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征讨楚夷
六年夏，王率六师前往周室肇基之地岐山祭
稷庙，召西申伯，扈伯，矢公，非子，成觐见，西申伯，称病未往，非子向夷王献良骥六匹，曰：龙骍，虎骢，豹骅，罴骠，貒騵，豺馰，王大悦，赐非子玉佩一只。王藐猎于岐林，获苍兕一头。非子伴驾，巡于泾水。
七年夏，王命非子陇东养马苑、成陇丘养马苑，各供战骥千匹。令虢公姬师丞率六师，携晋候所部攻打太原犬戎，戎狄敗逃，于犬戎俞泉养马苑获得千余轩辕马。孟秋，楚候逾制，熊渠僭越称王，赐其三子为国公，兴兵攻打扬越，邓国，进犯王界。夷王震怒，昭告天下诸侯讨伐，然王令不时，异姓诸侯皆不为所动。夷王无奈，命虢公姬师丞率周六师，携非子所部由西南下，昭姬姓鲁献公，卫贞伯，率部由东南下，合力征讨蛮楚。
蛮楚固劣，曾为昭王，穆王几次暴伐，仍怙顽不悛。王师大兵压境楚都郢，熊渠率部出城对阵。虢公斥之曰：姬周待汝芈族不薄，当初汝祖筚路蓝缕，鄀国盗牛，蒙几代先王厚典，允汝占据幕阜山脉，洞庭彭蠡，江南富地，封候列国。然尔辈不思王恩浩荡，几次逾制僭越，周礼不存，王颜何在？熊渠鄙夷不屑，讥曰：夏桀荒淫无道，成汤取而代之；殷纣暴政暴行，姬周伐而得天下；自古天下皆易主！今周王懦弱无能，朝民疾苦，吾龚行天罚，何错之有？双方话不投机，短兵相接。楚兵天时地利，骁悍善战。鲁、卫两国阳奉阴违，扎营几十里外作壁上观，六师与非子所部初战不利。一场暴雪奇袭，双方休战宿营。春来雪融，双方矢简约战，忽王都驿甲飞来，昭简于虢公：王忧虑过度，旧疾复发，于三日前驾崩，太傅，太保请太师速班师回朝，秉持大局，操办国葬，议政新王登基。
虢公阅昭后大骇，命王师即刻拔营归朝，非子所部奉命殿后。过卢戎国后，鲁，卫所部沿唐国，蔡国，陈国，宋国返回。非子所部随虢公六师越鄾国分道，虢公率六师过阴国，邓国，奔赴王都。非子率部欲穿青龙山，过庸国，达秦邑。
这日晌午，非子率部抵神农谷山，野谷初萌，寥寥可数！行路若饥，非子命部安营下寨，燃薪釜粟。自卸武冕官服，换以皮甲，背弓跃骥，奔赴前方树林，欲猎麋鹿烤食。
春草淡淡，兽迹斑斑！一只野兔从林中奔出，非子急弓猛射，狡兔闪蹦矢落。非子亦弓，兔应声而倒。掌拍马臀，驰向瘫兔，正欲下马拾兔，一骥横出，一身系皮质练甲，头冠韦弁之英伦青年，收弓没箭，止缰叱曰：休动吾猎！非子怒回曰：何为尔猎？此乃吾矢之所物！青年下马愤曰：青霄白日，谎言凿凿！明吾射杀之，尔欲不劳而获！岂有此理？非子闻而落骥观兔，身插两矢，瞬尔面红，笑而抱拳作揖曰：失礼！失礼！怪吾鲁莽，劳请见谅！双手拾起伤兔，奉于青年面前。青年还礼欲接，瞥见兔身两矢，箭色各异，顿羞红了脸颊，退后几步，抿嘴低下了头，
嘿然不语！忽闻远处有人骑马而来，对青年大呼曰：花花，花花，急速回乡寨，庸人亦来抢吾族谷种，汝父谷寨主已带领乡民与之抗衡。青年闻之，急不可待跃马向西而去……
蹄飛土扬，非子捧兔发怔片刻！上马提缰归队，令部下快速哺饭后，整装西行。行数十里，发现前方数里一乡寨，狼烟四起。非子命部擐甲执兵，秘密逼近。抵寨口，窥目寨之中央晒谷场，约上百乡民，捆绑一起，被几百甲士以棍击之。非子率部飞达，将其众团团包围，大喝曰：何方盗尔，恃强欺弱？被围所众惊悚，头领见非子所部置黑纛，绣“秦”徽，非邻国部。抱拳致礼曰：吾等乃庸国所部，奉庸伯之命，来此收取募谷，刁民不从，故棒罚之。非子一时无语，只听被绑人群中，一老者呼曰：秦官大人，莫行其言！吾等此间乡民为邓国所辖，募谷赋税由邓国宗主所收，因邓国这几年与楚国战乱，无暇顾及西垂，庸人乘势而入，每春，秋前来抢夺吾等谷种。吾几十寨乡民不堪其忧，与之抗争，皆被其击敗。今亦入吾寨抢种，若交与其，吾等实属无多余谷种春播，秋无粮可收，皆会饿亡。故与之抗衡被俘，使棒迫吾等交种。非子聆之，怒目庸甲，斥曰：同为大周臣国，汝伯不尊周礼，越界夺物，以甲欺民，卑鄙下作！命汝等将所抢谷种归还乡民，即刻退离此地。如若不然，吾部严惩不贷！庸甲见势不妙，放下所抢谷种，仓皇而逃……
非子命部下为乡民一一松绑，众皆跪恩！偶见林中青年亦夹其中，上前招呼，青年羞行于色，目存感激。老者见状，忙于非子前，将青年韦弁摘去，一束乌云豁然籍出，青秒变少女，娇羞满面！老者急曰：此为吾家小女，蒙秦官大人相救，吾携全寨乡民不知何以为报！天色已暮，前方从林险地。不如大人所部于吾寨安歇为宜，老朽略置薄酒，表以心意！非子推脱不过，命部于寨扎营，不得扰民，自行晚炊。
老者将非子请入自宅，令小女燔烤猎肉，煮以谷食，取自家酿制黄酒，席地对坐，欢饮几簋。老者不胜酒力，心潮腾涌，向非子述起往事！
老者曰：此地名谷山，乡遂有寨约几十，皆姓谷。吾家几代皆此寨寨主，吾众寨本为夏孟戏赢族之后，非子闻之，内心一震！老者继曰：当年商周大战，伯祖率族人助武王伐纣，封地于此，为谷邑。后经几代，被糜国所侵，又为邓国吞，族人辖于邓国，备受冷落！几代族人与邓人数次抗争，亦欲复谷邑，皆以败告之！近些年，楚侵邓，邓自顾不暇。庸人窥视吾地，意欲并之，族人视死抗击，庸人未以得逞。然庸心不甘，时常扰吾众寨，抢吾谷种。今多亏贵主所至，不然吾寨恐遭杀身之祸！请再受老朽跪拜！非子忙搀起老者归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