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学习
年轻人站起来走到贺暖语面前，贺暖语不得不仰起头来看他，哇！他好高啊，比大哥还要高！贺暖语心中暗忖，仍旧痴痴地盯着他。
年轻人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贺暖语柔嫩的脸颊。
“你放心，萧九爷没有搞错人，所以，你不会被杀。”他颇富玩味的安抚她的情绪。
“真的吗？”
“真的，”年轻人轻笑。“相信为，你只要准备做新娘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了。”
“哦！”不知道为什么，贺暖语就是情不自禁地相信他的话。
“嗯！这样才乖，”他轻轻拉住她的手，拇指刷过她的手心，随即眉头一皱地翻过她的手掌，仔细检查上面的老茧和疤痕。
贺暖语连忙想把手收回来，他却握得更紧。
“你家没有用人吗？”据他所知，贺家的发展还是不错的。
“有啊！”贺暖语回道。
他把她的手掌抬了抬。：那……这些又是怎么来的？”他真的很好奇。
贺暖语也凑上前看了看。“这个呀！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只是在家里帮一点忙而已，可是它就越来越粗，越来越硬，真奇怪！”她真的搞不懂。
年轻人凝视她良久，“等你做了九夫人，就什么事也不要做了，知道吗？”他心疼的握着她的小手。
“什么事都不要做？”贺暖语不解地眨巴着眼睛。“那我要干嘛？”
“你母亲平时都在做什么？”
“伺候我父亲……”
年轻人满意地点点头，正想开口，贺暖语却又紧接着说：“还有大夫人、二夫人。”
年轻人愣了愣。“那你呢？你平时又在做些什么？”她母亲平时都那么辛苦，恐怕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伺候我大姐、二姐，还有我妹妹。”贺暖语一一列举。“我母亲去世后，我母亲的工作就由我扛下来了。”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一点也不觉得苦。
这算什么？奴隶世袭吗？年轻人不以为然的瞅着她。
“虽然忙了一点，但我都可以应付过来的哦！”贺暖语骄傲地说：“大夫人还称赞我，说无论哪个佣人都没有做的好呢。”
“够了！”年轻人甩甩头，“以后，你只要专心伺候九爷就行了，其他的就让别人来伺候你，懂吗？”
贺暖语歪头蹙眉了半边，慑慑嚅嚅地说：“可是……我不习惯让人伺候耶！”
他怜惜地摸摸她的后脑勺，“久了你自然就习惯了。”年轻人说道，并拿掉她始终抓在手里的抹布。
“看！就从现在开始学习，你什么事也不要做了，听见了吗？”
“可是……”她还想表示意见。
年轻人马上警告似的瞪着她，“你什么都不准做，明白了吗？”
“哦……”贺暖语委屈地低头应了一声，她在心中忍不住呐喊，什么事也不做，那她不就成了废物吗？
年轻人心生不舍地抬起她的下吧，“别这样，九夫人本来就是什么事也不用做的，要是你觉得无聊，可以看书、学习画画、练琴……或者你自己找乐子消遣。”
“真的？我真的可以看书？”
“当然可以，这蔷园里的书可是多得让你看不完哦！”
“真的吗？”贺暖语笑得开心极了。“哦，瞧我问的，九爷年纪都那么大了，看过的书当然是很多的了！”
“他年纪那么大？”年轻人脸色怪异地喃喃自语。
“我不过才二十四岁，就已经被她列入老头子行列了？”
“我真的可以随心所欲地看九爷的书吗？”贺暖语企盼得到再一次肯定。
“当然可以，”年轻人清了清喉咙，“你真的认为他是那种年岁已经算很老了吗？”
贺暖语疑惑的看着他，“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多大岁数，不过，一般叫爷的都是很老的吗？”
年轻人一脸啼笑皆非，这小女孩还真是单纯的有点天真啊！
“我想，照顾老人应该不会很难，只要细心点就好了，”贺暖语正经地点点头。“哦，还要尽量多顺着老人家的心意，我母亲说，老人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这都是因为他们太孤独了，才会处处想引起他人的注意，我想只要顺着他，多陪陪他就好了。”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侃侃而谈。
她为什么说得一点儿也在意的样子？看起来既不自怨自艾，也不自怜自弃，难道她不明白，若真的要她一个二十岁的女子嫁给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基本上就是等于守寡了。
“你……一点都不在意吗？”这话梗在他的喉咙，实在是不问不快。
“在意？”贺暖语怔愣地问：“在意什么？”
“你要嫁的是个……呃，老头子？”
“不要叫他老头子！”贺暖语不高兴地轻叫：“我母亲说过，如果我嫁人了，不管他年纪大小，我都要听他的，所以，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她气嘟嘟的嘟起小嘴。
年轻人盯视她好半晌，才忍不住又问：“如果……他死了，你会再嫁吗？”
贺暖语惊喘不已，“当然不可以。”
不可以？
不是不会！而是不可以！
若她的答复是不会，那她将来还是有可能变卦，因为，时间会磨去人的气节，寂寞会摧毁人的意志；若是不可以，那就绝对不可能。但是……
“孤孀容易做，难得四十五岁过。”年轻人轻吟。
“守节难，死节易。”贺暖语断然道。
死节易！
年轻人闻言，倏地睁大双眼凝视着贺暖语坚定的神情，在她稚嫩憨实的娇颜上，有的是女人坚定不移的志节。
这小妮子，她是打定主意，如果老公死了她要殉夫吗？如果是她自己估算，她又还有几年可以活呢？
一抹恶作剧的笑容不自觉地在他的嘴角若隐若现，年轻人诡异地望着她。
那一定非常有趣，非常非常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