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眠之夜
面对无边无际的神圣之光，林夜承认，他有些慌了。
林夜试着收回灵魂之力，断掉对灵魂精华的操作，停止升华仪式。
但是当灵魂之力全部收回之后，灵魂的四周仍然是圣光一片，没有一丝丝结束升华的迹象。
反倒是灵魂之力收回时，带了不少圣光一同入体，让林夜的灵魂暖洋洋的。
“虔诚的信徒……”
一道柔和的声音响彻光之海，圣光随着这声音泛起有节奏的涟漪。
“沃则发？”
“……你的持之以恒的真诚祈祷让灵魂升华……”
“草草草草草草草！鬼婆把我坑了！”
“——等下，怎么还在念？这是智能语音播报吗？”
林夜慌了一阵子，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因为光之海没有因为林夜的“大不敬”而产生任何变化，层层涟漪仍不停送来神祇的赞许。
“……坚定的意志铸就信仰，善良的义举汇聚圣光……”
随着神言的肯定，光之海的涟漪化为轻柔的波涛，一层层拍打在林夜的灵魂上。
和之前的温和不同，波涛的每一次拍打，都带来一次如同烈焰燎过的疼痛。
好在这波涛没有造成实质的灵魂伤害，反而随着波涛的拍打，林夜的灵魂内部不停染上烈日的颜色，随之带来灵魂强度的全方位提升。
加上疼痛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消退，林夜这才忍受下来。
“……太阳的子民啊，从此你为神认可的选民……”
“智能语音”还在继续播报着，这无数信徒渴求的神选仪式，在林夜看来实在槽点满满。
“话说太阳神到底有多少选民，都得用上智能语音对接工作了。”
“而且这识别都出bug了，我没有正经祈祷过一次，这就成选民了，太阳神这么发福利，公司迟早药丸。”
吐槽归吐槽，林夜对这场意外给予的收益还是很惊喜的。
毕竟原本的打算，是用灵魂碎片布置一个升华仪式，将自己的灵魂伪装成一个即将晋升为神选的灵魂，并大肆传播。
鬼婆知道地狱的那些魔鬼最需要的就是这种灵魂，若能拿到一个，就有机会再催化一个地狱领主出来。
那些异教徒满身地狱的力量，背后的主子不会允许他们放过这次机会的。
结果弄假成真，太阳神这坑爹的智能识别系统，震惊林夜一百年。
“咦，要是太阳神这个系统识别能力这么垃，以后是不是能量产神选给我干活……妈的最近怎么越来越向资本堕落了！”
“这下，教会的人来了也不用费心解释了，太阳神认证的神选，天国深渊驰名双标！啊哈哈……”
林夜舒舒服服地躺在光之海中，静待晋升结束。
却不知，外面的情况与他的设想产生了一丝丝差别……
“嗤——！”
赤红色的爪子带着恐怖的高温捏住了一个头颅，火光一闪，头颅就烧成了焦炭，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
凯恩拧下头颅丢了出去，随后再次跃入阴影消失不见。
再出现时，已经位于一个靠近小院的异教徒身后，无视迸发的地狱火，一个焦炭一样的头颅再次被掷出。
更远的方向，更多身缠地狱火的身影正在从米凯拉四面八方赶来。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不停地被小院附近的黑暗吞没。
“嘻嘻嘻，这头发，真是好用啊。”
被放置在客厅里的镜子里，鬼婆的身影被黑雾所包围，女妖的死人脸也在边上。
纵然讨厌林夜，但是涉及主人，她仍然全力以赴——这当然是昨夜林夜“苦口婆心”安抚过的结果。
鬼婆满是老年斑的手指间，正握着一把头发。此时这些头发上缓缓燃烧着火焰，头发不多，火焰却很大。
就像是鬼婆用手举着一团篝火一般。
女妖的黑雾正源源不绝地投入到火焰之中，随后从二楼冥想中的林夜身上飘出来，向四面八方飘散。
每有一个头颅被拧下，黑雾便凝聚一片，将尸体和头颅包裹。
随后衣物血肉顷刻消弭，露出雪白的骨头，再下一刻，骨头破败崩碎，成了一地浮尘。
黑雾萃取出赤红色的灵魂，便飘回了小院，飘荡间寒风四起，浮尘随之激荡纷飞，干净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深夜的米凯拉教会神殿。
太阳神像忽然大放光明，闪烁三次方才归于沉寂。
留值的牧师见之大喜，立刻对神像行礼参拜。
很快，数位高阶主教赶来神像附近，询问起留守牧师发生何事。
“太阳神像闪烁三次，米凯拉有信徒被神注视，晋升选民！”
此言一出，高阶主教们均面露喜色，议论纷纷。
只有一位面容严肃的高阶主教仿佛想起了什么，警告道：“诸位，两天前我们为了伏杀信奉魔鬼邪教的幕后主使，在米凯拉附近刚刚发起了围剿，杀死了许多异教徒，但仍然没有彻底歼消灭。”
“现如今有信徒晋升选民，他们怎么会放过被神所注视的灵魂，我们必须立刻找到他保护起来！”
闻言，高阶主教们也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
一时间，神殿附近神术闪烁不停，亮如白昼。
紧接着，大批神职人员携带被临时祝福的武器，四散而出，沿着神殿向外扩散搜寻。
王宫方面亦闻讯而动，大批人马被紧急调遣警戒。城内居住的贵族纷纷效仿，派出私兵戍守。
至于他们防的人是谁，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这一夜后，借着剿灭异教徒的事情，有仇的、有怨的、有利益冲突的、有权力倾轧的，纷纷行动起来。
刀兵之声在米凯拉这座城市内各处闪个不停，天亮方歇。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林夜的院子也在内城区，又是莉莉艾刚刚帮忙安排入住，自然很快就被教会找到。
情报很快传回了负责指挥的神殿内。
“是那个朝圣者？被神关注到，足见其信仰虔诚啊。”
“还好还好，感谢太阳神庇护，异教徒没有我们发现的快，快传信附近的神职人员前往保护！”
“还有！上次没有钓出来幕后的人，神选来得突兀，他们也没有准备，这次可以趁机查查他们的马脚！”
一条条指令从神殿中发出，这一夜的米凯拉越发热闹。
至于林夜的小院，当神职人员赶到附近时，客厅里的阵法已经消失不见。
凯恩已经恢复了人形，“焦急地”守在冥想的林夜身边。
神职人员简单安抚了这孩子，就赶忙出去抵挡来袭的异教徒。
凯恩擦了擦额头微微冒出的汗珠，确认了神职人员都离开了房间，才将床铺下的镜子掏出。
鬼婆和女妖已经断开了联系，但是还有一些东西留在这里。
如墨的暗影魔力消退，十数个赤红色的灵魂从暗影的遮蔽中浮现，迷茫地在镜子上挣扎着。
双手捧起这些灵魂，凯恩面向冥想中的林夜，单膝跪地。
如同获胜的角斗士，正提着对手的头颅，向观众索要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