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重蹈覆辙
慕容复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酒楼内又进来一人。
他一袭青衫，容貌颇为俊俏，一双眼睛精神奕奕，却又明净柔和，丝毫没有逼人之态，正是段誉。
“段公子？”
“慕容兄，真的是你，我听乔大哥说跟你结为了异姓兄弟，还请你加入他们丐帮成为执法长老，不知是也不是？”
慕容复点了点头，笑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请段公子到楼上一叙。”
“最好不过。”段誉显得甚是高兴，欣然上楼。
龙渊帮四人愣在原地，那大胡子脸色惨白，喃喃道：“真的是他……”
席上，酒楼伙计很快为他们上满了酒菜，颇为丰盛。
慕容复问道：“段公子，你刚刚叫我什么？”
段誉笑道：“大哥没告诉你吗？那日我离了你们燕子坞，便游荡到了无锡城松鹤楼中，没想到乔大哥竟把我当成了阁下。
当时我也并未和他互通姓名，便一起喝酒，后又比试脚力，最后才说起来意。”
段誉喝了口水，红了红脸：“小弟见他英雄豪爽，便将自己被那鸠摩智抓到苏州的糗事都和他说了。
后面又说起慕容公子仗义相助，智退番僧的经过，他这才知道我并非慕容公子。
乔大哥说小弟为人爽快，又倾慕我们段氏六脉神剑的武功，因此当下便要和小弟结为异姓兄弟。
小弟初来江南，见到这样一位好汉如此抬爱，又岂能相拒？立刻便认他做了大哥。
直到他属下来向他来禀报事情，小弟这才得知大哥竟是大宋第一大帮会丐帮的帮主。”
慕容复笑道：“段公子六脉神剑神妙非凡，又生得这般英俊潇洒，那任谁来了也是佩服不已的。”
段誉连连摆手：“二哥，如今我们都和乔大哥义结金兰，你以后叫我三弟便是，这英俊潇洒和武功神妙，小弟是万万比不上你的。”
阿朱也笑道：“段公子和我家公子一样的英俊，只是气质略有不同罢了。”
段誉听了这话，心下甚喜，忙问：“阿朱姐姐，到底怎么个不同法，你倒说说看。”
阿朱眼珠一转，陷入了思考之中，一时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
阿碧哈哈一笑：“阿朱不爱读书，段公子，你这可难倒她啦。”
阿朱反驳道：“阿碧有本事，你来说说看？”
阿碧看了看段誉，又看了看慕容复，认真地说道：“我家公子眉眼处棱角分明，英伟刚毅，而段公子的眼睛却是慈善柔和，一看便是那温润如玉的有礼君子。”
段誉微微点头，心中更是高兴。
小茗却突然笑出了声：“阿碧的意思是表少爷不是那有礼君子的咯。”
阿朱一个人小声嘀咕道：“确实不是。”
阿碧轻啐了一口：“胡说八道，阿碧什么时候说过了。”
慕容复横了她们一眼：“三弟饱读诗书，佛学经典，儒家经义无所不通，又加之天性仁善，那自然是比我这样的江湖草莽看起来要温和多了。
三弟，这群小丫头平日里最喜欢两小儿辩日，没大没小惯了，你不用和她们见怪。”
段誉哈哈笑道：“二哥哪里话，我看阿碧姐姐说得甚有道理，又怎会见怪？我们大理像这样聪明的姑娘可真是少呢。”
慕容复也笑道：“三弟若是喜欢我们江南，再多呆些时日，那也无妨。”
没想到段誉却摇头道：“二哥，只怕这江南小弟是不能再呆了。”
“怎么？”
段誉和他遥相碰了下酒杯，轻抿一口，叹道：“二哥，那日我与大哥在松鹤楼相遇之后，便听说了我父亲到了洛阳的消息。
因此没来得及到那杏子林中见到你们二人的风采，好巧不巧，前日小弟正欲北上洛阳之时，又见了大哥一面。
大哥说他在找赵钱孙和智光大师询问当初雁门关发生的旧事之时，他们却都被人莫名其妙地给杀了。
当时又没有旁人在场，只怕是有人要故意嫁祸给他，再过得几日，这件事就要传遍江湖了。
大哥说智光大师临死之前告诉了他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只怕他真的是契丹人，因此要立刻前往少林寺找到乔氏夫妇和玄慈玄苦大师一问究竟。”
慕容复皱了皱眉，连声道：“不好，不好。”
段誉道：“我也觉得不好，大哥乃一世豪侠，我第一次见他便觉定是那燕赵北国慷慨悲歌之士。
若他真的是被汉人养大的契丹孤儿，当不知大哥要如何自处了。”
慕容复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或许真是无法逃脱的命运罢了，其实契丹人还是汉人又有什么分别？”
段誉正色道：“二哥此话虽然是理，但宋辽世仇，那是百年厮杀堆积的血恨，只怕难以一朝洗脱。
实不相瞒，小弟今日已下定决心，我和乔大哥相识一场，兄弟义气，当和他同甘共苦，这就准备前往少林寺去寻他。”
慕容复沉吟道：“三弟义气深重，想要助大哥一臂之力，我本应和你一起同去，但如今殿试在即，愚兄只怕一时抽不开身。”
段誉笑了笑：“二哥不必担心，大哥和你一样，武功绝顶，又聪明之极，普天之下只怕没有人能伤得了他。
小弟此时前去，那也只不过是要等他查明真相后能加以劝慰，若是受人围攻，也不至于让大哥孤立无援，至于出谋划策，那是一点儿也帮不了的。”
慕容复点了点头：“也好，不过三弟你那六脉神剑虽然威力无匹，但终究不太稳定，若是遇上厉害对手，难免会有一些危险。”
段誉道：“小弟本来就为此担心，若是鲁莽前去，只怕帮不到大哥的忙，反而要成为他的累赘。因此前两天一直犹豫不决。
不过今日见到二哥，那这个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了。”
慕容复不明其意：“三弟何出此言？”
段誉灿然一笑：“今晚我就重新写下这六脉神剑剑谱，还请二哥和我一同研习，二哥武功绝顶，见识亦广，小弟之前那不能索解之处，只要二哥愿意指点，岂非轻松之极？”
慕容复摆手道：“这六脉神剑乃是三弟家传绝艺，愚兄怎能轻易窥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