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签押鬼契
幽幽蓝光
赵公明被困在这里许久了。
鬼钱庄的厉鬼一袭民国风格的白长袍，披散的长发覆盖着全身，走路如同漂浮，被长发遮掩的面庞隐约能看到用水墨画着惊恐万分的面容。
交易柜台处的白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泛黄，原本散发着清香的血墨随时间变得恶臭，赵公明很清楚这应该尸体腐烂许久的气味。
“钱庄开始变化了？这只厉鬼的杀人规律难道跟钱庄有某种不可说的关系？”
赵公明思绪转动推测了很多，几日前在信息库查阅的资料如在眼前跳动，
“民国三十八年春。
曾经的民国顶尖驭鬼者由那几位恐怖的存在牵头进行人为制造灵异之地的尝试，很幸运的是在献出部分甘愿赴死的驭鬼者性命后成功了。
民国的时代要结束了，越来越多的厉鬼不知从何处入侵现实，国家已经经不起较大的折腾了。
民国三十九年末，
再次镇压灵异将希望寄存到下个时代，经过将近两年的谋划，革新会，七人小队，国境等组织约定实行镇压灵异至少百年的尝试。
……黄泉路……鬼限鬼……钉子计划……人间地狱……
百年的时间足以埋葬所有过往。
为了保持后人有对抗灵异的，一些老古董以无情残酷疯狂的方式培养新时代的驭鬼者，有些则从民国开始就已经开始为驭鬼者提供一丝希望。
其中交易，典当以极度不公平的方式。”
赵公明闻着空气中的尸臭愈发浓烈，钱庄墙壁装潢等等都有些灰尘凭空出现，很快鬼钱庄就要恢复到被封锁几十年的状态了。
赵公明被之前的信息误导了，赵老太爷虽然封锁了鬼钱庄，但其内部历经百年的灵异仍然存在。
赵老太爷不过是让整座钱庄陷入沉寂罢了，也就是说鬼钱庄内部仍然有着最基本的规律，
“交易，储存，取货，签订契约等等都存在。”
在踏进鬼钱庄所发生的所有变化都是最基本的规则，没人想在跟鬼宅差不多的钱庄办理业务。
赵公明推测，鬼钱庄跟普通钱庄一样，如果一个客人在享受过钱庄热情接待却在那里傻看着掌柜数钱，这肯定是得会被钱庄的伙计们撵出去。
若是普通钱庄顶多挨一顿毒打，但是跟在灵异层面开设的鬼钱庄怕是直接夺了你的命作为赔偿。
在鬼钱庄再次沉寂后大概率会失控，他此刻直视着厉鬼不敢移开目光捡起掉落在地的骨笔。
“赌对了。”
见到厉鬼仍站在原地并未进行袭击，赵公明直到自己这次凭借赵家信息库遗留的信息赌对了。
只是信息库没有提到鬼钱庄竟是如此霸道奸诈的黑店，赵公明有理由怀疑……嗯……额……真是符合他们赵家的风格！做事依然如此的不讲道理。
赵公明推测他那二太爷赵良渝估计就是如此行事，恶名昭彰肯定有不少仇人，在民国末期的某次事件被恨他的驭鬼者联手给背刺杀害了。
鬼钱庄在赵公明握住骨笔再次恢复之前正常模样，烛火散发出的蓝光相比之前更加幽深似墨。
“嗯，果然是如此。”
赵公明试探性的走到柜台前，目光却从未离开过白袍长发的厉鬼，见到后者仅仅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赵公明心里清楚他的猜想是正确。
不过……柜台上的宣纸不再是空白一片，已经有些褪色甚至看不清的字迹布满了整张纸面。
略微发黑却类似褐色，赵公明知道这是由人血在长时间风干后所形成，纸面上的字迹不出意料的全是由民国时期的繁体字书写而成。
“立此契约者……良渝……
今陈燕……未能还上……所借……厉鬼归……所有……任由……庄驱使百年……以求钱庄放……妻女……
民……二十三年春。”
“立此契约者赵良渝。
今……无法抵账……按约定甘愿……灵异归鬼钱庄……全族皆……赵家……良渝以此立约。
民国二十九年冬。”
赵公明握着纸张略微有些惊异，这一份份动不动就奴役他人的契约真就是赵良渝所立？
当宣纸被赵公明尽数拿起，更多的纸张凭空出现在柜台之上，其中的日记是疯狂的，赵公明看着这些宣纸的内容，他的有些颤抖的读出，
“民国三十一年夏
鬼驭人……死亡十万，失败……”
“民国三十一年秋
记忆反驾驭情感……失败，死亡二十一万……”
“民国三十二年夏
启程扶桑……鬼驭人……失败……死亡未知”
“民国三十三年冬
驾驭奴鬼……谋划……梦瑶……刘……中止，七人……革……顶尖驭鬼……围攻……哥背叛……”
日记内容到此为止。
赵公明心下沉思，这些日记的出现绝非偶然，更像是有人已经算到他会来鬼钱庄提前设置的。
这些契约和日记内容多数是有关“让鬼驾驭人”实验，看起来是有人想让他明白赵良渝的疯狂。
“老太爷吗？”
能够来鬼钱庄布置这些，在近现代几乎无人能够做到，唯有曾经短暂执掌鬼钱庄的老太爷或者其他民国遗留的老不死有能力。
当年七人小队，正统的革新会，国境等等，民国末年为了镇压即将彻底爆发的灵异牺牲很多。
也有镇守者和幸存者。
从民国能活到现代近百年岁月，要知道当年的他们虽说如同鬼神，终究是走错路受困于寿命，能存活到现在的只手可数，而且估计状态极度不好。
烛光愈发幽深，背后仍旧遵守鬼钱庄杀人规律的厉鬼也有移动的迹象，
“鬼驭人，绝路。”
赵公明叹气，没想到还是不得不跟它做交易，鬼钱庄连他这位赵家四代都不放过，
宣纸空白的纸面浮现出血色字迹，
“立此契约:赵良君
由赵公明维持鬼钱庄的平衡，其余诸鬼凡属钱庄奴役限制者皆无法彻底影响赵公明的灵异！
契约人:_______”
赵公明提笔沾取些许血墨，在最后的位置签上自己的姓名，没想到老太爷还给他留了个惊喜。
赵公明能感受到在他签字的瞬间，鬼钱庄对巡夜鬼的鬼蜮不再压制，如同在外界般驱如臂使。
“鬼钱庄啊！也罢！是时候去大昌了。”
赵公明离去后，柜台的诸多契约的字迹正在慢慢淡去，这种速度很慢很慢，慢到肉眼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