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请收起你的傲慢，接受残酷的真相吧！（七）
离陈妃澜越近，凌靖初的脚步迈得就愈发沉重。
凌靖初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但是瞧陈妃澜那副做作的笑容，凌靖初便知自己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哟，回来啦？”
陈妃澜明知故问着凌靖初，她此时面容虽从容但说话的声音却像是在强压着怒火一般。
面对这种情况，凌靖初在仙府自是练得驾轻就熟。
看着陈妃澜那模样估摸着已经全然知晓了，既然她什么都知道了，那么现在再想要狡辩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不如现在争取个宽大处理，兴许陈妃澜一时心软还能让自己死得舒服点儿~
“我知道错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凌靖初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如果换做是从前会怎么样吗？”见凌靖初没有接话陈妃澜自顾自仰头回忆着，“记得上一个这么做了，被上届魔尊屠墨施以‘业火之刑’。虽然比不得你凌靖初的剔骨之刑疼，但……胜在受折磨的时间长，烧了三十三天呢！最后魂飞魄散，连灵界都入不了。”
“凌靖初，你应该庆幸。庆幸上一届魔尊已死，而你又落在我手上！”
凌靖初这下心想：落在他手又或是你手结局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的胆子竟然会这么大！”
突然，陈妃澜语调骤降，语气变得严肃且冰冷。
“当时事况紧急，我一心只想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
接连发问让凌靖初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陈妃澜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心里已经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不是……？”
“你救到人了吗？还是你以为救了人其实害了人？”
“我曾不止一次的告诫过你让你一定要记住澜崖山的规矩。其他的你都可以忘，唯独第一条不可以！那就是等价交换！等价交换！等价交换！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以为是发善心吗？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傲慢！”
“我傲慢？！”凌靖初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不禁质问起来。
“对，你傲慢，而且傲慢至极！！你下意识的认为小静一家可怜，甚至认为所有的凡人、妖怪什么的都可怜，难道不就是因为你从始至终都自诩你那仙府的出身？！你用你那狭隘的偏见固执的以为他们就是弱者，就是低人一等，就是需要被人帮助，所以总觉得帮助他们之后再从他们身上要来回报是错误的、可耻的！就应该无条件的帮助他们而他们只需坐享其成！你甚至都不愿意让他们去承担走了捷径的后果，你就这么独断专行的为他们选择了一条你自认为‘最人道’的一条路！”
“难道不管不顾就是对的吗？！既然有能力帮助他人为什么不愿施以援手！他们已经走投无路求门至此，明明我不会有任何损失，为什么还要再向其索取成为压垮他们生活的帮凶之一！”
明明是做善事，明明只是想帮助他人，凌靖初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会被陈妃澜扣了这么多的一个帽子，他这一天本来就过得心力交瘁，再这一手指责，顿时怒火中烧。
见凌靖初仍旧这么理直气壮，陈妃澜也渐渐冷静下来。
“所以，直到现在你还是认为自己没有错？”
“我承认我偷拿了你的东西是错，但我想要助人的这颗心没有错！”
凌靖初的目光异常坚定，或许这是他迄今为止最为高光的时候。
但他不知道的是，世事无常，他所为的那个理想世界和现实世界还是有大区别的。
陈妃澜见凌靖初如此，一时心中也有些动容。只是这种情绪没持续多久便只觉甚是可笑。
只见陈妃澜突然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这令凌靖初有些始料不及，随后便是有些愤怒，他认为陈妃澜是在嘲笑他。可殊不知，这正是凌靖初重树自我、向死而生的开始……
……
妖界，一处深林。
平静的密林深处忽起一阵迷雾，迷雾净散时显露出紫金色法阵和凌靖初、陈妃澜二人。
站定之后，凌靖初看向四周。
“你带我来里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用‘善因’接出的‘善果’~”
陈妃澜一脸坏笑快步向前走去，凌靖初不明就里不过也紧随其后。
不久之后，到达一处阴暗洞穴。
此时伸手不见五指，陈妃澜伸出右手，顿时间掌心燃起火光。陈妃澜见状只轻轻吹动火焰，霎时间，洞穴里明亮如白昼。
等再见洞穴，凌靖初不禁惊呼：“啊！这是……”
“这么快就不认识了吗？”陈妃澜往前走了走，看着地上残破不堪的残骸指给凌靖初，“这是咱们第一个接待的客户呀~”
“他怎么会……？”
“他从我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功法后偶遇了一只母蜘蛛精随后对其一见倾心，再之后，一番缠绵过后变成了这副模样。”
就在凌靖初震惊之余，陈妃澜似玩闹般的用手数着数：“一、二、三……不对吧，不应该有八条腿吗，怎么变成了七条？”
“啊~我忘了，你偷偷和蜘蛛精又做了一场交易，所以把从蜘蛛精身上得到的姻缘一下换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腿！”
“现在想想，如若没用姻缘换了腿，即便再见到那母蜘蛛精也会因为没了感情而视而不见，之后默默修炼兴许还能得道呢。可惜为情所困又被伴侣觊觎修为，这才……”
“够了！”
“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这之后咱们还又办了两个生意呢，怕是……”
“小静……！”
凌靖初忽然想到了这不是感到有些脊背发凉。他有些后怕的看着陈妃澜，陈妃澜也依旧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你确定要去找她吗？”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
“难道小静她……！”
……
新界，a市某小区深夜。
本应是寂静夜晚，却不想小区一栋楼房草丛处十分喧闹。
周围聚满了人，不时在一旁窃窃私语，不时一边捂眼又偷看的。而在人群附近停着正亮着警报灯的警车和救护车。
凌、陈二人站在远处，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此刻，凌靖初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凌靖初不断的在内心中问着自己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自己竭尽全力拯救的生命，到最后仍旧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
“咱们走吧。”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又让凌靖初不禁回头张望。
“啊啊啊啊啊！！！”
“小静呀，你怎么就这么久没良心呀！”
“妈妈当年吃了多少苦才生下的你，你怎么就这么抛下我走啦！”
“你走了妈妈怎么办呀！你不能走！妈妈想办法救你！”
“名片呢，名片呢！名片仍哪儿去了！！名片呢！！！”
“走吧。”陈妃澜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