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震天雷
“咳咳咳…”
当左梦庚与赵虎赶到那处院落时，只见小院黑烟滚滚，一名满脸漆黑的汉子，正倚靠在墙边大声咳嗽起来。
紧接着，
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妇人，咬牙切齿地打里边走出，指着汉子的脑袋破口大骂：“高大壮！你是不是非得把老娘的地给掀，你才满意，你这个死鬼东西。让你去外边让你去外边，非得在家后边。”
“我这不是寻思着这次做好了就去外边吗，谁成想…”
“还敢顶嘴，若是再有下次，老娘就带着儿子回娘家去，让他们看看，你这当爹的，到底有多不着调。”妇人气不打一处来，伸出大手将朝汉子身上招呼。
汉子不敢再反驳，只是连连求饶。
院落四周也是聚集起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纷纷爬上墙，饶有兴致地看起二人表演。
一人摸索着下巴，满是笑意地打趣道：“咂咂…这小子也不行啊，婆姨火气这么重，我看八成是晚上没伺候好吧。”
另外一人紧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没有男人的滋润，娘们的火气重得很，前些日子我婆姨也是这般，结果老子一晚上就叫她服服帖帖。”
“哈哈哈…”众汉子皆是大笑出声，眼中露出炙热目光。
赵虎皱着眉头，上前驱赶：“行了，行了，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地里的活不用干了是吧？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容得你们在这嚼舌根么。”
几人一看，见是赵虎与左梦庚，连忙站直身子，恭敬地喊了声：“将军！”
“都散去吧，关心好自己的事情即可。”左梦庚微微颔首，朝众人告诫道。
众人面面相觑，逃一般的离开现场。
夫妻二人听到外边动静，也停下手中动作，满脸愕然，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左梦庚挤出笑容，摆手道：“你们不必紧张，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损伤。”
“没…没有。”高大壮喉结一动，生涩的语言缓缓蹦出。
左梦庚一笑，指挥道：“那就带我去看看，你做出的那东西，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妇人脸色一变，连连摆手回绝：“大人，这家伙手中劲头没个准，万一伤到您可就不好了。”
高大壮却是不惧，不顾妻子阻拦迈步往里走，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装酒坛子。
在坛子上边，还留有一根浸泡过的火绳。
左梦庚顺势接过，一股刺鼻的火药味顺着风钻入鼻腔。
“你把这么多火药全堆放在家里边？”左梦庚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问。
高大壮拍着胸脯保证：“将军放心，小的做好了防火，每个坛子之间也留有一定间隔，绝不会发生意外。”
左梦庚笑着反问：“那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搞得这么狼狈了。”
“刚才小的想试试威力，就在院后的坎上点了一颗，结果这火绳燃得太快，就没跑得了。”高大壮抓着脑袋，满脸不好意思地憨笑道。
还不是那旁边有个小土坑，这碎瓷片非得要了他半条命不可。
左梦庚掂量了掂量酒坛，将其还了回去。
这就是地雷的一种。
早在明代早期就已经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地雷。
《武备志》曾记载了10多种地雷的形制及特性，并绘有地雷的构造图。
它们多是用石、陶、铁制成的，将它埋入地下，使用踏发、绊发、拉发、点发等发火装置，杀伤敌人。
刚开始，地雷由于火药量少，杀伤力有限。
后来地雷的形制，特别是发火装置得到不断改进，扩大了地雷的有效杀伤范围。
只可惜明亡过后，清朝的统治者并没有注重火器的研制，直到鸦片战争过后，一群人才开始发现火器的犀利。
这时候才有人注意到地雷的犀利之处，只是为时已晚。
为了加大火器研制，左梦庚询问道：“你手下可还有学徒？”
高大壮摇摇头：“除却我两个半大小子之外，没有别的人了。”
“那好，我给你再调拨五个人手，你就专门给我研制“跳雷”，让人一踩就炸那种。”
高大壮也听人提起过这种雷，但又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可识字？”左梦庚又问。
高大壮摸着脑袋憨笑道：“小的也就粗略识得几个，不敢称作识字。”
左梦庚点了点头：“那好，你白日你教导学徒，晚上随先生识字。书中有你不知道的东西。”
他打兵部借阅过《武备志》，并且派人手抄了一本，如今放在家中，正好可以给这小子指导指导。
高大壮挠了挠脑袋，憨笑道：“小的愚钝，怕是会有负大人的期望。”
识字…对他来说实在是他难了，要有那本事，他也不至于来干这旁人瞧不上的活计。
“本将又不是让你像先生秀才一样咬文嚼字，你给我认全关于火药的字，把我地雷给我造出来，本将就给你赏钱。”
“多谢将军。”
高大壮一听有赏钱，登时喜上眉梢。
“爹，爹我们也要赏钱，我们也要赏钱。”屋内两个半大小子，大喊着就往外边跑来，环绕着高大壮连连高喊。
“去去去…”高大壮冷着脸连连摇头：“两个狗崽子，成天就知道到处野，现在有赏钱知道缠着我了。”
妇人一听，垮着脸骂道：“他们是狗崽子你是什么？你就是一条老狗，还是在床上只会哼哼唧唧的老狗。”
“咳咳…”
左梦庚与赵虎他捂住嘴咳嗽两声岔开话题道：“行了，再带我去试试你这雷到底响不响。”
“行！”高大壮点了点头，领着左梦庚与赵虎就往后边的小土坡而去。
那里，瓷片横飞，一个巨大的坑洞赫然屹立在眼前。
高大壮一边加长引线，一边笑着挥手道：“两位将军还请靠后，省得弹片伤到两位将军。”
左梦庚点了点头，拽住赵虎退到一处遮掩后边。
高大壮搓了搓手，打怀中拿出火折子，打燃过后点上引线，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跑去。
“嘘嘘嘘…”
火绳迸发出灿烂花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钻入瓷器坛之中。
“砰！”
紧接着，
一声巨响，酒坛周遭的泥土被掀飞了三四丈高，破损的瓷片肆意横飞，宛如利刃，将周遭的物件切割得支离破碎。
赵虎张大嘴巴，满脸不可置信。“乖乖，这要是人在那，不得全身被炸个稀巴烂。”
左梦庚一笑：“这还不算什么，你也不看看他一坛子用了多少火药，以后这雷威力只会越来越大。”
“开山裂石，不在话下。”
不过，目前而已对付流民倒也是够用了。
流民大多数纪律性差，一旦被地雷所震慑，就会双腿发软，任由别人宰割。
“将军，可还满意？”正感叹间，高大壮满脸兴奋地折返回来。
“不错…不错。”
左梦庚面带微笑，赞叹道：“这小小酒坛也能做成此等威力。”
“给我准备几个，本将过几日还有大用处。”
高大壮连连点头：“小的一共做了六个，如今还剩下四个，将军若是想要，小的都给您拿来。”
“倒也不用那么多，我带上两个就行。”左梦庚摆了摆手：“你抓紧时间给我识字，等我回来的时候，若是没有长进可别本将不客气。”
高大壮抹了把脸，憨笑道：“将军放心，小的必定竭尽全力。”
“那就好。”
左梦庚点点头，偏头看向赵虎：“是时候通知老郝他们该准备动手了。”
土匪劫掠乡间，其中的财富必然是不少，正好充入军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