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抉择

渡鸦号依旧按照既定的航线在湛蓝海域上行驶着。海面一如往常一般规律的起伏，总之一切正常。

林恩翻阅着手中的账本，心情不是一般的舒畅。连日来往返于“新血”“货物”生活区倒卖物资，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不愧是凡人世界中呼风唤雨的存在，这些骑士、大骑士实力不说，但是富裕程度还是着实让林恩震惊了。

芯片的存在，林恩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纸质账本也能很清晰的了解到近日来的收获情况。也许是恶趣味使然，他还是将一笔笔收入、支出记在了本子之上。

船上的书籍虽然数量繁多且价格不菲，但在老舍友们不留余力的支持之下林恩已经兑换了大半。

“只是希望他们的钱袋不会这么快被搬空吧。”

一种丰收的喜悦充实了他的内心。

“芯片，汇报任务进程。”

【林恩 13岁男】

【体质：3.2】

【精神：5.209542...】

【任务：完善‘摩根语’】

【解析中：进度2.43%】

【预计完成时间：未知】

摩根语的解析其实早已完成。

经过数日来对于数据库的补充，林恩对于“摩根语”进行了形态各异、方向不一的改良，可以算得上是超额完成了摩根巫师给他布置的小作业。

但出于谨慎考虑，林恩这几日除了往返“新血”“货物”生活区赚外快之外，在用餐之时他都格外地细嚼慢咽以便接触到更多的“新血”，让芯片收集更多信息。

“‘新血’的精神力平均值是5.2，高低不等。”

“乔治这个家伙居然快到7了，巫师资质着实不低。”

乔治超乎常人的精神力资质确实可以成为他自傲的资本，也难怪近日来在餐厅用餐时可以在众人中高谈阔论，一部分“新血”隐隐有以他为首的意思。

若不是为了收集数据从而便于判断自己的精神力到底能不能开始“摩根语”刻入计划，林恩是十分不愿意在餐厅久留的。

现在的他在生活条件方面与一众“新血”别无二致，但有些暧昧的身份处于众人之间还是令他有些不满。

“是时候将‘摩根语’刻入水晶了。”

不知道这船何时靠岸，若是在靠岸之前还没...

林恩不想连日来的努力化为泡影，如果说一开始的他只是因为不想成为巫师的实验素材而孤注一掷一般地与摩根巫师提出想要成为巫师，经过大量的知识摄入之后，他已然了解到了巫师的崇高地位，以及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一点。

虽然生命种子激发之后会使得骑士的生命力愈发旺盛，但是相应的消耗也在增加。一增一减之下纵然是凡人战力巅峰的大骑士寿命其实与常人无异。

而巫师的寿命会随着精神粒子不断强化身体从而延长寿命，若是到达一级巫师有记载中的寿命最长有到500岁的。

虽然只是游记中不详实的只言片语，但是对于重获新生的林恩来说。悠久的生命是致命的诱惑，匹配上巫师诡异莫测的实力那便是高质量的悠久生命。

活的久且活得有质量，林恩真实想法便是如此。

死亡的滋味没人想第二次尝试。

郑重地拉开床边的抽屉，记忆水晶重见天日。

将通体漆黑的水晶紧紧攥在手中，熟悉的凉意再次传来。

所谓精神力达标便是具备巫师资质这个说法，其实不过是他没有根据的猜想罢了。

“没有相应的实力，在这个世界根本难以为继。”

“能成便是今日了，摩根巫师说过有巫师资质便可以将信息刻入。成不了‘新血’最终也逃不过在实验台上作为素材发烂发臭的结局了。”

连日来金钱上的收获、新奇知识的摄入固然让他感到欣喜万分，但是这些并不足以驱散笼罩在他四周的阴云。

依旧张贴在船上各个餐厅的“摩根语”并没有因为林恩与摩根巫师共进午餐后而被揭去，更让他确定了这个确实不过是摩根巫师的消遣罢了。

等待着另一个有趣的小家伙上钩。

“拥有巫师资质我真正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吧。”

一种方向的摩根语完善之后没有刻入......而是紧接着往另一个方向完善......

精神力达到探查到的“新血”最低标准后没有尝试......而是采集更多样本取出平均值之后再决定尝试......

说是谨慎也不算自欺欺人，但是总是有一种顾虑在。

林恩倒在床上选择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将繁杂的思绪与顾虑一一从脑海中剔除后，专注于这几日来改善后最满意的一个版本的“摩根语”。

闭目凝神，林恩感受着自己的脑海中的记忆犹如一簇簇纷乱的线团交织在一起。而他现在用精神力将其拨冗开来，再一一梳理分明。

将记载着“摩根语”的那一端为先导，尝试融入水晶。

【检测到数据传送接口】

【是否同意数据互通】

一如第一次一般，芯片发出提示。

“同意。”

继续探入水晶的内部，现实中小巧的水晶在林恩的感知下变得如此浩大。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用自己的精神力在水晶错综复杂的环境中井然有序的留下痕迹。

令他欣喜的是，即使在这个内视空间内，芯片依旧起着辅助作用。

帮助他将一切无用的信息剔除出去，目标十分明确！刻入的信息清晰且没有重复。

接下来便是在芯片的提示下，有条不紊地将精神力平稳输出，在水晶内如同镌刻一般留下想要的痕迹。

长时间的精神集中让本就躺在床上的林恩更加昏昏沉沉。

“摩根语”的刻入已经接近尾声，马上就要完成了。

【检测到主体精神力消耗巨大，剩余10%，已达到临界值】

【是否中断数据接口】

芯片的警告声传来，能坚持到这里林恩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精神力低于临界值后，他随时有昏迷的可能性。

没有任何对功亏一篑结果的恐惧，此刻的他全身投入，仿佛进入了一种心流状态。

【剩余5%，警告！警告！】

刺耳的声音不断传来。

【剩余3%，即将强制断开数据接口】

“闭嘴！”

芯片绝对理性的选项绝不该凌驾于他自主的抉择之上，林恩充耳不闻芯片不断传来的警告声，没有通过了芯片强制断开接口的行为。若是在前世，可能芯片最极端情况下判断主体有生命危险的优先级高于主体的主观选择，但是穿越后他已经获得了最高权限。

林恩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将最后一笔信息勾勒完整。

是他最初看到那张摩根巫师恶趣味纸张上的那句。

“真理的仆人长眠于此。”

林恩陷入了沉睡，手中仍死死的攥着那片通体漆黑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