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治贫先治愚 扶贫先扶志
张德州的家里。
张念念虽然一夜失眠，清早起来，精神依然饱满。她对着穿衣柜的镜子，一边梳头，一边唱着一首欢快的民歌《知道不知道》：“山清水秀太阳高，好呀么好风飘。小小船儿撑过来，它摇哇摇哇摇。为了那心上人，起呀么起大早。也不管那路迢迢，我情愿多辛劳。”
张德州带着一把木头宝剑，外出早锻炼回来，见女儿这么高兴，也来凑趣。他跟着女儿一起合唱第二段：“山清水秀太阳高，好呀么好风飘。一心想着他呀他，我想得真心焦。为了那心上人，我睡呀么睡不着。我就怕他不知道，那叫我怎么好？”
唱完后，父女同笑。
张德州突然问道：“念念，昨天晚上……你也没睡着吧？他……知不知道啊？”
张念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便哼唱的一首歌，竟然与自己现在的心境这么贴切。经父亲这么一说，她反倒不好意思了，故意装糊涂：“哪个他呀？”
张德州干脆点破：“还能有谁？言午‘许’呗！”
张念念娇羞地：“哎呀！爸！我不许您乱说！”
张德州笑：“好好！不说，不说！哎！念念，今天该去体检了吧？”
张念念：“是啊，我马上就去。”
张德州：“吃点东西再走。”
张念念做出一副苦脸：“不行啊，规定要‘空腹’！”
张念念刚刚拉开房门，胖嫂火冒三丈地闯进门来。
胖嫂指着张念念的鼻子，就数落开了：“张念念啊，张念念，你好缺德啊！我卖给你一瓶假酒！你就把工商局的人给招来了！报复使坏，也不能这么来呀！”
张念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些啥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胖嫂：“你少给我装糊涂！”
张德州解劝地：“她胖婶，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说说清楚。”
胖嫂：“昨天晚上，你闺女拿着一瓶酒来找我，说是假酒，要我退钱。我没给退。她就向工商局举报。今天一大早，工商局的人开着汽车来了，连没收，带罚款，害我损失了一万多！一万多呀！”
张念念申辩：“我没举报哇？！”
胖嫂不相信：“你还不承认！昨天半夜里，你给县委许秘书打过电话，是不是？”
张念念：“是的，又怎么样？”
胖嫂：“你向他告了刁状，他为了讨好你，那还不把工商局的人调来了？！哼！仗着认识个把当官的，你就仗势欺人，坑害我们平头百姓啊！全不念念邻里感情，你亏心不亏心啊？！”
这一番话无中生有的话，把张念念说火了。她懒得再解释，理直气壮地质问道：“你先说说，你卖给我爸爸的，是不是假酒？！工商局没收的，是不是假酒？！”
胖嫂支支吾吾：“呃……是我……”
张念念：“你卖假酒给我爸爸，怎么就没想到，是在坑害街坊邻居啊？！现在倒好意思说什么‘邻里感情’！呸！你说是我举报的，就算是我举报的吧！没收，罚款，心疼了吧？！活该！让你花钱买个教训！”说着，就朝门口走。
胖嫂气急败坏：“你……你站住，你站住！”
张念念：“我没工夫跟你磨闲牙！”一甩头发，扬长而去。
张德州还想解释：“她胖婶啊，你听我说……”
胖婶不容分说，呵斥张德州：“我跟你没得说！”
许家明的宿舍。
许家明拿起电话：“喂！是县教育局吗？啊！是高望年！不找谁，我就找你！找你打听一件事。你肯定知道。什么事？你听好了，我想打听一下张念念这次考试的总成绩。为什么要打听？喂！你不要刨根问底好不好？想说就说，不想说，我去问别人。想说，是吧？那好，你说吧。什么？具体分数记不太清楚。啊，……记得总分排名第二……”许家明高兴得声音都变了调，“真的？！总分第二名？你没记错吧？错不了。好好好，谢谢你，谢谢你了！”许家明放下话筒，伸出拇指，赞道，“太好了！”
他兴冲冲地跑下楼去。
许家明的宿舍。
许家明手拿一把花，跑进门来。他在一张小卡片上写下了“祝贺你！许”几个字。
许家明拿起话筒：“喂！请传一下同仁巷3号的张念念，接电话。”
街头。小副食店。
电话铃响。胖嫂拿起话筒：“找谁？同仁巷3号的张念念。你是谁？姓许。好。你等着。”她放下话筒，并不挪步，而是慢条斯理地整理货架。等了一会，才重新拿起话筒，说：“张念念不在家！”
许家明的宿舍。
许家明急切地：“不在家？找她爸爸也行！”
话筒里传来胖嫂极不耐烦的声音：“她爸爸也不在！家里没人！”
“喂！喂……”许家明呼叫，忙音，他只得扫兴地放下了话筒。
许家明拿起那把花，准备出门，去找张念念，这时，
话筒刚放下，楼下传来一个机关干部的喊声：“老许！许秘书！”
许家明推开窗户，问：“哎！什么事？”
机关干部：“唐书记召开县委扩大会议，传达中央精神。请你去参加。在小会议室。”
“啊！好的！我马上就去。”许家明回答后，无奈地放下鲜花，夹起公文包，匆匆出门。
县委小会议室里，与会者济济一堂。许家明走进门，挑了一个靠角落的位子，坐下。许家明，年纪不大，可是，行为做事，十分低调，谦虚谨慎。他知道，在所有参会者中，就数他最年轻。最前面的几排位置，还空着，可那里，不适合自己去坐。许家明落座后，迅速掏出笔记本和宝珠笔，准备作记录。
台上，正中，县委唐书记清了清嗓子，开了腔：
“同志们！开会了！今天的会议，重点内容是：传达党中央关于开展‘扶贫攻坚’的会议精神。国务院已经成立了‘贫困地区经济开发领导小组’，简称‘扶贫办’，标志着，中国开始实施国家层面的扶贫战略。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我国城乡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国民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在一些自然环境艰苦的贫困地区，经济依然相当落后，人民生活依然十分困难。虽然贫困地区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跟先进地区相比，发展的步伐，还嫌太慢，拖了全国的后腿。国务院扶贫办，确定了第一批 331个国家重点扶持的贫困县。我们县，很不光荣的位列其中。我们一定要，知耻而进，奋发图强，尽快摘掉‘贫困县’的帽子。我们应当看到：剩余的贫困地区、贫困人口，大多都是贫中之贫、困中之困，是最难啃的硬骨头。县委决定，把我县最偏远、最落后的喜鹊岭乡，作为‘脱贫攻坚’的试点。县委还决定，要调集、选派精兵强将，去这里挂职下放、担当重任，调查研究，展开工作，积累经验，指导全面。”
台下的与会者，群情振奋，议论纷纷。
唐书记喊了一声：“安静，请安静！中央的这次会议，有一个新提法，在这里，我要重点强调一下！”
台下的与会者，顿时安静了下来，侧耳聆听。
唐书记朗声说道：“会议强调：治贫先治愚，扶贫先扶智。在贫困地区、贫困县，要加大教育投入、改善办学条件、提高师资力量。还要千方百计，扶持寒门学子，克服经济困难，顺利步入校园。这是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根本性手段，是贫困地区、贫困县脱贫致富的重要举措之一。我们一定要重视，并且，下大力气实施。让这一直接的、有效的精准扶贫的方式，点燃贫困家庭、贫困人口，生活的新希望！”
这话，说到与会者心坎上去了。会场上，顿时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散会了。许家明回到宿舍，拿起那把鲜花，正打算出门，去找张念念。刚拉开房门，与匆匆而来的一位小干事撞了一个满怀。小干事说话像打机关枪：“许秘书，快快快！唐书记说，叫你跟他一起下乡，去喜鹊岭。马上就走，小车，在大门口等着呢！”
许家明问：“知道去多长时间吗？”
小干事愣住了，说：“我，我哪知道啊？！你作三天以上的准备，准没错！”
许家明：“哦！好！马上就来！”他匆匆返回宿舍，用饭碗接了水，把鲜花养着，然后拎起早就清拣好，随时准备出差的“战备包”，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