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狼口救公
此地盛产紫花苕，苜蓿，牧马正适宜，料以玉米，马肥而膘。夏日炎炎，蛮奴不分男女，每夕聚堡外，裸其身，陶水沁体，飛子羞而避之！有女奴，夜窜于室，以身诱其交媾，飛子怒而以鞭驱之，再无犯！夏去秋来，蛮奴忙于量集马草，晒干收于草堡。严冬亦寒，马无以牧放，于厩内饲养。每日蛮奴庖丁烹以马肉干，大麦面首。如遇吉日，亦饮许甜酒共乐！大部蛮奴皆兢兢业业，谓飛子以主人尊崇，或有几刁蛮者，飛子挥鞭抽之，杀鸡骇猴，皆消停！
仲春伊始，草木渐绿！厩丁复出牧马，飛子相随，奇获野夏稀驹数百，牢于馬厩训之，渐遂与群，扩以马队。初夏，忙于种骒交配，盛夏，昨年所孕骒马分娩，诞下三百余儿驹，末夏，继之相马辨良驽。寒暑易时，周而复始，转眼已过三年！统以马伍：种马四百余，骒马上千，牡马两千余，儿驹千余，皆活龙鲜健，钢筋铁骨，良骥蓬勃，战乘达千！飛子不畏艰辛，忠人所托，成果斐然！每日与欧奴为伍，身处异国，更思念伊人，眷恋故土！西界已初冬，亦未见关龙夫子复至，飛子忧心忡忡，悬悬而望！
又过半月，駮乘终至。然夫子未现，乃童子携一三十左右白裘之人。童子下與抱拳致歉，道以失约之因：师傅助其兄演阵功败垂成，兄弟双双阵亡！临终之际，嘱其侄儿曰：“吾关龙家族世代贤良，抱诚守真。赢飛子助吾族三年，恩深似海，吾不幸气尽将殒，未能兑誓，汝务必代吾穿越西界，接其归东，奉以重酬。他年吾族复国大业若成，必承以所诺，封其后人立国！”，白裘之人便乃夫子侄儿关龙泉，跪谢飛子，感其养马之精，为关龙家族壮扩数倍良骥！飛子忙急扶起。夫子之逝，飛子痛惜不已！关龙泉留黄金千镒，命童子驻于此，继以养马大业，待以召唤！飛子将《相马秘遂》简归还。关龙泉驾驷駮携飛子跨地芯之门，返回东界……
芮国季春之天，风和日暄，二人去裘换深服。关龙泉应飛子之许，送其于灵潼关界。赠五百镒金，飛子谢而拒之，只取十镒行程所需，关龙泉肃然生敬！卸一駮马于飛子作骑，二人心心相惜，义结金兰。互诺十年后幽堡再见。揖礼道别，各奔其程！
非子递符节，过灵潼关，达京畿之界。这日晌午抵华山西麓，饥肠雷鸣。击駮奔于茫林，猎一鬣羚烤食，于溪处取水喝，亦放駮马饮之，并牧于沁草。正欲小憩片刻，忽闻林北处喊杀连天，不时传来鬼吒狼嚎之声！飛子略惊，起身跨骥，拔柳叶青铜剑，向北奔去。
于厮杀一里外，飛子窥于眼前之惨状，心惊胆颤！一只母首狼，时而嗷呜，时而嗥叫，号令数千只恶狼，将几百战乘围之水泄不通，前仆后继扑向挥戈发弩之甲士。乘辋之下，狼尸，人尸，马尸，尸横遍野，血流漂杵！战骥与甲士在群狼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下，不止地先后倒下，所剩者越来越少。一位身着公候冕服，镶挂朱芾葱珩，年约六旬之首领，临立帅乘，被上百甲士层层护卫，面色惊恐万状，罔知所措！飛子眼睁睁目睹甲士，战马一个个被狼嗜颈而亡，不知如何施救？急的其猛拍駮马之首。駮马受击而嘶，发出龙吟虎啸，振聋发聩！群狼闻而呆恐，瞬间停止攻击，齐刷刷目逐母头狼。飛子见状，复用力狠拍駮马之头，駮马冷惊而高跃丈许，怒嘶长鸣，声音如洪荒之力般萦回整个上空，群狼惊悚而后退，母头狼聆而亦慌惧不堪，缩头缩脑，左右环顾！飛子眼明手捷，急速拔箭张弓，一发三矢，射向母头狼。真可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三镞犹刹那击准头狼之首，闷哼倒地。众狼见头狼已死，倏然方寸大乱，东流西窜，遁之夭夭！局势骤然反转，让百念皆灰之首领，与所剩无几之甲士，一脸茫然！掌戈止弩，懵怔而呆！飛子抚駮息躁，忙驰于众前，施以抱拳曰：偶过此地，闻凄赴至，救援来迟，望勿见怪！窥有人骑马而来，首领与众甲士亦恢过神来，闻之来人乃救命之士，首领拱手回礼曰：岌岌可危之际，蒙贲士拔箭相救！本公携众将士感恩戴义，必重酬致谢！飛子闻对方以“公”自谓，知其乃国之贵首，忙跪而拜曰：不知国公于此，陪民实不敢当！公爵令甲士扶起飛子曰：不知者不罪，况贲士侠义相助，公心甚赏！患难之时，亏尔闪现，公与尔亦呈有缘之人，既为大周子民，随公先行归邸，以尔之长，赏封其职！
飛子将欲前往西申国寻父之举述之于公，公闻曰：西垂，北垂之地，近期常有犬戎部落犯扰，时战时禁。尔父赢大骆吾知，善养马，现乃西垂甸卫长，不时忙于抵御犬戎之进犯，无暇分身。况王都槐里百里之内乡遂，关道封闭，非公务，皆不允出入，尔此时不宜前去，不如先随吾入陪都，待势局安稳再往方可。飛子无奈，随公暂归公邸，从长计议！
此国公非别人，乃穆王之子，先王姬繄扈叔父，懿王姬囏叔祖，姬辟方。据说当年穆王与西王母合欢昆仑山所孕，后西王母来周朝会，便是送其子归还穆王。国公虽六十有余，然身高八尺许，英目虎齿，日角龙颜，苍髯如戟，轩昂气宇，真乃伟美之男焉！
懿王四年时，王弃先王之都南郑，迁往犬丘新都槐里。将南郑先都赐于国公姬辟方为邸，故懿王西迁，国公仍住于南郑。那日国公率部于华山西麓春蒐，遇遭狼群所袭，飛子解围。半月余，飛子随公达南郑。
二日，国公忙毕事务，召见飛子。曰：昨日睹尔珍骥，嘶如龙吟虎啸，怒震群狼，吾甚好奇。不知尔骥为何之良种，何处所得，有如此之神力？飛子知国公之意，然不能如实相告，駮马来历关乎关龙氏族之生死，己绝不能背信弃义！忙搪塞曰：几年前于舜耕山偶获，公若爱之，可奉上。姬公叹曰：惜可单一，未能成乘，若再有三，可堪齐美！飛子复曰：公不必所忧，待以良机，陪民愿复越故山，为公觅得此种良骥，了以公夙。姬公闻而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