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波澜
人嘛,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遇到危险时会下意识的逃避,不利于自身的事情往往会选择避开或者放任不管,反正很多事情的发展并不会对本身造成伤害就行了,世界总归是这样。
趋利避害是天性,道德往往是社会规训的结果。现在这个社会总有些不被规训的存在钻着法律的空子获得利益继而助长贪婪的火焰,而被规训的人们为了保护自己给自己罩上了一个名为冷漠的保护罩。
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了,这里的这些人依旧忙碌,是工作的原因吗?可是刚开始的那些人呢?这并不是他们的工作,真奇怪。
窥视者收回自己的目光,事情的发展如何毫不在意,只需要完成自己的需要就好了。
医院外面的艳阳依然高悬,光芒透过玻璃照耀在人们的身上却带不来一丝温暖。
略微有些老旧的钟表嘀嗒的走着,带走了时间带来了焦虑。
医院是个矛盾的地方,充斥着生的希望也包含着死的寂然。这里工作的人们习惯了死亡的气息又不留余力的为着他人寻找生的希望。
医院的大门驶来了几辆车,正是自发救援的那几辆。医护人员绕是已经提前知晓情况也不禁被眼前的突然暴增的工作量给忙碌到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与死亡赛跑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护士有秩序的疏散着围观的人群,清理出救援的通道,冷静的分析着受伤的人们哪一部分先进行抢救。
抢救室外的灯明明灭灭,在外面的人祈祷着命运的回应。
手术室内的灯光异常的明亮,白的刺眼。精密仪器设备发出嘟嘟的声响,显示着病人的生命体征。一声一声牵扯着医疗工作者的身心。医疗工作者们紧张而又有序的忙碌着,丝毫不敢分心。
“纱布,快找出血点!”“血管钳,出血量有点大,血库的血还没到吗。”“冲水!血糊住镜头了。”“患者体征不稳定,准备好肾上腺素。”
死神的镰刀,悬挂在人们的上空,静静的注视着下方渺小而微弱的人类,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抗拒着来自幽冥的召唤不愿意陷入沉眠。医疗工作者的双手如同有力的锁链紧紧禁锢住准备收割生命的镰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严肃而又紧张的气氛。所有人都在努力着,尽管彼此素不相识。他们严阵以待,拼尽全力拯救病床上那岌岌可危的病人。他们的目光坚定而又专注,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这场生命争夺战中出现一点差错。因为即使是一点微小差错,也可能会导致一条鲜活的生命出现危险。这场战争是持久的消耗战,即使已经精疲力尽,他们也决不能松懈半分。
是以阎王喊你三更走,硬拽也要留五更。在这里幽冥莫开,生机常在。
冰冷的器械灌注生的活力,流淌的血液承载生的希望。
“清点一下用物,准备关腹了。”“生命体征平稳,复苏室再观察一下。”“搞快点,下一个还在给氧呢。”“情况怎么样,先给点药提一下血压吧。这里马上好了。”
死神的镰刀在一点点崩解,禁锢的铁链化作生机的泥土助长着生命重新焕发光彩。
在抢救室外,袁晨看着手术室的灯不断踱步,纤长有力的手指捏指骨泛白。这里的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袁晨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害怕手术室内的结果是他所不能接受的那个结果。他只能不断的祈祷,对于未知的恐惧让他抓住医生的衣袖就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通过不断询问医生的进展想获得医生肯定的答案以安抚自己不安的内心。
手术室内的不确定性,如同一颗悬在头顶的炸弹。一旦爆炸,袁晨不确定自己将如何承担失去的结果。
林俞杵着拐杖,一路摸索着磕磕绊绊的寻找凌伊所在的手术室。路过的护士大多都行色匆匆。遇到询问大多给林俞指了个大概的位置就匆匆忙忙的去忙碌自己的工作。“可真忙啊。嘶,还是有点疼。应该在那边吧。”
林俞看着墙上的区域指示牌,努力辨认自己所在的地方结合护士给予的指认勉勉强强找对了方向。就是不知道凌伊在现在怎么样了。
林俞磕磕绊绊终于摸清了医院的线路图,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抵达手术室外就看见袁晨低垂着头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周身萦绕着颓废迷茫的气息。
林俞有些踌躇,也不好去靠近,他的心情一看就很糟糕。凌伊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贸然靠近只怕他对她的不喜只会更上一层楼。只能呆愣在原地,犹豫的靠着墙边借力的站着。
“过来坐着吧。”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些许颗粒感。也是自从事情发生之后忙碌的一口水也没喝。
袁晨在林俞刚靠近时就注意到了,拐杖杵瓷砖的声音还是很清脆的。看见她跟一个老太太一样颤巍巍的靠在墙上不敢过来坐着,就知道是自己之前的表现使她感到害怕了。可能是自责不敢面对自己,不过那有又怎样呢。
“嗯,好的。”林俞听话的一步一步走的磕磕绊绊的。林俞认真的看着脚下的路,头上投下来了一片阴影,突然手下一轻惊呼声还未出口手臂上就传来一股力量。原来是袁晨看林俞走的实属艰难就拎着她的拐杖扶着她坐下。毕竟如果她摔了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而且凌伊也不会放过他的。想到着袁晨眼中的光又黯淡了一分。
“那个,关于凌伊的事我很抱歉。。。我不应该拉她出来的。”
林俞犹豫的看着他没有底气的开口道歉。话还未说完就被袁晨打断了。“嗯,之前的事是我冲动了,而且这话也不应该对我说。医生刚刚来过了,凌伊她。。。。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
“真的吗!”林俞有些惊喜甚至有些心惊后的眩晕感。
“嗯。”袁晨的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不过处于知道凌伊情况稳定的惊喜中的林俞完全没有注意到。
手术室的灯暗了又亮,刚推出去一个人下一个马上就被推了进去。
躺在运输平车上的凌伊安静又脆弱。她的身上缠绕着无数隐隐渗着血色的绷带。漂亮的眼睛紧闭着,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血色。就这样安静的睡着等待着医护人员的交接。
“凌伊的家属在哪里。”医生翻看着病历本对着等候大厅喊道。
“这里!”袁晨噌一下从座椅上弹射起步跑到医生旁边。
“这里有些情况需要跟你说一下,她是你什么人。”
“同事。”
“患者暂时脱离危险,需要转至监护病房进行进一步的观察。需要人陪护,还有她身上的那些仪器不要随便碰都是有用的。”医生停顿了一下。
“至于费用的话,等下安排进病房护士站那里会通知你的,可能会有点高”医生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但依然尽责的解释。
“好的谢谢医生。那她什么时候出来?”
“等一会就推出来了。”
“好的医生真的谢谢你们。”袁晨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和医生一起站在旁边等候凌伊出来。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平车载着凌伊缓缓的来到袁晨身边。
袁晨看着凌伊苍白的脸庞和浑身缠绕着的绷带。他的手微微颤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心底的石头终于落到了实处。
“走吧。”袁晨接过护士手中的输液架似乎忘了身后挣扎起身的林俞和医生一块推去病房。也可能根本就不想理会。
“等等我啊!”林俞有些焦急,这破腿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待林俞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袁晨已经走出去有一段距离了。
。。。。。。。。。。。。。。
“嘿!老头子怎么着把我叫回来了。上次的任务刚完成,你手下的人也太废了吧。”明艳不羁的女孩叼着果味棒棒糖在嘴里咬的咯吱作响,嫌弃椅子太过束缚就这么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坐到了台面上。
阳光透过窗外的树叶间的缝隙照射进来给人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如果忽略那双锐利如同阴影中的猎豹般的眼睛一定会是很温馨的画面。
“。。。打扰你休息了么。近来人手确实不足。”沏茶的手一顿,有点滴茶水溅落到托盘上。老头盯着瓷白的托盘上那点滴茶色状似无奈的回道。
“啊哈,那小子不是早就调到这了么。咋滴吃干饭的。”听到这话的女孩轻挑眉头,起了一点兴趣。
“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