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个落寞的华侨（二）

中央层面虽然确定了收复燕云的政策，但要落到实处，还需要宋金双方的会商和谈判，而且到目前为止还都只是北宋方面的一厢情愿。

女真愿不愿意？还存在着不确定性。

因此，需要当务之急是要派出使者，与女真方面取得联系。

女真在辽国东北，跟高丽接壤。陆路要通过辽国边境，这时候的赵佶还不想与辽国撕破脸皮，因此不同意陆路的方案。

他倾向于走水路，通过渤海湾前往女真。

结果，派出去的使者遇到暴风雨，未能登录，怏怏而归。

恰巧此时赵佶也很忙，要推进经济改革抓紧捞钱，要推行道教控制思想，要机构改革提高效率。

还有延福宫、艮岳的建造需要督促，几千后宫佳丽需要照顾，赵佶日夜操劳，实在没太多精力过多关注收复燕云的计划，马植的事情就暂时搁置下来了。

真正的转机发生在1117年，政和七年。

7月4日晚，登州（现山东蓬莱），狂风暴雨席卷全城。突然，在海边的边防部队发现了两艘辽国的船只，共两百多人。这些人本来要去高丽躲避战乱，结果遇到暴风雨，被吹到了登州。

为首的叫高药师。

据他介绍，他们是在辽国渤海郡（现辽宁渤海湾一带）的汉人。

现在的渤海郡正在发生战乱，起因是1116年的时候渤海人高永昌建立大元国，反叛辽国。

辽国的天祚皇帝派兵镇压。

高永昌扛不住，就向边上的女真族求救。

完颜阿骨打让高永昌放弃皇帝称号，高永昌不同意，女真就趁机攻打高永昌。

渤海郡的老百姓没有办法，只能前往高丽等地躲避战乱（《三朝北盟会编》：“是年，登州奏：有辽人船二只为风漂达我驼矶岛，乃高药师曹孝才及僧郎荣率其亲属老幼二百人因避乱欲之高丽，为风漂至州。具言辽人以渤海变乱，因为女真侵暴（改作伐），女真军马与辽人争战累年争夺地土已过辽河之西，今海岸以北自苏复至兴渖同咸州悉属女真矣”）。

从登州的奏章中，赵佶至少获得了两个信息：一是女真现在正在渤海地区与辽军作战；二是女真打了胜仗，占领了辽国大片区域。

这又让赵佶想起了马植的收复燕云计划。

赵佶下旨让蔡京与童贯研究。

两人研究的结论是，这是个好机会，可以以买马为名，派使者前往渤海郡与女真取得联系。

赵佶同意了这个方案，让登州知州王师中派人与高药师一起回渤海。

回望历史我们发现，渤海郡的这次动乱，除了马植，还将另外两个人也推向了历史舞台的中央：一个叫马扩，另一个叫郭药师。

他们将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