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拼死一搏
眼前高大强壮的禁军，让小宦官顿时语塞，眼底泛起了惊恐之色。
“你是谁？这里什么情况？”
发现地上十几具尸体，禁军将士脸色微变，但看到还有一个小宦官之时，心中很是疑惑，持刀逼上前去。
“慕东临，什么情况！”
尚未问出答案，慕东临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高力士的询问，转身走出大殿，前去禀告。
走入殿内，高力士望见眼前的一地尸体，心中暗道晚了一步，稍显遗憾。
望见小宦官的身影，高力士却突然脸色凝重，这个小子好像是去年秋时方才进宫，此事大抵是与其无关了，便威吓了几句，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湖忐忑不安，但却知晓高力士的身份，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道出，不敢有半分隐瞒。
“你有看到温公公去哪了吗？”
此时还会离开，定是有重要的事，高力士猜到或许还有人证并未抹除，温公公只能亲自前往，所以不在此地，忙追问马湖。
“禀高公公，奴婢不知，不过温公公方才走了半刻钟，应该未曾走远。”
临走之时，温公公关上了殿门，马湖自然不知去向，但离去多久，倒是大抵知晓。
“你们两个，留在此地！”
“你们四个，分开去找，任何地方不得放过！”
“遵命！”
留下二人看守，高力士带着剩下四人离去，寻找温公公的去向，希望能抢先一步抓到人证。
……
阴暗的房间内，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汉子苦苦挣扎，仍是没有放弃。
一道光芒映入屋内，照在汉子被蒙住的双眼上，顿时让其分外狂躁，疯狂的挣扎。
将烛台放在案几上，温公公取出短匕首，而后拿出一个药瓶，将其中粘稠的透明液体均匀的抹在刀刃上，而后来到汉子身旁。
“皮逻茂，安心的去吧，老奴可是用了你给的秘制的蛇毒，不会痛的。”
虽然全身被捆绑，眼睛嘴巴全被堵死，但皮逻茂却听得一清二楚，疯狂的挣扎，不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
不愿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温公公小心的拿起匕首，准备将其捅入皮逻茂的心窝。
生死之间，皮逻茂虽然看不见，但似乎能感觉到一丝寒意，手臂和腿部的汗毛倒竖，挣扎的更加疯狂。
高高的举起匕首，温公公缓缓的闭上双目，用力的刺入，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切结束了。
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巡查的禁军发现了此地的端倪，一刀将温公公手中的短刃挑飞。
“你！”
眼看身前虎背熊腰的禁军士卒，温公公心中大惊，怎么来的如此之快，但已然来不及思考，便扑向被打飞的匕首。
拼命抢到匕首，温公公疯了似的冲向皮逻茂，完全不顾禁军士卒挥出的唐刀。
噗呲！
在唐刀砍到身体的刹那，温公公用短刃划伤了皮逻茂的手臂，而后痛苦的跪倒在地。
感受到手臂的流血，皮逻茂万分惊恐，疯狂的挣扎，痛苦不堪。
“怎么回事？”
闻声而来的高力士，看到奄奄一息的温公公，顿时大惊失色，询问士卒发生了什么？
将情况告之高力士，禁军在其允准之下，动手取掉了皮逻茂口中的粗麻布。
“救救我！！！快放开我，我中了毒，救救我！！！”
声嘶力竭的嘶吼，皮逻茂期望眼前之人发发善心，但蛇毒已然入体，脸色渐渐惨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逐渐感到头很昏沉。
见到如此境况，高力士不敢犹豫，让禁军士卒为其解开绳索，毕竟这唯一的人证，还不能死！
失去绳索的束缚，皮逻茂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不知从何处取出一颗白色药丸，吞入口中，而后便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见到如此境况，高力士很是头疼，上前探了探皮逻茂的鼻息，还有一些气息，但却十分微弱，忙让人将其抬走，保住性命再说。
奄奄一息的温公公，在濒临死亡之前，看到皮逻茂昏死，却不知其究竟有没有断气，但自己已然无力挣扎，爬了几步之后，瘫倒在地。
“娘娘，奴婢尽力了！”
心中暗暗念叨，温公公口吐鲜血，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便将地上沾满蛇毒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一心关注皮逻茂的高力士，察觉到温公公的举动之时，已然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其咽气，心底后悔不已。
吩咐一人留下看守，高力士携其他几人先行离去，去寻桑禹，希望其能保住此人的性命，否则一切便是前功尽弃。
……
随着陛下苏醒，武惠妃借故将几位宰相也送出宫城，将一切痕迹全部抹除，但没能见到回来的温公公，心底忐忑不安。
两日过后，恢复了些许的李隆基命李宪将桑禹带入宫中，让其为自己诊治。
通过诊脉，桑禹发觉陛下所中的迷香，似乎颇为诡异，并没有太大的伤害，但长期吸入，加之朝政操劳，便会突然爆发，症状与风疾及其相似，心中大为震惊。
为陛下熬制了调理的汤药，桑禹并未全部说明，毕竟此时下毒之人生死不明，如实说出，陛下恐怕难以相信。
饮下汤药，李隆基感到十分苦涩，脸色颇为难看，不过却仍是忍住喝完了所有。
观察了半个时辰，李隆基稍显困倦，桑禹明白是药效起了，便先行离去。
经过此事，李隆基吩咐让高力士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其他人在自己痊愈之前，无诏一概不见。
洛阳大牢。
因高力士的嘱托，桑禹亲自来到此地，为皮逻茂诊治，但此人毒性发作，已然昏迷几日，气息甚是微弱，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用了十几种方子，加上此前留存的少许巫药，桑禹费劲了心思，方才为皮逻茂吊住一条性命，但却仅此而已，甚至不知其究竟能不能苏醒。
经历了一番风波，终是稍稍安稳，张尘驻足在二楼窗边，静静的望着天空消散的乌云，不多时，便已晴空万里。
前几日与父亲的一番谈话，让张尘未曾想到的是，李林甫竟然毫无作为，心中颇为震惊，暗叹此人还真是狡诈如狐。
“但只要六诏的商人活着，此次便是大获全胜！”
即便李林甫及时收手，张尘也不信其能抹除一切痕迹，早晚可以抓到这个老狐狸的尾巴。
“三郎，父亲唤你去书房！”
听闻大哥的呼唤，张尘应了声便走下楼阁，暂时放下心中的思索。
“父亲，我进来了！”
“进！”
推门走入屋内，张尘望见父亲身边的高力士，稍有些惊讶。
“张舍人，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