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秩序城外1

周安再醒来时，人还在车里，其他三人仍在昏迷状态。外面的环境已经变了，不再是熟悉的西三环，而像是某条城际公路的中央。

“公告：鉴于编号19086的优秀审美，现对系统形象进行整体升级。”巨兔的声音响起，还是像XX导航一般的电子合成人声（标准男中音版）。然后周安手腕内测一阵刺痛，出现一个看起来软萌无害的小白兔头标记。

破案了，这个爹想来对周安想象中的兔子形象很满意，让周安这种野生的“设计师”这么草率地中了标。谁叫她第一个看见白团子，脑海里也确实联想的是兔子呢，但她想象中的可绝不是小白兔·铁齿钢牙巨型版……

还未等周安想完，标准男中音继续传来：“载入新手保护程序，特权：试死一次。游戏提示：没有回头路。第一阶段：秩序城。任务：前进。”

试死？周安心底弥漫不好的预感，来不及细想，首要是看同伴们的情况。

许待是第二个醒来的，人中上隐隐作痛，额头上贴着清凉贴——看着还是晚饭烧烤店赠送版。

周安松了一口气，她一个人实在是没底，甚至刚刚想把许待他们搬下车都有心无力，昏迷的高大男生等于死沉。幸好只来得及给许待拍上一个清凉贴，许待就醒了，不然她只能冒着他们裤子被磨破的风险拖他们下车了。

“喝点水清醒一下，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儿。”

许待还很晕眩，被周安强喂了水之后，甩甩头勉强恢复思考能力。“现在是……什么情况？”

“车启动不了，林觅和司机还没醒，我们有生命危险，这里不能久留，先下车。”周安快速交代当前的关键信息，至于游戏，至于系统换肤什么的都先保命了再说。现在这个位置，最大的风险就是后方来车冲撞，离开车说不定能躲开。

想什么来什么，伴随猛地一声巨大的鸣笛，后方冲来一辆重卡，站在后车门的周安只来得及拉许待一把，从车里逃出来然后狂奔，就眼看着小汽车被重卡撞飞，像是脆弱的塑料玩具车一样翻滚着碎裂。

结果还没完，周安感觉被大力一推，重重摔出去，然后三米外的许待就已经被重卡调转的车头撞击，直到车头怼到护栏才彻底停下。重卡驾驶室里赫然露出一只兔头然后消失不见。

转瞬间三个同伴死亡。周安大脑一时间都有些麻木，想到新人试死的特权，她才稍微冷静，只能先避到应急车道护栏外，警惕地等着后面的发展。

果然不久，又一辆重卡驶来，但似乎对应急车道外的周安没有什么冲撞的想法，反而是把原本被撞飞又翻滚到远处路中央的小汽车二次伤害了一遍，险险避开第一辆重卡扬长而去。

“秩序城……秩序？”周安若有所思。小汽车已经毁坏得彻底，周安看向兔头怼在护栏上的重卡，咬着牙冲过去。手机幸好还有电有信号，她开启摄像功能，打开车门，来不及细看，快速打开双闪灯，找出警示牌。万幸，警示牌有很多。

周安拿出生平最快的跑步速度，在重卡和小汽车周围放置上警示牌，然后再火速冲到护栏外。

这时第三辆卡车也已经驶来，周安的摄像没停，只看到第三辆重卡隔着一段距离就减速了，然后在周安的镜头锁定下很不甘愿地慢悠悠避开两处事故现场驶离。

暂时安全，周安拿起手机想拨打高速报警电话，脑中突然想到，哦，秩序！他们的车之前停在公路中间，已经先违反了秩序！报警等于自首，不报警她也没有任何办法救人，甚至自身难保。只能重开了……

而兔子所谓的试死，重新启动的条件又是什么？许待推开她但自己却被撞的画面后知后觉地刻画在周安脑海，鲜红的血像是车辙一般碾出长长的痕迹。

周安独自又等了格外漫长的三小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还没有新的情节发展。新人试死，难道要所有新人都死一次才行？这样哪里是特权，干脆设置成新人死亡体验关卡岂不是更合理？

许待等人死亡后没有直接复活，是不是因为还没触发某种条件？如果新人都是死亡状态，那自然可以游戏统筹推进，比如……回到初始状态。

而初始状态是，他们四人在那辆现在已经是残骸的小汽车上。周安只能试试，如果不行，兜底方案就是自己了断强制重开。

“为什么不能一个人离开呢？还可以有两条命。”周安其实不是不知道这个选项。

车门已经严重扭曲变形，车头车尾碎了一地，周安回到车旁，林觅和司机的样子……她转开眼，承受不来多看一眼这个画面。

还是没有反应。许待……周安握紧拳，她尝试过，她没办法“救”出他的身体，只有地上的血，那么红。

最后，代替许待的，是一张湿透的纸巾。

“游戏提示：没有回头路。第一阶段：秩序城。任务：前进。”

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