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各有所长各执守
能不能远攻,试探一下就知道了。慕正光向右后方倒退,快速拉开间距。
顾凌帆看到对方飞快跑远,无端生出一丝不自信:我的剑气只能波及四米之内,是域半径的1/10。你离我那么远,莫非你有更高效的远攻手段?
顾凌帆非常担心对方能远攻,因此,他走到两圆圆心连线的中点处就没再向前了。
慕正光又退了两步,心中暗喜:你仍在域中,那就好办了!隔着二十多米,即便你能远攻,我也有把握躲开,除非你的攻击瞬发且自动瞄准。
慕正光在等待,他不急于行动。顾凌帆犹豫、害怕,不敢行动。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约有一分钟。
平局全退的机制决定了参赛双方之间难有和睦共处的可能,暂时的偃旗息鼓是为之后的剑拔弩张蓄势。
又过了一分钟,顾凌帆的想法改变了:我是不是过于慎重了?你要是能打赢我,肯定早就上了。你一动不动,必是无计可施。而且,我有武器,你没有武器,我真不应该怕你!
两人几乎同时发起冲锋,间距急剧减小,这超出了顾凌帆的预料。他挪动剑锋,还没来及瞄准就被人扼住手腕。那只手像是鹰爪,他的手腕则是锋利鹰爪下的蛇,用尽全力也挣脱不开天敌的压制。他松开右手,准备用左手接剑,不瞄准,直接出击。
加速计时10%,域加持150%,倒计时2/60,三者合一,慕正光的动作比对方快得多。那人想换手用剑,绝不可能。他收回左手,往前一推,对手倒退了好几步。长剑落地,被他捡起。
顾凌帆连连失利,无力再战,他垂头丧气道:“我认输。可惜了,我还有大招没用。”
慕正光把剑侧着抛出,他轻易取胜,心情大好:“你的剑还你。”
你的大招不关我的事,比赛已告终,你有再多大招又能怎样?
气氛烘托到这里,顾凌帆势必要把演出进行到底。他接住长剑,把钥匙丢到空中,举剑,白光闪过,钥匙再度“飞起”。
慕正光停住了脚步,他面色凝重,表情严肃:没看出来你的剑还挺危险啊!剑尖离钥匙约有三米,一串钥匙的重量超过100克,你一抬手就能瞄准、击中,有如此高强的本领,本可以走得更远。但遗憾的是,你遇到了我,也就只能止步于第五轮了。
他朝那人竖起大拇指,算是认可。
顾凌帆顿觉失态,他意识到他今天逞强逞过头了。用出大招后,他心结打开,感到豁然开朗,并悟出一条截然不同的策略:乘风破浪,一往无前。
有时,一个人做出“天大”的改变,或许只需要一个最不起眼的契机。
慕正光和李广辉离得很近,两人都在三圆的重叠部分,相距不过三米。
举办方的意图昭然若揭:这是初赛最后一轮,让参赛者离得近一些,让他们的对决更快开始,减少他们的思考时间,尽可能杜绝“智斗”。
李广辉认为这次稳了:虽说能来到第六轮的肯定都有点真本事,但你拿着沙漏,未免太不入流。
他手持钢管,钢管里电光流窜,涌动如潮,一看就知道颇有手段。
慕正光不慌不忙:带电的钢管是很可怕,但是,无论你拿什么武器,这场比赛的胜利都只能属于我,我绝不会在这里停下脚步。
这一场他打算换一种战术。赛场大,间距小,倒计时难有用武之地,但沙漏本身也可作为武器。
两人的初次交锋发生在开战的一秒后。
沙漏和钢管碰撞,玻璃壳破裂。
慕正光有域加持的加成,思考速度和行动速度都领先常人。他抓住最大的一块碎片抵在对手的脖子上,左手握拳攻向对方拿钢管的右手。
李广辉来不及思考,但他的动作已经发出。他转动钢管,钢管的一端触到那人的手臂,蓝光飞溅,电流激荡。
慕正光的手抖了一下,玻璃碎片划过那人的脖颈,留下一道短短的鲜艳血痕。
李广辉加大电流,钢管上电光流淌,如同一团团蓝色的幽火。
第一次电击电压高、电流小,虽不致命,但能瞬间让人失去抵抗能力。慕正光受到强化,不至于痛到昏厥,但仍旧轻微失控。
第二次电击持续的时间远比第一次长,电压也更高。高压电弧穿过人体肌肉,给人带来的感受像是被一根根灼热的钢针贯穿身体,再加上电流激发的麻痛感,足可让人休克。
慕正光的胳膊上留下了红斑和焦痕,他心跳极快,不仅仅是因为疼痛,还有愤怒:你受的伤不比我轻,你承担的痛也不比我少。我的受伤只是序幕,按照比赛规则,不,按照我的原则,我可以理所应当地追击你了!
事实确如他所想。李广辉的处境要糟糕得多。鲜血顺着玻璃片往下淌,虽然没到血流如注的程度,但滴滴答答的“叩击”声持续不停,让人压力陡增。
慕正光松手,玻璃片落下。
李广辉回过神来,但他的思维又慢了一拍。他凭本能做出反应:伸左手抢夺玻璃片。
这一举动很不明智。对手双手空空,是绝佳的偷袭机会,但他没能抓住。
拿长剑的人在慕正光面前做不到换手使用武器,但是反过来,慕正光面对敌人,很容易就能做到这一点。
他右手握拳打向对方的左手,同时左手拿着碎片划过对方的右手。他的全面进攻取得显著成效:对手倒退两步,钢管脱手落地。他追了上去,再次把玻璃片贴近那人的脖子:“你认输吧。”
李广辉没有说话。钢管不在手上,他的能力减弱了一半,但也仅仅只是一半。他想把电流加到最大,一举破敌扬眉吐气。他为此积蓄片刻,随后一巴掌打在对方的胳膊上。
一股更强烈的电流像潮水般涌来,慕正光被急剧的痛感吞没,仿佛整个人都浸泡在开水里。
窒息,滚烫,侵蚀,压抑,恐惧,痛苦。
慕正光的愤怒已到达极点,他一脚踹出,敌人倒地。
李广辉大惊失色:就算是狮子老虎,挨了这次电击,也得安详地睡一会儿,你为什么会“无事”?不行,失算了,得赶紧认输,不然会挨打。连续电了他三次,把事做绝了,没办法收场,必须、必须认输!迟一秒都不行。
他的嘴唇动了,却没有声音传出。他生怕别人听错,尽其所能地把这三个字念得字正腔圆。擅长读唇语的人见了他,随便瞟一眼就能从他的唇中读出“我认输”的宝贵讯息。
李广辉大喊认输,但无人听见,回应他的是漫无边际铺天盖地的惊骇和绝望。
他双腿发抖,胆寒发竖: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声音消失了?声带受损?不对,玻璃片划过脖子,不就是流点血吗?应该不会损伤声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以后只能当哑巴了?我不甘心!我不服!我真应该早点下手!可恶!钢管不在身边!只有一半的力量,我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