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你是警察？这里不是雷文道馆吗？”哲二伸手摸向自己腰间挂着精灵球的位置，可那熟悉的位置他却摸了个空。
“这你就不用管了，放心，我作为雷文道馆的道馆训练家合理合法。总之，麻烦您跟我走一趟，有问题我们到时候再聊。”良知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手铐，食指套在其中一个环里转了起来。
“……既然你是警察，你就应该知道人与精灵的共处权神圣不可侵犯，你凭什么没收我的精灵？”哲二仍然不太甘心。
“这是为了避免你逃逸，希望您能谅解。我提前确认过你的精灵信息，其中包括了螺钉地鼠与心蝙蝠，说不定已经掌握了挖洞和飞翔。”
“再精密的算式，一个正负号也可能让最终结果谬之千里，我要做的就是消除这种不定变量，所以收走你的精灵是必要的。”
“当然，如果您有异议，欢迎将投诉信寄往吹寄市警署，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看着良知越走越近，哲二拖着颤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我拒绝接受你的逮捕，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我犯了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只牙牙是被等离子队的人偷走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要继续狡辩吗？”看着嫌疑人丑陋的抵抗，良知一抬手，看着悬停在身前的洛托姆手机，“你的最早精灵登记记录是在十四岁生日，初始精灵是牙牙，应该就是现在这只，特性是‘斗争心’。”
警官一边迈着步子，一边用手指划拉着洛托姆的屏幕：“而你现在登记的精灵中也有一只牙牙，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斧牙龙，但特性却变成了‘破格’。”
“在你最近的一次挑战中你使用过这只新的斧牙龙，我猜你肯定以为‘破格’能使‘静电’特性无效，结果再次铩羽而归。”
“说实话，作为一名拿了四个徽章的训练家，你的对战知识匮乏程度着实让人忍俊不禁，怪不得会考虑使用歪门邪道来增强自己的精灵阵容。”
哲二面红耳赤地盯着良知，每一句真相对他这种虚荣而自负的训练家都是锋利的快刀，一点一点地削去他面上的尊严。
“如果你只是想逮捕我，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想羞辱我吗？”他的眸中掠过恨意，攥握的双手尤其通红，仿佛能将眼前的警官撕成碎片。
“当然不是，”良知图穷匕见，“我只是在推理事情原委。顺便，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这只牙牙的信息替换成现在的斧牙龙的？”
“莫非你接触了什么可以渗透进合众联盟数据库的人？关于这方面，我们可以好好聊聊，说不定能还能从轻处理。”
良知的直言让哲二有些意想不到，他绝望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良知，那银色手铐在灯光下熠熠闪烁。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在平时看不见的地方寻找希望。
比如说，他怀里的牙牙。
哲二看着自己的初始精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牙牙，我很高兴与你重逢，所以现在让我们并肩作战，战胜他好吗？”
“牙牙！ヽ（ﾟ▽ﾟ）ノ”
牙牙发出一声奶凶奶凶的咆哮。
可当它转过头时，它却直接愣住了。
诶？
要和这个警察哥哥战斗吗，可他刚刚才帮助我们重逢啊，为什么要和他对战呢？
他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哲二，可它的训练家眼神却异常坚定。
再结合周围的情况，它已经来过这里五次了，最初的一次也是和良知一样穿着的人对战。
所以，这是训练家又一次带着自己挑战道馆！
明白了，这又是一次和其他训练家的切磋！
之前已经失败过五次了，这一次自己绝对不会让训练家失望的！
在一阵自我脑补以后，牙牙已经完全理解了现在的情况。
刚刚重逢就把这样的重担交给自己，训练家果然没有抛弃它！
良知看着斗志重燃的牙牙，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你的脸皮原来已经厚到了这种程度吗？一只被你抛弃的精灵，你还准备利用它对你的感情？”
有一说一，拿这家伙的脸皮给洛托姆打造一个手机壳，感觉能抵得上使用三次铁壁。
而这时，似乎是回应牙牙的斗志，一旁一直拿着手镜瞻仰自己美貌的藤藤蛇，慢慢走到了对战场地的另外一端。
它甚至都没正眼瞧过哲二。
“藤藤蛇？”哲二眉头一皱，“这是雷文道馆的精灵吗？还是说你单纯在小瞧我？”
作为给新人训练家准备的御三家，藤藤蛇的进化期可比牙牙要短得多，因此大多数藤藤蛇其实都还没有脱离幼生期。
何况，牙牙的龙系天生抵抗草系，所以才让敏感的哲二心生质疑，认为这也是良知羞辱的一环。
“风露和菊儿姐已经帮我很多了，使用她们的精灵执法，会给她们添其他麻烦。”良知的声线依旧平稳，“警察嘛，就是不能给好人添麻烦，要多给坏人添麻烦。”
他顿了顿，“何况，你还是别小看蛇姐了吧，它可不是普通的藤藤蛇。”
“斯拟！”似乎是附和良知的话，藤藤蛇高高仰起脑袋，把手镜丢向一旁。
“那我们就试试，牙牙，跃向天空维持惯性，使用「龙爪」！”哲二伸手指向藤藤蛇，直接对牙牙下达了命令。
牙牙立刻飞奔起来，向着半空用力一跃，左右手凝聚出炫目的能量巨爪，对准地面的藤藤蛇扑了下来。
“「藤鞭」，「紧束」。”良知轻描淡写地下达指令。
牙牙和藤藤蛇之间差距有多明显？之前在收容所的时候，即便是进入逆鳞状态的牙牙，都能被藤藤蛇轻易束缚。
这期间牙牙没有任何提升，自然不可能突然超越藤藤蛇。
两道墨绿色的藤鞭对准半空中的牙牙紧缚而去，而此时的牙牙已经开始了下坠，它的姿态已经完全固定，目前的它还没有打破引力惯性的能力。
那只镉绿色的幼龙自然明白，它与藤藤蛇之间有着鸿沟般的差距。
它骤然睁大了双眼，时间仿佛慢了下来，那双红色的眼瞳看向了自己的训练家。
一种作为精灵最朴素的感情，突然间在它的胸口迸发轰鸣，全身的龙血仿佛在这一刻都被烧沸。
它不想让训练家伤心。
下一秒，它的身上，倏地爆发出一阵刺眼光芒！
“这是……进化之光？”原本已经失去希望的哲二看着半空中的牙牙，眼神中充满诧异。
而随后，他听见了对战席另外一边传来的神经质般的大笑。
他低下头，紧盯着良知：“你笑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讽刺，”良知嗤笑道，“临阵进化，这种用于彰显训练家与精灵的羁绊、在小说里几乎已经被用烂了的桥段，现在居然发生在了你和牙牙的身上。”
警官收敛起瘆人的笑声，视线落在了哲二的眼睛上，如同一柄剔骨的冷刀。
“你说，你配吗？”
——————
斧牙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