力。
最为关键的是，这是一尊释家的神明！
因为某些原因，如今的皇帝陛下亲道家而远释家，甚至顶着大逆不道的舆论压力将曾经助成祖皇帝登基的道衍和尚移出了太庙，足以见得皇帝陛下对释家的偏见到了何种地步。
如果医馆一方是释家的势力……胡不为甚至不敢想象。
甚至，胡不为心里还有个猜测：如今医馆要保下苏川药，难不成刺杀皇帝陛下的行动是释家安排的？
那医馆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可紧接着，让胡不为心里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那尊怒目金刚走到李凡身前，竟然极其恭敬地朝着李凡行了个礼！
“李医生解惑之恩，贫僧没齿难忘！”
解惑之恩？
胡不为脑海中急速旋转。
仔细回想之下，刚才那种突然迸发出来的恐怖气势像极了突破时气息不稳的样子，而且自己进门之前也没有感受到这尊怒目金刚的威势，难不成……这尊释家神明是刚刚才突破的？
助人成神？！
胡不为脑海中猛地出现了这么一个荒谬的念头。
而此时，李凡也开口了。
李凡转过头，看着醒转过来的慧觉和尚笑着说道：“谈不上什么恩不恩的，既然想通了你就自个儿收拾个房间吧，医馆里房间多的是，但得靠你自个儿收拾了，另外，医馆里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做，你以后就帮着看看门，要是有宵小捣乱赶走他们就是。”
慧觉和尚身体精壮，孔武有力，做个保安倒也不错。
“好的，李医生。”慧觉和尚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胡不为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尊怒目金刚对李凡的态度竟然这么低声下气，甚至是一副仆人的姿态？
那李凡又是什么人？
“哟，兵家的小子？”
就在胡不为惊骇莫名的时候，那尊怒目金刚的目光突然转向了自己，语气戏谑。
胡不为瞬间感觉如芒在背，仿佛被什么洪荒猛兽盯上了似的。
兵家隶属于朝廷一方，和释家并不对付，如果这尊神明出手格杀了自己，甚至自己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朝廷可不会为了一个无名小卒去得罪一位神明。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胡不为的视线逐渐变得涣散，思维也变得停滞，甚至对周围的一切的感知都变得迟钝了起来，视觉和听觉也逐渐远离了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似的。
神明单单只是目光的凝视就足以凡人化作狂信徒，胡不为整个人都如同泥塑一样立在了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不为感觉到身上那股压力骤然一消，茫然地朝着医馆内看了一眼。
那尊怒目金刚已经走进医馆里了，似乎是在搬桌子？
胡不为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丢开，急匆匆地转身就走。
医馆中出现释家神明的事儿必须得向上面汇报了，或许这也是李医生叫自己过来的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