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换战术，反攻
对方接连两声惨嚎，又有两人右肩骨破裂被废。
仲长潜乘对方被压制，探身将两根断枝拖来脚下。
两人又来看地上六支来箭，其中两支箭飞了二十余丈远，四支不到十丈即跌落。
这一轮对射，对方已重点防着薛礼，仍有两人中弹，不比上一轮连这边有弹弓都不知。
这令薛礼心中有底。
他连珠急射后，气息仍稳，如无事般道：
“看来，对方还剩两三名强弓手。已无大碍！要乘对方尚无后援之前，迅速解决。
不过，须换一个路数，出其不意，我从西南十丈远处冲杀过去，仲长随后掩护，
将敌人攻防方向引去那边，这边黄裳可以绕道其侧翼冲袭，攻其不备！”
说着，用手画了二道弧线，以示由此及彼的路线。
仲长潜一面点头应好，一面摘下胡桃果，大力搓掉青色皮肉，露出褐色坚果。
这硬壳果实比惯用的飞石轻多了--好在一颗颗大小近似，便于每一次掷出前预估距离力道，果子又近似圆形，也便于控制方向。
“薛大的战术不错！
我一直斜瞅着西北侧翼方向，以防对方乘我倒下，也来个侧翼射杀，令我等失去大树庇护，看来对方胆略不够啊。”
黄裳躺在地上，轻松笑道，“我也歇息够了，正要活动活动。
对了，今日弹囊中共有十八枚弹丸，你已射出五枚，还剩十三枚，记住了。”
薛礼闭目调息……待仲长潜道：“我也摘了十三颗胡桃果，等风起，即可动手！”
两人相视点头，静待西风乍起，迅即跃起，冲向西北向的一颗大树。
薛礼在前，仲长潜在后，二人十来个起落，一口气掠过八九颗胡桃树，奔出十丈远，这才停下。
这一行动前所未有，应在对方意料之外，不及调度追射，只射来六箭，不再顺风，均被二人躲过。
其中一箭擦着仲长潜的衣襟，差点中胯，应是对方最强那人所射。
薛礼稍停，即取两颗弹丸，从树后探身反射！
第一弹射出后，仲长潜即跃出，在树间大步奔跑。
薛礼第二弹弦发即收，也跟着奔跑，这次只六七个起落，五六丈后即停身树后。
这次并未传来惨叫声响。
对方被弹弓压制，追射也只射来三箭，被二人避开，双方皆无人受伤。
二人调息过后，薛礼大喝一声，一起冲出！
这次又换方式，不再前后横向行进，而是并肩正向敌方对冲，以树作掩体，躬身小幅快跑，两步丈五。
薛礼一边跑，一边举弓射弹，两步发一弹：半步取弹，半步搭弦，一步弹射。
仲长潜自身闪避，还为薛大击挡来箭。
两人猛冲了十来丈才止步树后。
此轮射出六弹，射伤对方二人！
下山坡路不平，在射弹及避挡中奔走，分心之下，脚下两次踉跄，仲长潜右小腿被敌箭射中，破肉出血，所幸未伤及筋骨，薛礼反而只衣角擦破，并未受伤。
这边大喝声一起，据此十五六丈远的黄裳听了，抓起地上短刀与断布，一个鲤鱼打挺，弹起身，疾向西南侧翼穿行，一步丈五，一口气奔出十余丈，停在树后，开始结巾蒙面。
随后又是一气纵跃，穿行间，对方并无箭来，心下正松，忽地身后风动，竟有人来！
心中大骇，急向旁闪开，拔刀出鞘，全身戒备，侧头晲视，却原来是柴兴，难怪风动人到，近身如此之快。
柴兴拍了下手中的横刀刀鞘，快语道：“你按原计划行动，可用我的刀，我协从见机行事。”
这是他今日说的最长一句话。
黄裳心中大定，转身向柴兴摇头道：“有柴公在此，我无须换刀。”
又拍拍手中仅长一尺三的短刀，笑道：“此刀名‘破弦’，另有妙用。”
说罢，向西急奔。
柴兴只跟在身侧，并不超前。
一路无箭阻挡，一息不到，便来到距离敌群五丈远处。
此时，薛礼在西北方向距敌方十来丈远处的树后，与敌对射。
仲长潜望见黄裳已接近敌群，双手击掌，连击六下，掌声传遍半个胡桃林。
敌方听见，不知何意。
那厢黄裳却知是分头急攻的讯号，只待掌声一停，纵身暴起，冲向敌群。
这边薛礼与仲长潜也即从树后跃出，一边猛冲，一边弹射。
敌方两面受冲击，阵脚顿乱。
尤其黄裳这支奇兵，令其措手不及，只得匆匆调度应急。
而黄裳是从东北坡奔向西南方低位，三步五丈，弹指间即冲到面前。
这一段距离与时长都太短，并不利于用箭，敌方只来得及发出两箭，被柴兴一刀扫落。
但敌人也是不凡，并未吓退，迅疾应变，立即有两人迎上，两把横刀，猛即劈斩黄裳与柴兴，却被柴兴一人一刀挡住！
黄裳直奔一名正对薛礼引弓的弓手，寒光一闪，短刀掠过弓弦，牛筋胶弦立断！
扭身又扑向另一名弓手，刀过弦断！
原来黄裳这短刀出鞘，竟带着弯弧，不似通用的横刀那般直长，刀短且略弯，尤其利于使“割划”招式。
且被直刀鞘掩盖着，令人在出鞘后才见，猝不及防。
噗！噗！两声，这两名弦断的弓手，又被冲至面前两三丈的仲长潜出手击中肩膀，关节吃痛，委顿垂下，竟是两颗胡桃果。
另两名主攻薛礼的弓手，不待黄裳出手，不待薛礼扑近，已向后急撤。
换上来六名刀手，迎向三人，六刀猛挥，力沉刀快，且二人一组，协作无间，杀招叠出，皆是杀人技，竟是刀中高手。
薛礼手持一根六尺来长、胳膊粗的树干，正面战上两人。
原来他的弹丸已发尽，只好扔掉弹弓，顺手掰断一根胡桃树干，尚带着叶果，被他舞动起来，呼呼生风，果叶纷飞。
黄裳仗着身疾刀快，短刀游斗两名刀手。
两名刀手分工明确，二尺七的横刀，凭借比一尺三的短刀长一倍的优势，一人缠斗黄裳右手短刀，一人攻击黄裳左侧身子。
仲长潜却是在两三丈远处便已停步，一见两名刀手涌身上前，即扭身后撤，意在保持有效投射距离，留有余地发出胡桃。
对方后撤的两名持弓者，已退出五丈远，返身拈弓搭箭，正欲射向搏杀中的黄裳仲长潜二人要害！
只因瞧这二人并无粗长兵器遮挡，射杀二人后，六名刀手近身合斗薛礼，再加上弓箭掠阵，定能拿下。
正欲引弦待发，突然眼前青影一闪，只见那个最后来的青衫男子不知怎地一下已到身旁，明明刚才还在五丈远外，竟似一步跨来，杀机陡然天降，迫人心胆，两人俱是大骇！
一人还在本能地持箭刺来，另一个身着绸面缺胯袍、长着络腮胡须的骁悍男子却垂下了弓箭，叹了口气，不再抵抗。
眼见到同伴狠狠刺去的一箭，被柴兴右手轻挥，一刀拍飞，箭竟飞去十丈远，直到洞穿一颗细干胡桃树，箭势才止住，箭头出树，露在树外的羽尾犹在震颤！
刀未出鞘，已是神威凛凛！
绸袍骁悍男子更是心胆崩溃，果断地扔下弓箭，大喝三声：“住手！住手！住手！”
他一见实力悬殊，徒劳无益，便立即止损，可见确是个知机识变、当机立断的厉害角色。
其实，这不到一息的功夫，那边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