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屠杀
为什么？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存在这么可怕的剑术，不是说剑术都已经断了传承了吗？
他抱怨着，同时更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来时的高塔处，驱魔师也迈开了步伐，踏空而行。
“该死，他怎么也会风魔法。”
不仅如此，驱魔师的魔法似乎比他们更加高级，速度也更快，他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射而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了尖锐的呼啸声。
加德七号的翅膀之前就被斩断，现在的他，用三阶魔法都很吃力，其他三个加德可能还有机会逃离，他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于是，他对前面的三个加德喊道：
“别跑了！他追上来了！”
他们三个回头一看，看到了驱魔师那骇人的速度，一个接一个都停止了飞行。
太快了，飞不过他的，那至少是第六位阶的飞行魔法！
加德七号看他们三个个呆立不动，忍不住骂道：
“蠢货！看什么看！快用魔法阻拦他啊。”
“把魔力都给我！”
加德一号冲二号和四号喊道。
“距离拉开了，他没办法迅速近身，把魔力都给我，我用极致的七阶魔法！七阶魔法他就算能够解决，也肯定要花上不少时间，到时候便是我们逃跑的好机会！”
一般来说，传输魔力通常会因魔力的排查，引发身体的一系列连锁反应，非万不得已，没有恶魔会轻易尝试。
但他们不同，他们都是加德的分身，本就是一体，相互传输魔力没有任何问题。
加德二号和加德四号相互对视一眼，将手搭在加德一号的肩上，将体内的魔力传输给他。
加上他们的魔力，现在加德一号能够勉强使用七阶的极致魔法。
内环和外环相继浮现，3599道魔纹也凭空而出，他将手中的魔法阵对准驱魔师。
顿时，一阵狂风凭空而起，呼啸着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埃，形成了一道旋转的风柱。
风柱逐渐凝聚成形，一条巨大的风龙出现在他们眼前，它的身体由纯粹的狂风构成，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一道道风刃伴随着风龙一同扑向驱魔师，它的速度快如闪电，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狂风暴雨。
驱魔师脸色微变，极致的七阶魔法他处理起来也有些棘手，但不是没有办法。
他高举黑色的长剑，紫色的魔力附着在长剑上，在他的剑指之处，魔力盘旋在一起，一个没有魔纹的双环魔法阵赫然浮现，随后，魔力变成一条暗紫色巨龙，同刚才的风龙撕咬在一起。
而驱魔师，则是电光火石般地不断闪现在风龙的身躯之上。
他的残影出现的地方都会给风龙留下几道缺口，如同一条条深深的沟壑。
在他和紫龙的配合之下，风龙发出痛苦的哀嚎，随着驱魔师的一剑划破风龙的龙头，风龙最终破碎为点点魔素，散落开来。
“不，这不可能，他居然能斩断魔法！还是七阶的极致魔法！”
加德一号的目光变得空洞而呆滞，眼神里满是震惊，似乎是被定格在了这一刻。
可一阵来自背后的阵痛将他拉回了现实，他骤然回头，看到的是加德四号远去的背影。
“该死，那家伙跑了。”
不仅跑了，还抽走他和加德二号的魔力！
魔力的流动是单向的，但此刻他们三的魔力贯通，融为一体，三个加德都能改变魔力流动的方向和大小。
“混蛋玩意！”
加德二号也破口大骂，那家伙平日里看起来傻白甜，真下起手来比谁都狠，他为了快速将所有魔力都涌到他的体内，加德四号把魔力流动的速率调到了最大，差点把他们俩直接给吸死。
或许他一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也或许是看到没有赢的希望才临时起意，可不管怎么样，他抽空了加德一号和二号的魔力，留给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绝望地看着飞奔而来的紫龙和驱魔师，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
加德七号呢？
那家伙更是混蛋，让他们来阻挡驱魔师，自己却连影子都看不到。
想到这，他们对加德七号的恨甚至超过了加德四号，只是他们的怒意刚到喉咙，就被驱魔师连同的脖子一起斩断。
······
派恩坐在高塔之顶，紧闭双眼，可冥冥中的不安却无法让他静下心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怎么动静那么大？
尽管他忧心忡忡，可他依旧不能离开阁楼，他现在还控制着6000多个食人魔的意识，一旦离开这里，那些食人魔不按照既定的路线行走，仪式可能就功亏一篑了。
正如莫奈想的那样，整个古城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不过也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古城所有的建筑都是由固化的黑山羊混合液制成，而那6000多个食人魔在魔法阵中扮演的并不是魔力，而是献给主的礼物。
快了快了，他已经感受到了主的呼唤。
祂来了，祂来了！
他的身体开始不自主的颤抖，身为夜魇魔的他脸上没有五官，但此刻他却能从满脸的皱纹中挤出一张狰狞的面容。
还差一步，最后一步，只要法娜和阿尔法能为主定位，祂就能降临世间，拯救这个污秽的世界。
他看了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仪式就能正式开始。
他激动着，雀跃着，丝毫没注意到阁楼上多出来一道身影。
“你在高兴什么？为你的死亡而欢呼吗？”
“谁？”
派恩一转头，看到驱魔师正在把玩一个带有羊角符号的印记。
那是主的信物，愚昧无知的家伙，快放下它！
他滋滋地发声，驱魔师又不是加德，自然听不懂他的意思。
驱魔师也没那个耐心去解读，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慢步走到派恩面前，随手一挥，派恩的身体便直接从中间裂开。
这个距离在他面前连元素魔法都来不及施展，更别说要单独勾勒魔法阵，并咏唱的三色魔法了。
“我帮你除掉了幕后黑手，不应该感谢我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这里的食人魔都是无辜的，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哈哈，无辜，威廉，你怎么这么天真。”
他将剑指向派恩的尸体，淡淡道：
“你真以为仅凭他一个恶魔，能够操控6000多个食人魔？”
“你真的没办法将这里的一切当初餐馆里看到的联系起来？”
“没吃下牛头马面的食人魔，能被他轻易控制？”
驱魔师的追问令威廉一时间哑口无言，可片刻后，他还是坚定地说道:
“我之前就说了，他们无罪，有罪的是拿牛头马面做食材的幕后黑手。”
“哦，是嘛。”
驱魔师淡笑一声，又接着开口：
“既然你认为他们无罪，那就无罪好了，不过嘛·····”
驱魔师抬起右脚，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轻轻地离开了阁楼，直奔高塔的最顶端。
这里视线辽阔，能够看到整座古城的风景，还有那些令他厌恶的食人魔。
突然，一阵带着些许寒意和尘埃的冷风不知从哪吹来，它似乎不想放过任何可以搅动的东西，轻而有力地抚过驱魔师的头顶。
那些原本贴在他额头和脸颊上的发丝瞬间被吹得飘扬起来，像是被无形的手轻轻抓起，又在空中胡乱搅拌。
“我们玩个游戏吧，威廉。”
“什么游戏？”
驱魔师将剑放在手上，缓缓道：
“我会用魔法把我的血吹散到这座古城的各个角落，如果有食人魔到这里来想要我，那他就该死，反之，我就会放他一条生路。”
“你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哦，是害怕我这样做了，没一个食人魔能活着离开对吗？”
威廉沉默，他知道，食人魔吃人，这是本能，他们无法拒绝人类的血肉。
驱魔师要屠杀六千多位食人魔，那便是六千多个家庭会因此支离破碎。
在威廉眼里，他们都是无罪的，只不过被有心的恶魔利用，误食了牛头马面而已，甚至就算误食了牛头马面，大部分食人魔依旧能维持自身的理性，不会去伤害其他牛头马面。
威廉想要驱魔师收手，却怎么也想不出理由，驱魔师对食人魔的恨，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现在身体由他控制，威廉说得再多也没有用。
“你也清楚食人魔的本性，只是对他们还抱有一丝幻想，真是可笑，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憎恨他们的。”
驱魔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从远方传来的号角，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
他用长剑划破掌心，随意一挥，鲜血便随风散去。
鲜血淡薄的味道在古城中散开，刚刚要恢复意志的食人魔，瞬间如同被点燃火药般开始爆发。
嘈杂声，喊叫声，奔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乱的海洋，他们疯狂地涌向这座古城中央的高塔。
驱魔师长笑，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癫狂，像是从黑暗中爬出来的怪物，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让威廉看清食人魔的本性。
“看到了吧，你不应该对他们抱有任何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