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教会的底牌
西格今天也泡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
不同的是他今天心情还不错，前脚去王城的信使才刚离开，后脚王城那边又来了新的信使。
信上说卡麦隆带着一大批人离开了王国。
老国王的意思是要把全王国的教堂都收归国有，具体国王和卡麦隆谈了什么西格并不清楚，但是这样极大打压了“狂信徒”一伙人。
现在这群人无法在教会的庇护下胡作非为了。
在西格心里，狂信徒的威胁不亚于寒潮。只是除了多年前因为坏事做尽而遭雷劈的莱昂纳，西格至今都没有抓到其他保护伞的马脚。
曾经他以为卡麦隆也是其中之一，只是没有证据。现在看来卡麦隆也许是干净的。
灾难面前，任何人都会对未知的未来感到恐惧。这便是产生信仰最好的土壤。
更别提在这个世界的人眼里，神和魔法一样都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说信仰不好，有问题的是信徒更容易被极端的思想带偏。早在西格刚来罗兰城不久的时候，就有点这样的苗头了。
西格讨厌一切不安定因素，在他刚准备兴建新罗兰城的时候甚至不打算建教堂。
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信玛尔维娜一次。
至于现在，只要王国——或者说领主可以插手教会事务，情况就可以掌控。
不过——
“咚咚咚”
“请进。”
见玛尔维娜推门而进，特地让骑士把她叫来的西格开门见山的问道，
“卡麦隆的事情听说了吗？”
“是的，西格先生。卡麦隆大主祭确实心怀天下，我十分钦佩……”
西格抬手打断道，
“少说废话，王城大教堂现在没有主教坐镇，王室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回去掌管大教堂？”
在王国的主教也不多，西格知道的只有三个。
而玛尔维娜笑眯眯的反问道，
“那我也不是主教啊，西格先生？让我一个大神官主持王国大教堂不太好吧？”
懂了，这是不想去。
西格直接低头继续写信，随口打发走满嘴跑火车的玛尔维娜，
“你说得对，确实不太好，亲爱的玛尔维娜，你可以回去了。”
“别急，西格先生，我还有一件事。”
见西格又抬起头，玛尔维娜上前递给他一本小册子，
“这是全罗兰领的信徒名册。”
西格随手翻了翻，登记在册数量不算多，但是各行各业的人都有。
合上册子，西格问道，
“在教会里所有的信徒都会来教堂登记吗？”
“当然不是，西格先生。你也知道，在王国里，信仰是自由的。每周来教堂做礼拜的人很多，登记在册多是定居在本地的人。”
“也就是说，常年在外奔波的人并不会在各地教会做登记？”
西格摸了摸这本小册子，只有部分本地人那有什么用？
在新罗兰城迎接罗兰领居民迁入时，西格就吩咐骑士做好人员登记，不是很详细，但信仰也是登记的项目之一。
哪怕不是所有人都会如实填写，西格手上的名单也比玛尔维娜这一份多好几倍。
“是的，西格先生。”
看出西格似乎不是很在意，玛尔维娜笑了笑，解释道，
“您可能不知道，在教会做过登记的人每一个都是拥有坚定信仰的信徒——也就是说，他们是可以受教会指挥的。”
“你最初带来新罗兰城的那批人？”
“都在这份名单上。”
玛尔维娜笑眯眯的说道。
这不就是私兵？虽然大都没有战斗力。西格再次扫了一眼玛尔维娜的名册。
工人、农夫、裁缝、厨子、猎人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看得西格眉头直跳。
深呼一口气，西格又问道，
“这就是教会的情报网？别的领地都有吗？”
“您说笑了，教会怎么会有情报网呢？只不过——忠实的信徒们在忏悔室里总会无意间提到很多事情罢了。”
尽管早有预想，但西格听了还是心有余悸，
“他们受谁的指挥？教会的，还是你的？”
“在罗兰领的信徒大多都会听我的，而在罗兰领之外的王国信徒，大多都由卡麦隆掌控。但信徒们也不是傻子，太过苛刻的要求他们也不会答应的。”
西格皱了皱眉头，
“他带走的那些人是？”
“只有一小部分是卡麦隆的追随者，其他绝大部分都是货真价实的难民，这一点您大可放心。既然卡麦隆决定将王国所有的教会都拱手让给王室管辖，那么罗兰领之外的名单很可能就在陛下那里。”
“我还是没想明白，这么做对卡麦隆有什么好处？哪怕他确确实实是为了缓解王国的人口压力，但付出和收获差的也太远了。”
“您也知道，自从那些走上歪路的信徒们出现，教会在王国的声望就急转直下。教会的处境远比您想的要危险，西格先生。”
玛尔维娜稍微认真了一点，继续说道，
“尤其是王国的军事重地布加迪领，多年之前那里的教会就被大公节制，哪怕是卡麦隆的手也伸不进去。在王城，若不是卡麦隆还坐镇在大教堂里，兰斯骑士团的那个疯女人早就出手了。”
语毕，玛尔维娜安静的看着陷入沉思的西格。
如果确实如玛尔维娜所言，教会从那时起一直被王国暗中打压，卡麦隆做出这样的选择倒也合乎情理。
但西格还是不太相信卡麦隆是这种滥好人。
以他的手段能在王室的打压下支撑这么多年，现在灾难到来，王国根本抽不出手来对付教会。
这样的环境下，卡麦隆完全可以让教会在王国再次壮大，直到灾难过后，王国就会失去出手的最佳时机。
“理由还不够充分，你觉得呢？”
听到西格这么问，玛尔维娜欣慰的笑了，这略带慈祥的笑容让西格觉得有点怪异。
而发现西格终于愿意稍微信任她一点的玛尔维娜，有如在指点逐渐成长的后辈，提示道，
“教皇国的动乱真的平息了吗？”
目光局限于王国境内的西格被这一句话点醒，想起了从薇妮那听说的教皇国动乱事件。
据说是因为圣女出巡安抚了人心，才让躁动的教皇国平静下来。
就连远在天边的王国教会里都有狂信徒的保护伞，教皇国里多半也藏着不少，只是平息民众的骚动有什么用？
所以卡麦隆急着返回教皇国是为了庇护教皇？
需要在外的红衣主教不远万里回国驻守，教皇国的动乱百分之一万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理清思路后，西格似是感叹的问了一句，
“带领部分难民转移到教皇国只是顺手而为？”
玛尔维娜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这卡麦隆玩弄他肮脏的政治还算有一手，救济这种事他懂个什么？他带走的难民还不到王城这半年来涌入的十分之一。要我说，带走那些贵族才是顺手而为。”
“那些只会嚷嚷贵族顶个什么用？”
“他们不在王国就是对王国最大的作用。”
“那卡麦隆不远万里把垃圾带回教皇国意义何在？”
玛尔维娜冷笑了一下，跟卡麦隆掰了十多年手腕玛尔维娜可太清楚卡麦隆是什么货色了。
她语气略带讽刺的说道，
“这些贵族大人们能不能走进教皇国的国界都是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