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祖先
梅涅克被震飞出去。
他失手了，膜翼最后爆发的巨大力量，让他的亚坎特长刀偏离了角度，只是划开了龙类背后的鳞片和血肉，但并没有伤到脊髓。
从昂热展开时间零发起第一次攻击到他击落龙类只有短短的两秒，但他们已经穷尽了一切的手段。
机会只有一次，他失手了，那龙类就再也不会给他机会了，所以他没有再次冲上去，而是来到了昂热的身边。
虽然爆血以后他们能够坚持的时间起码在十分钟以上，但这样高强度的交锋无疑让他们的生命的倒计时缩短数倍，开战仅仅三分钟，两人已经显露出了油尽灯枯之相。
“昂热，你没事吧？”梅涅克一手拄着亚坎特长刀一手扶起昂热，龙类的最后一脚，昂热甚至是主动迎上去的，五脏六腑几乎已经碎裂，黑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流出，但在这种濒临死亡的状态反倒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
“我还死不了。”昂热强忍着站起身，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他已经到达极限，但他还是要站起来，因为龙类还没有倒下去。
“咳咳。”龙类再一次站了起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黄金瞳的眸光已经稍显疲惫，熔金般的烈焰依旧在他眸中闪烁。
如注的雨水直接砸落在他白洁的脊椎，雨水伴着殷红的血液滑落，混入身下的泥浆。
毫无疑问，他遭到了重创，虚弱得就连那堪比不死身的恢复力都受到了压制。
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一位君王，昂热和梅涅克丝毫不敢大意。
“你们，很好。”龙类幽幽的开口，语气没有怨恨愤怒更没有失望，反倒平淡的就像家常。他好像忽然明白了，路山彦。梅涅克所说的人类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了。
“能得到一位君王的肯定是我们的荣幸。”梅涅克挺直了胸膛直视着龙类的双眼，他们此刻代表的是路山彦、是鬼、是狮心会，是密党，也是人类。
“永恒，你的血脉很不凡。”龙类开口，这次他看向的是昂热。“哪怕在太古，拥有它的也寥寥无几。”
“永恒？”昂热稍微思考便知道了龙类说的是他的时间零，“倒也贴切。”
时间零时是他自己命名的，原来在龙族里它叫永恒。
在格林童话里有这么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位皇帝，他问一位牧童，永恒一共有多少秒？
牧童回答：“有那么一座砖石山，爬过去要一个小时，绕过去要一个小时，每隔一百年，一只小鸟飞来，在砖石山上磨砺它的鸟喙，待到着这整座山都被磨平，永恒的第一秒才刚刚过去。”
把有限的时间拉到无限的长，这不正是他的时间零吗？
“可惜我们的运气不大好。”昂热也缓缓开口，他们的运气岂止是不好，简直差到离谱，没有想到四分之一的概率就这么被他们碰上了。
“的确，如果今天换成是他们，恐怕你们真的有成功。”龙类依旧平淡的回答，哪怕他的状态也很糟糕，但依旧不致命。
“天空与风之王，风暴是你的呼吸，雷霆是你的咆哮。”梅涅克道出了龙类真正的身份，司掌风元素的天空与风之王，在血脉上是夏洛、路山彦和昂热言灵的根源，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三人的祖先。
正是因为如此，昂热的时间零才会在关键时刻消失，梅涅克那一刀才会被挡下砍偏。
他是所有风元素言灵的的根源，昂热如何能够在这位君王的面前班门弄斧？
“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龙类仰望着天空，“如何？见到你的祖先有何感受？”
“那可真是糟糕透了，哈哈哈哈。”昂热呸出一口唾沫。
“所以这就是命运，你们的确把我逼入了绝境，真的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龙类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情绪的波动，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一点点的高兴，甚至是满意。
“你在酒窖里就暴露了你的言灵，所以刚才使用言灵的第一刀其实你的陷阱，你知道因为我提前得知了你的言灵一定会有所防备，那一刀只是佯攻，让我收缩了精神领域防御。”龙类顿了顿，“然后是你，前面的几百次夹击都是为了让你在那一刀落在你同伴尸体的位置，因为精神领域的收缩，我的感知也慢上了一步，贤者之石啊，没想到这个时代人类居然还掌握了这样的炼金技术。”
“的确如此，原本我们就没有准备靠一颗贤者之石就能解决你，它太脆弱了，但它能撕裂你的精神领域和言灵，可惜，我们不知道初代种原来能够取消司掌元素的言灵，不然，你现在已经死了。”梅涅克接着话，他们真的就差那么一点了。
“是啊，不过最让我惊叹的还是你。”龙类看向昂热，眼神带着一丝欣赏“你似乎预感到了，所以那一刀改变了路线，选择划破我的左臂，我甚至来不及防御，只能中招，落到现在这副下场。”
“你那把折刀不是炼金刀具仅凭材质就接近了诺顿炼金刀具的水平，人类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吗？”
“是的，这已经不是人类作为奴隶的时代了。”昂热回答。
龙类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看着二人“是不是还在疑惑我为什么还能站着？”
“哪怕是贤者之石对身为初代种的你杀伤力也有限？”昂热只能这么猜测。
他之所以突然改变了突刺了的方向，就是因为贤者之石。
在贤者之石破碎的很短时间，那些固体的暗红色晶体粉末有很小一部分遗留在了龙类的鳞片上，就连破碎时的半空中也有一点晶体残留还未完全落下。
昂热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不顾一切的划出了那一刀，将龙类的左臂切开了那一个大口，让残留的贤者之石粉末进入了龙类的血液里。
在密党的记载里，贤者之石是对龙族最有效的毒药。
但可惜对于龙王，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
他们刚才一共使出了四招绝杀，只有昂热最后那一刺得到了成效，让龙类中了贤者之石的毒。
可看样子，这一招也失败了，龙类遭到了重创，可是依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