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借助外物的训练家们
黑色市坐落于合众地区东部，北邻涟漪镇，西邻奇幻桥，如果跨越奇幻桥，则会抵达雷文市。
这座城市常年被轻薄的雾气缭绕，四处抬目即是霓虹灯光，这里之所以能成为学术派训练家心目当中的圣地，正是因为那些摆在货柜中的各种有益于精灵的道具。
小到各种各样的精灵球、进化石、种类繁杂的道具，大到增强剂、羽毛、树果、薄荷甚至是特性膏药，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到。
三曜道馆的诸多食材合众地区并不产出，因此需要从黑色市这座合众地区的贸易枢纽当中进行购置。
按照伯特提供的线索，他在进货的途中曾有人向他推销过高纯度的性格薄荷，据说能真正地改变一只精灵的性格，让精灵从慢吞吞变得勤奋，从浮躁变得慎重。
无论如何，将这座城市作为切入点开始调查，肯定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唔，感觉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很久以前了洛托。”洛托姆打量着这座由着浓郁摩登气息的城市，它的手机壳材质就是取自于这里。
“黑色市与合众地区的其他的城市不太一样，每一处商店都可以算是流动摊位，这里租金日结，训练家流动也很频繁，想要寻找伯特几个月前见过的推销员并不容易。”良知打了声哈欠。
这里到处都是大型建筑与摩天大楼，光照环境可以想象的差，即便是平时喜欢趴在良知肩膀上的藤藤蛇，此刻也懒散地躲在他的背包里熟睡。
“这……”洛托姆立刻戴上了痛苦面具，“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蹲守，直到目标出现？”
“当然不是，”良知瞪了一眼洛托姆，“你是不是也该有点作用了，洛托姆？”
“诶？”洛托姆怔了一下。
良知也没有继续谜语下去的打算，从背包里掏出一叠粉末，递到了洛托姆身前：“这是精灵中心从‘迭失棺’身上提取出来的冷静薄荷样本，之前给你加装了嗅觉与味觉功能，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表演了？”
“哦！我明白了！”洛托姆的屏幕上跳出一个叹号，“寻找售卖高纯度薄荷的卖家很困难，所以你打算先从买家入手，是这样吧？”
“正确。”良知轻轻点头，认可了洛托姆的判断。
很显然，洛托姆对于自己第一次跟上了良知的判断十分兴奋，甚至都忘了和良知用斗嘴的方式讨价还价。
它从手机下方扬声器的位置慢悠悠地钻出一个等离子态的小脑袋，轻轻嗅了嗅良知手中的冷静薄荷样本，随后便朝着周围探头寻找起来。
这种极高纯度的薄荷具有两项特点，其一是可能产生像迭失棺那样的后果，让精灵的性格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其二，就是它的味道很浓，浓到良知不得不用树果液来掩盖它的气味。
而洛托姆作为没有实体的等离子精灵，在加装了嗅觉与味觉功能以后，它的嗅觉比人类更加纯粹，也能排除更多干扰。
这的确是只有洛托姆才能做到的事情。
但很快，它就遇到了自己的第一个难题。
“良知警官……身上有着高纯度薄荷气味的训练家……好像……有点多？”
“有点多？”良知眉头一皱，这一点他倒是没有预料到。
无论是合众联盟还是其他联盟，对于性格薄荷的使用都有着极其严格的定量，过高的纯度可能会对精灵造成严重影响，这破坏了人类与精灵的共存。
所以，就算这种高纯度的性格薄荷没有迭失棺的一万倍纯度那么恐怖，但也是被绝对禁止的。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训练家用违禁品培养自己的精灵……洛托姆，能记录下它们的面貌吗？”良知道。
这些不上不下的训练家们，再一次给了他一大惊喜。
“当然可以，”洛托姆立刻答道，“但我的嗅觉范围有限，我们可能得多在黑色市里逛逛。”
良知点头，毫不犹豫地做了起来。
为了配合洛托姆的嗅觉范围，此时的良知就像是一个在黑色市中穿行的普通训练家，不断打量着每一名被洛托姆标记的训练家。
当然，他也在观察着这些训练家举手投足间的各种细节。
大多数训练家年龄都在十六岁到十八岁左右，作为旅行出发年龄的十四岁异常稀少，这也大致说明了“黑市”主要的服务对象。
十四岁的少年少女们往往意气风发，他们刚刚和自己的初始精灵一同踏上旅行，正处在攻克道馆的关键时期，此时的他们尚且相信自己与精灵之间的羁绊。
那些已经成年的训练家们，往往不再是攻克道馆、参与大会的生力军，训练家甚至可能成为他们的副业，和精灵一起，将自己还未凉透的热爱转向其他领域。
而卡在中间的训练家们，有很多人会卡在某个阶段上，在令人倍感折磨的边际效应下，选择借用外物提升的训练家不在少数。
“这三十六人中有三十五人都在十六到十八岁的区间中，他们攻克道馆的平均数是三点七个，没有一个人攻克超过六个道馆，”看着手中合众警署数据库里的记录，良知忍不住嗤笑一声，“也就是说，越菜越喜欢给自己找借口，把责任归咎于精灵。”
“但这还只是‘今天’出现在‘黑色市’里的人……居然就已经有这么多人了，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洛托姆的屏幕里冒出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没错，的确有点夸张，”良知紧盯着眼前一名训练家的背影，“这个数量无论如何都有些过高了，比起‘他们自愿’这一说法，我更愿意相信有人用言语操控了他们，让他们迷信外物真的能改变他们的实力。”
一个人的话语有着很强的魔力，甚至能在不知不觉间产生极其恐怖的后果，这一点洛托姆已经见识过了。
纯平作为一个八岁的孩子，他的天真可以成为犯罪分子的手中利器。
而这些十六岁到十八岁的训练家们，往往还不愿意直面自己的瓶颈，他们迫切想要成功的欲望就很容易被利用。
“黑色市向来有着‘被欲望包围的巨大都市’一说，看来在选址方面也卓有讲究。”良知感叹一句，随后拉低了头顶的红色鸭舌帽。
然后，他尾随在了之前早就盯上的训练家身后，同时给自己戴上了耳机。
“良知警官，你这是要……”洛托姆其实已经猜到了良知的回答，但它还是本能地问了出来。
“还用说吗，当然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打晕了质问，”良知瞥了一眼洛托姆，低声开口道，“和购置违禁品的罪犯废话什么。”
洛托姆眨了眨眼睛：“但……购置违禁品……罪行有那么严重吗？”
“谁说他只购置违禁品了？明明他还尾随并袭击了我，明白？”
这是良知的最后一句回答，话里仿佛藏了一把刀子。
话落，他便跟着那名训练家，走进了一个无人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