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脑容量的优势
更大的脑容量让我们祖先拥有了更强的思考能力,并发展出之前地球上从未有过的独特能力。例如,语言能力使我们祖先能构建起相对广泛和稳固的群体,在几十年的时间内彼此合作,同时极大地促进了知识的积累与交换。言语使社会纽带可以通过闲聊得以稳固,而无须像近亲黑猩猩和倭黑猩猩一样,要花费大部分闲暇时间为彼此梳理毛发。而且言语也大大加快了各种新技能的发展与习得,并让人知道这些新知的奥义。
总而言之,没有语言,大猩猩还是能够学会如何使用工具——比如使用坚果钳和海绵块,只需要观察别人如何使用即可。但是通过语言来指导新手,可以更加灵活和细致地传递信息,帮助人类掌握更复杂的技巧,且能代代相传。
经历了成千上万年的狩猎与采集,我们祖先之前用以获取肉食的矛斧、吊索和弓箭,变成了铲子、镰刀和犁。农业和动物养殖使得食物的持续来源更有保障,也避免为寻找新的资源而不时迁徙的麻烦。这样相对稳定的生活方式带来了颠覆性的改变。一旦人类发现自己可以一代接一代地生存在同一个地方,他们就会运用自己强大的大脑来思考如何配置资源。例如,动物如果可以带上犁的话,是不是就能不仅仅提供肉类和毛皮了呢?将动物用于载重、灌溉系统和其他创新型活动,使得耕种范围更加广大、生产力提升、物产丰盛。随着余粮的增加(游牧民族的祖先无法做到随身携带),自然产生了对储存、计算、分发和各种各样其他新系统的需求。这也促进了城市和文明的发展,也再一次按下了社会快速前进的按钮:马力之后是蒸汽动力,以及随后以此推动的电力,直至最终的核动力。在我们还未意识到这沧海一粟的历史性变化时,我们就已置身于无所不在的电脑和智能手机之中了。
大脑最不可思议之处在于其适应压力的能力,不论是自然环境,还是人造环境。神经可塑性(更多解释请参见第385页的术语表)描述的就是这样一种进程:我们或多或少会进行某些有序且密集的活动,只要持续一定时间,该活动就会导致大脑纤维产生物理变化。这些改变会使我们在下一次进行同样的活动时采取更有效的技巧。这样的进程使我们能通过错误与实践磨砺技艺,也使大脑能采用越来越复杂的方式对环境加以塑造。我们可以在地面、水下、空中建立各种有用的空间,可以让河流改道,在山体掘洞,不一而足。反过来,我们长期以来所塑造的环境也对我们的大脑进行了改变,改变后的大脑又可以获取新的技能,对环境再次进行改造,改造后的环境又再影响大脑,大脑再去改变环境,就这样循环往复。
需要记住的一点是,只有发展了大脑所具备的大范围社交这一特质,物流、工程、科学、金融和建筑等行业才能实现共同创新,否则这些行业也绝不可能塑造我们目前所居住的星球,以满足人类的需要。要实现大脑的这一特质,就必须在理解他人的过程中,体会到言外之意,体察他人的情绪、意图和额外的动机。我们日益丰富的情感储备有助于我们调整自己的行为,以期在自我需求和身边人的需求之间达到平衡。如果平衡成功,就能够使我们长期与更大的合作群体保持团队关系(在本书统称“内圈”),这种合作关系超越了血缘关系,而血缘联结的初衷也是为了保证成员对抗各种威胁而形成的纽带。共同合作有利于对抗其他人类竞争对手(在本书统称“外圈”)所带来的饥饿、掠夺和攻击。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圈子越大,获益越多。人际圈通常稳定在150人左右。从全世界的历史范围来看,这个数量正是人类合作的最佳群体人数。该数据同时也反映出人脑所能容纳的社交信息局限,不仅仅涉及自己的关系,还涉及他人的信息。与其他灵长类物种相比,我们之所以能够与他人保持更广泛的群体合作关系,可能是因为自身能力的增长并不仅囿于个人经验,还来自他人的经验。我们会八卦他人的信息以换取信任,也会夸大自己的社交能力,虽然通过这些方式我们也能在社交中有所受益,但如果社交群体超过150人的话,最后可能就无法记清楚谁是谁了。这就会使我们很难保持群体和谐的社交关系。要想保持超过150人的人类合作关系稳定的话,就只能依靠老天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