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苏梦安的自述
一条路走到黑，黑到见不到头。
何零零决心赴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三个人的关系终于到头了。
事到如今，我终于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苏梦安的留言
乔楚是一个很乖的小孩，从孤儿院认识他的时候，在街角重新相遇的时候。
他太好懂了，只要别人给糖吃，他会给别人两颗糖。
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说过谢星星和他的事情。
那还是旅程刚开始不久的时候。
“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
我看着何零零，希望从他的瞳孔读懂他的想法。
“我只是想说，换我我估计都会疯掉。但他却能将这些压在心里。”
何零零揽着我的肩膀，轻声告诉我。
“那只能说明，乔楚比我们想象的强大。”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何零零先了乔楚一步，利用乔楚杀掉了七个王座，实现了那所谓的自我救赎。
看着曾经那么好的兄弟，自相残杀，我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心灰意冷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他蒙着面，也对我并无恶意。
“如果你不满意，这个结局，要不要试着去改变它，神器洛天仪。”
我没有拒绝的男人给的洛天仪。
这可是现成的，现成的神器，就像何零零说的是可以改变一切因果的东西。
但，我又怎么样才能下定决心，将既定的结局推翻。
“诺拉，很想你，上次见她，她和我抱怨，你都不去看她。”
某天，乔楚告诉我，他借了钱在郊区给何零零立了墓。
我们选了一个天气很好的时间，去扫的墓碑。
“最近，又做了噩梦，不过不是关于你的。”
“死者需要有人记住，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活着。”
“里面埋着什么？”
“他的武器。”
他说给我时间静一静，而我摸着口袋的洛天仪，思索了好久。
“何零零，我认识的你，一开始也不是这样子的。”
那天回去，我还是下定决心了。
虽然很对不起，乔楚，我还是想重新来一次。
那个男人能找到我，一定是天意。
我已经给了乔楚提示，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在去找诺拉寻求帮助的路上，我和自称一个万念灰的人，同行了一段时间。
直到被他诅咒，囚禁。
万念灰在天北大森林豢养了很多魔狼。
之后，我就意识不清了。
反倒是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父亲抱住我，在庭院外面欣赏大雪落下。
那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了。
不知道多少年前，春之国是会下雪的。
妈妈是精灵，我老是想去抓他的耳朵。
无数的人尊我为公主，休乐公主。
只可惜，那个时候，我连自保都没有办法做到。
就只能被国师吊着一条命，最后死在妈妈面前。
虚晃之间，我才被乔楚打醒了。
但我还是无法从那个梦，挣脱出来。
休乐和苏梦安这个名字交叠，就像我生来罪恶。
但总有人要我活下来。
“这个世界很残忍，但你也要经历过才知道的。”
那天其实和诺拉聊了很多的事情，她摸着我的头发。
“这都是天理欠我的，欠我一个长久的恋爱，本该长大的女儿。”
“乔楚，在偷听哦。”
我没有想过，乔楚做事那么决绝，不该发过的人，他一个都没有放过。
那是我第一次那么小看一个人。
明明都病成那样，却还是为了某些不知名的东西，算计着什么。
“你是玫瑰精灵，我的血脉。而我愿把我余下万年的命，都给你。我爱你。”
那句话，就像是诺拉的遗言，送到了耳朵里。
甚至比我感受到乔楚的魔法变化还快。
错愕之间，我感觉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亲人。
哪里除了诺拉的尸体，什么都没有剩了。
该死的乔楚，还设了一个只有我的魔法才能解开的魔法罩。
明明印象里，他还是个无知懵懂的少年。
天北大森林的禁制解开以后，我又一次回到了玫瑰山谷。
哪里的花，因为没有魔力供给都谢了。
仔细看看，我和木菲长得一点都不像。
“节哀。”
明灰一句，“节哀”我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安葬好诺拉以后，我跟着木菲和明灰回皇宫了。
我变得格外小心，小心那个叫“万念灰”的魔族。
他好像是魔族的人，但罗歌莉雅倒更信任乔楚一样，一路上没有和我过多交流。
真的是，一步错，步步落入人手心。
“解释完了吗？”乔楚喝了一口花茶。
“辩解完了，我向你道歉，不应该一个人说什么大话，我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我莫名其妙的决心，才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
“你道什么歉啊。”
乔楚说完，便从衣服的口袋拿出了一抓糖果。
“带给你吃的。”
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糖果。
“你原谅我了?”
“那你和我道歉，不是原谅我了吗？”
“诺拉能长眠于玫瑰山谷，是她毕生的心愿，只是她……”
我编不下去了。
在记起我是休乐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诺拉的结局。
但在我重新转生降临这个世界时，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我真正的亲人说爱我。
居然是诀别。
“她做局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我能好好活着吗?”
“那你可一定要好好活下，以罪人的名义。”
乔楚的话，还真是不留情面呢。
“万念灰，我也没有头绪啊。”
“躺着吧，我还没有玩够呢。”
我眼中的乔楚，让我又陌生，又害怕。我怕他掉进谁的陷阱，又害怕他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
何零零一开始的理想，也并不是毁灭世界。
只是，渐行渐远，他忘了初心。
我不希望乔楚也不想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