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钱

鹤城一所展厅内。

“喂？晨晓你最近都还好吗？要记得按时吃饭，少看手机和电脑，有时间多学点东西。”刚接通电话，舒晨晓的母亲明丽就立即叮嘱关心。对母亲的关怀和叮嘱，作为刚满二十一岁，人生还未过半的自己只觉唠叨，想要快些挂掉。

“知道了妈。我在外地出差，马上要开会先挂了。”微微蹙起额上那柳叶细眉。

“晨晓你…没事，好好照顾自己。”说罢舒母就挂断电话。

今日的妈妈，电话里犹犹豫豫，似乎不太对劲，开会前又给妈妈发了几条短信询问。会后发现还没回复。一连打了三个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好在第四个终于接通，话筒里传来杂乱的说话声，听着背景声似乎是医院。再三追问，舒母才说是舒晨晓的父亲生病，两人在办理入院手续，支支吾吾说了医生下的诊断结果。

原本机票是第二天一早回，下午舒晨晓在不在都无关紧要。和邓奕洲请假后匆忙赶飞机回浅岛。住院照顾，手术的费用，母亲一个人根本顾不过来。初中叛逆时曾想过，要是没有这样的爸爸该多么好。可如今他常年喝酒造成肝硬化，不得不做手术时。自己却迫切的希望他身体康健不受痛苦。一面气恼他是咎由自取，一面又希望他平平安安。

到医院和母亲商量好轮班照顾，手术的费用家里存款不多只有十万多，手术加上住院费，医生让至少准备50万。剩下的钱，只能买房或是去借。舒晨晓想要卖房，可舒父坚决不同意，他原本就不愿来治病，从医生那里知道手术费用后闹着一定要出院。

金钱和房屋都建立在有生命之后，房子和钱，现在没了以后还能有，可生命一辈子只此一次。舒父是个犟脾气，怕他依旧不愿配合治疗，舒晨晓睡眠很轻。房子太过老旧，一时间想要卖出去，有些困难。找了中介后说是至少要等一两个月。

房子卖不出去，就只能开口借钱。舅舅一家知道后借了十万，其他亲戚每家一两万的借，最终也还差二十一万。

最后只能打给黎里，听到是借钱，也没问缘由，只说让等会儿，刚过五分钟，银行卡上就到账30万。转账成功后才打电话问舒晨晓，怎么需要这么多钱。

缴费过后，医生通知两周后手术，术前到用不上两人一起照顾，舒晨晓就先回公司上班。在医院的两天时间，浑噩麻木，坐上飞机后想到父亲因为费用而拒绝治疗，心里很不好受，明明他努力上进一些，不过渡饮酒，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对于父亲的做派，此时的她是无法理解释怀的，人非圣贤。

当初小姨还在时，舒晨晓初中被送入贵族学校，直到高中毕业。面对自己和同学之间的差距，她的骨子里其实是自卑的，当他们在聊国外旅游的所见所闻，再聊家里和政府或是商场上的话题，她总是插不上话的。小姨说上学不单单是上学，还是人脉和起点。她对小姨的情感是依赖，是敬爱，是感激，当得知她离世时，她独自崩溃在墓前。

舒晨晓一直认为，钱是好东西，能造就一个人，当然，也能毁掉一个人。

舒晨晓望着窗外那不断向后定格的跑道。思绪被一只轻拍自己肩膀的手打断。

“晓晨学姐！”

转脸定晴，王逸葵的脸映入眼帘，原本他定的是头等舱，看见舒晨晓后特意和她旁边的人换的座位。晃神的舒晨晓，自然没有发现旁边何时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