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授剑
几十个学徒，到头来能成为趟子手的不到十个人。
大部分人只能失望而去。
“你们几个人，跟我过来！”
冯胜招了招手，直接朝着内院走去。
内院，
是只有趟子手和镖师才会去的地方，他们这些学徒做工也只能在外面做，因此一向对这个无法涉足的禁地有种莫名的好奇。
这里清幽雅致许多了，所有人走路都很轻。
魁爷喜静不喜动，作为一个剑客，他的名声传播很久，但却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去走镖了，镖局的日常事务基本都是总镖头冯胜在主持。
冯胜，绰号奔雷剑，追随了魁爷超过二十年的人，是魁爷心腹中的心腹，在镖局中人的眼内，他和魁爷几乎是一体的。
“喂，你们谁最近有镖啊？现在有几个新嫩，你们带他们出去见见世面。”冯胜来到大厅之中，几位镖头道。
一个高大的汉子笑道：“我！我这两天有一趟镖要去林城，我带他们走一趟吧。”
冯胜笑道：“好，不过，万里，别怪哥提醒你出去别再喝了，下回再喝可不只是扣你十两银子了，直接给我滚蛋！”
这汉子就是刚才负责叫名字的孙万里孙镖头，这家伙长着一副方形国字脸，看起来似乎是个老实人，但笑起来偏偏带着农民一般的奸诈。
“知道了，我上回真没喝！”孙万里笑呵呵道。
冯胜无语摇头，道：“滚犊子，我先带他们去交待点事情，等会儿你领他们出去找个馆子吃顿好饭，算我请的。”
“了解。”孙万里随意做了个手势。
冯胜带着几位趟子手来到内堂，众人站定，除了少数几位以外，全都面露紧张与兴奋。
“想笑就大声笑！”冯胜笑骂，“老子知道你们心里高兴！但是这只是开始！别以为做趟子手就比你们平日里当学徒干的那点事轻松，走镖，是有可能掉脑袋的，咱们在江湖上走动，就是刀口舔血，就是靠着手底下的这点功夫吃饭。”
“我现在开始教你们铁山拳术的第二层功夫，拳术细节，你们都给我记着，谁敢透露出去咱们的功夫，一概打死，懂吗？”
一群学徒连忙点头。
这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一点不假，冯胜更是个干净利落的性格，一口唾沫一个钉，很快就将拳法之中的门道说清了。
旋即，冯总镖头指着一个大箱子道：“这里有事先准备好的几把剑，你们拿去用，我这里还有几本咱们魁爷的看家功夫飞雨剑术的基础总纲，你们先拿去练。练剑很难，你们先入门了再说后面的事吧。”
一群年轻的学徒蜂拥而去，纷纷捡起巷子里的铁剑。
这些铁剑质地十分一般，纯属于行货，但是剑这种兵器对于年轻人总是有很大的诱惑。
只有那林尘淡淡一笑，他手握着魁爷亲赐的宝剑，当然对这种低档次货色感到不屑。
“记得，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比之前付出更多的努力去修炼，懂吗？”冯胜最后道了一句。
众多半大小子齐声答应。
“好了，今天你们好好出去放松一下吧！”
刚刚晋升为趟子手的一群小子欢呼一声，离开内堂，这才发现孙万里已经等着他们。
“跟我来！”
孙万里一声令下，一群新晋趟子手浩浩荡荡出发了。
赵琰这才发现，他们这是来到了城内小有名气的酒楼万福楼。
就这个酒楼，赵琰之前想都不敢想，没想到今天第一次团建就来这么高档的场所，当真是开了眼了。
“好吃好喝，这顿是总镖头请你们的。”孙万里笑呵呵道，对于一个能挣几十两银子的人，万福酒楼确实也不算什么。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酱肘子，烧鸡，粉蒸肉……全是硬菜，赵琰看了眼睛大为意动。
他的第二层铁山拳可是要吃下去五十斤肉，这可不是小钱。
所以说今天这顿肉，绝对是吃得越多越好。
“别看了，开始吧！”孙万里哈哈笑道。
一群人直接开始猛吃，之前当学徒那会儿成天吃糠咽菜，油水都少见，今天直接上来山珍海味，一群人直接失去了理智，化身丧尸。
孙万里一面慢慢给自己斟酒，一面看着这些学徒。
作为镖局里的镖头，他的武功不是盖的，现在这顿饭也是好好观察这群新晋小子的时机。
值得关注的，只有三个人。
首先是那林尘，早就被老头子钦定了，看得出来一脸傲然之色，标准的天才之相，吃饭都是慢条斯理的。
至于石阳，则是一眼看到底的闷葫芦，没什么看头。
最神秘的，当属那个赵琰，此子颇有些神秘，竟然引起老头子的警惕，不得不说有些诡异。
其实他们早就查得清清楚楚，这群学徒的底子都很干净，这个赵琰无非就是父兄被抓上了战场，家中只剩下一个寡居的嫂嫂和自己。
但根据那李教习的话，这家伙之前还稀松平常，结果过了每半个月就忽然这么厉害，着实叫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难怪老头子会起疑。
孙万里想着事情，举起酒杯又喝了一杯，看着那赵琰正在比任何人生猛的往嘴里塞肉。
什么嘛，也就是一个看便宜吃个没完的穷小子吧？
他略一思索，差不多明白这小子的心思，就专门在平日里藏拙，等着在演武那天大放异彩，好令魁爷吃惊，再假装留有余力，显得神秘，让魁爷不得不去好奇。
谁知道弄巧成拙，反倒引起魁爷的警惕和不喜。
要怪就怪这小子事先没有做足功课，不知道魁爷就是喜欢那种一口唾沫一个钉的直爽之人，最好没什么城府，比如冯胜那样直爽得甚至有些天真的汉子。
没办法，谁叫魁爷膝下无儿女，在当地又举目无亲呢！
况且这老东西还是十分多疑的角色。
“林师弟的剑术学得如何了？魁爷送你的那把剑可有命名？”孙万里笑着问道。
林尘脸上露出自矜的神情，道：“这飞雨剑术，入门容易，至于这把剑，我为它取名：裂天！”
“……”
孙万里为之擦汗，看着这家伙眼中坚毅的眼神，他看出来了，这小子的确没什么城府。
“平日里大家师兄弟可以多交手交流剑技嘛。”孙万里含笑道。
林尘微微一笑，并不多说。
孙万里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也就没多说。
“吃完了吗？吃完了师兄我带你们去个更好的地方！”
赵琰奇怪道：“去哪儿？”
孙万里这会儿几斤黄汤下肚，脸蛋都发青了，嗓门也大了，“带你们去看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