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将我的遗愿带回艺之殿堂
当二人脱口而出“女神”之际，霎时间空气凝固。
于半空飘散的炼金白雾停止流淌，空气中的魔素骤然涌动。
“噗嗤——”普莱姆突然呕出一口鲜血，随即无力倒地。
威尔赶紧上前搀扶对方，却发觉这位传奇炼金术士机械臂上绘制的魔纹开始超载涌动，而对方内里的炼金改造更是发生高能反应。
魔素暴动了！？可是为什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们走错路了！或许矮人的方向是正确的？不对，那也有可能陷入别的绝境！”
普莱姆浑身抽搐，显然已经失去了对躯体的控制能力。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在不断吐露自己对炼金术真理的理解，哪怕面前之人对此一知半解。
“别再说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对吧！别再提相关的事情了！”
威尔急忙叫住对方，很明显就是方才谈及到女神，从而招致惩戒。
这可不是威尔自己伪造的女神惩戒，能够如此重创一位传奇炼金术士，这定是女神感知到这段对话！
可为什么自己没有被惩戒……难道是因为水银圣体被塑造成后抹除的【女神之眼】天赋这个原因吗？
如果是真的话……那就说明勇者的一举一动都在女神的掌控之下。
“唔——来不及了，我能感觉到全身的魔素都不受控制，果然不该大规模使用炼金魔具的……要是采用矮人的炼金蒸汽机械可能就是另一个结果。”
普莱姆感觉着体内构件逐渐超载破损，语气悔恨。
他也能猜到原因，自己犯了禁忌。
明确指出女神并非唯一，甚至还提出女神之上还有更高的存在，这无疑是渎神之举。
只是没想到多年难得一见的神谕，居然会以如此形式出现在自己身上。
“替换零件能行吗？亦或是我想办法帮你转换生命形态……虽然会失去理智，可总有恢复的希望。”
威尔也不想看见对方就此消亡。
虽然对方和自己的交情不深，可他明显知道很多内幕！
这些信息对自己至关重要！涉及到女神这种存在，掌握的信息越多越好！
就在威尔想动手将面前的炼金术士转换成怒狱魔之时，普莱姆颤巍巍地伸手抓住了威尔手臂。
“来不及了，我将灵魂寄托在炼金魔具上……彻底被祂控制住了。”
普莱姆望着威尔，突然将一枚拇指粗细的铁柱子从腹腔中抽离，摆在威尔面前。
“这是我的一切知识……呼，不带有任何人格与情绪的渲染。”
他掰开威尔的手指，塞入对方掌心后将其重重合上，似是交代遗言。
“密码是第三守则，你明白的吧？咳咳……包含炼金术士的认知错误。”
普莱姆的语气愈发微弱，体内的动静愈发狂躁，身体也开始膨胀起来。
“交给艺之殿堂……他们会协助一切。不要担心，为了真理，我们可以舍弃一切不必要之物，乃至于生命。”
他猛地推了威尔一把，让威尔赶紧远离此地。
由于身体魔素的暴动，他体内植入的几个魔素动力炉早已突破了安全限制，现在随时有可能爆发。
“我会和他们沟通的，毕竟，我也渴求真理。”
威尔望着手中铁柱，系统适时补上说明。
【记忆桢（普莱姆）】
【记载着传奇炼金术士一切知识的收录器，需要对应的密钥与解码器提取其中内容】
最后，普莱姆颤抖着朝着威尔小声说了几句话，随即归于沉寂。
威尔当即转身离开。
伴随着身后的魔素波动愈发庞大，威尔尝试着使用新的赶路方式加快撤离速度。
在空中释放阴影之手辅助移动的同时，威尔将体内的水银身躯变换成弹簧的形状，每次落地都能将重力势能转换成弹力，令自己每次跳跃都能一步跨越几十英尺的距离。
终于，满是炼金白雾的禁区终于迎来了光芒，这同时也宣告着一位传奇的落幕。
刹那间的爆发的璀璨将禁区照亮，天空满是难以直视的强光。
随即升腾爆发的蘑菇云，将云层清荡一空。
响彻天际的爆炸声揭示了普莱姆植入体内的动力源究竟是何种存在。
而伴随着炽热火球的诞生，无数青绿色的毒云被强气流推动腐蚀一切。
借着爆炸的势头，这层毒云掠过的一切都分解消散，土壤，金属，连带着各式微小生命。
“炼金术士的同归于尽……还是第一次见。”威尔感觉着掠过身体的毒云，位于爆发远点静静看着普莱姆生命的凋零。
如果是位于爆炸中心，就算是传奇也要重伤。
可惜出手的是女神，而这道留给敌人同归于尽的手段也只被自己见证。
不过，威尔不觉得对方的生命有什么遗憾。
因为他自己已经说过了，获取知识与真理的意义，要超越生命。
这是属于炼金术士的骄傲，威尔表示理解。
“在终结帝国之后，我会去艺之殿堂看看的。”
威尔低声承诺。
不只是为了对方，同时还为了自己。
女神很明显在监视自己，【女神之眼】就能说明一切。
而除了初代勇者以外，历代勇者都没有什么记载，寥寥几位也是语焉不详，不是失踪就是老套的“王子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种童话结局。
而现实显然并未如此，那些语焉不详的记载很有可能是刻意为之。勇者的下落很有可能涉及到女神。
现在想想，勇者和魔王这种二元对立的存在，出现几次可能是历史的轮回。可出现几十次后，并且都是以勇者完胜魔王的结局告终，这其中想想都充满了刻意制造的痕迹。
普莱姆最后告诫自己的话，让威尔对女神的戒备心上升到最大。
“我想明白了……炼金秘胎为什么能够达成最后一步！勇者是【盐】，复仇是【硫磺】！
“下如同上，上如同下，在两股极端互斥的力量中，保持平衡的就是【水银】，所以炼金秘胎转化成功了！
“记住不要走向极端！保持平衡与稳定……”
神圣三元素就这么达成了统一，从理论上完美符合炼金术第二守则。
仅从威尔身上获取如此微小信息的普莱姆，居然能够将推论发展至如此地步……若不是被女神抹除，他甚至可以凭此成就更高的存在——高等传奇。
和巅峰时期的勇者一样的实力！
“可那又如何……强如勇者也只不过是女神的提线木偶而已，就连善良的意志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属于自己。”
威尔摇了摇头。
任何凭空而来的力量都会有代价。
穿越到异世界，成为勇者，一路顺风顺水享受胜利与荣耀，然后与相伴的队友们结下情缘，哪有这么好的事？
自己除了是穿越者这个特殊身份外，并没有什么超越常人的特质，这世间的豪杰贤者不计其数，为何偏偏选中自己？
‘盐’与‘勇者’挂钩，而‘复仇’与‘硫磺’挂钩。
那么这就意味着勇者是“善”，而复仇代表着“恶”，这样才诞生了自己如今的‘水银’躯体。
对了！
【天灾之源】和【圣光愿力（残缺）】这两天赋不就完美对应普莱姆的说法吗？
如果是这两项天赋的存在才保持了自己身躯的平衡……那威尔确实不能够偏向任何一方了。
本想着找机会彻底将圣光愿力消除，现在看来这只会导致自己失衡，彻底落入‘硫磺’深渊。
到那个时候自己会变成什么也不难想象——新的魔王。
然后继续循环，命中注定被新任的勇者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