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博弈的筹码
“下官去了！”
乔装打扮的普世安，抱拳一拜，登上马车，去往酒楼。
“裴兄，你去盯着，我还要去趟别处！”
嘱咐裴云绪盯住普世安，张尘本欲亲自登场，但看着手中信笺，不得不先走一步。
“属下明白，告退！”
谨慎的观望之后，裴云绪一个闪身走出街角，混入人群。
“走吧！”
望着两人消失在视野中，张尘登上另一驾马车，决定先去解决信中的问题。
驾！
车夫一挥马鞭，驾驶马车从街巷另一边离去。
“张公子，到地方了！”
“好！”
缓缓睁开眼睛，张尘近日四处奔波，深感心力憔悴，方才小憩了一会。
车帘掀起，刺眼的阳光让张尘眼前恍惚，车夫忙上前掺扶了一把。
“多谢！”
揉了揉太阳穴，张尘长长的舒了口气，走入了柜坊。
“客官，存货还是凭帖取钱？”
店小二看到有人入店，热情得上前招待。
“你们这凭帖最高可兑多少？”
此次所需甚巨，张尘在袁老的指点下，来到宣州最大的柜坊，先借贷一番，支持裴云绪等人的行动。
“客官，我们这可是整个宣州最大的柜坊，最多可凭帖兑五百缗！”
一眼便看出来者身份不凡，店小二心中大喜，忙吹捧自家柜坊。
“五百缗么，确实不少！”
凭帖可取五十万钱，这放眼各地柜坊也是少有，张尘暗叹不愧是商品经济大盛的时代，若是早些年份，南方可没有这么富庶。
“那当然，贵客您要兑多少？”
放眼宣州地界，也没有自家这等实力的对手，店小二颇为自豪，热情询问。
“一千五百缗！”
三处下饵，自然是要不少筹码，张尘倒不是真兑换，而是需要一个可靠的柜坊为其作保，立下这兑换文券。
“这……”
怎么也没想到张尘出口便是一千五百缗，店小二愣在原地，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
“怎么，你是认为我没本钱么？”
被店小二目光上下扫过，张尘眉宇紧皱，略显不悦。
“不不不，贵客稍等，我去询问东家！”
被张尘呵斥之后，店小二忙道歉安抚，朝里屋走去。
仅仅片刻之间，店小二快步走来，神色恭敬的邀请张尘里屋详谈。
“您请，这边走！”
店小二恭恭敬敬的带张尘进入，绕过影墙，来到正厅。
“贵客怎么称呼？”
须发皆白的老者负手而立，亲自在门前迎接张尘，望着十分陌生的面孔，礼貌询问。
“晚辈张尘，找欧阳老先生谈些大生意！”
“哦？贵客请！”
将张尘迎入客席，欧阳苍宇为其奉上一杯茶，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贵客，兑一千五百缗，这确实太多，仅凭我这一家柜坊，实在难以拿出。”
“能不能请贵客先给老夫看看文券或者券契，若是一切无误，老夫倒是可以从附近五州为您筹取，但也要些时间！”
“实不相瞒，晚辈并非兑换，而是希望在欧阳老先生这里立下一千五百缗的文券，一份五百缗，共三份！”
道出此行目的，张尘吹了吹热茶，抿了一口。
“哦？贵客要立如此大的文券，以何抵押！”
话锋一转，让欧阳苍宇有些诧异，不过倒也无妨，毕竟都是生意。
“欧阳前辈，这些够吗？”
拿出一叠地契递过去，张尘从袁山齐处暂借的地契，这已经是极限。
“哦，这些……”
仔细验查张尘递来的地契，欧阳苍宇神色奇怪，竟然全是宣州治下的土地，莫非此人是某位五品以上高官的子弟？
“贵客，实在抱歉，这些地契确实不足，无法抵押一千五百缗。”
清点完毕，欧阳苍宇神色复杂，虽然地契无误，但抵押一千五百缗，实在是风险极大，想要推辞。
“我看不是不够，是欧阳老先生觉得风险太大吧！”
“在下也不瞒欧阳前辈，这些抵押所作的文券，只是暂借一用，并不会真的兑换，这样可否？”
看到对方脸色难堪，张尘知晓做生意也不易，并未咄咄逼人，透露了些讯息。
“那贵客是为何抵押？”
若真的不兑换，自家又从何收利呢，欧阳苍宇被张尘话语搞得有些糊涂，摸不着头脑。
“算了，晚辈也不藏着掖着了，晚辈是宣城袁山齐老先生推荐而来。”
“您看看这个，或许就能理解了！”
抛出袁氏名头，张尘从腰间取出锦囊，第一次拿出裴耀卿给自己的定海神针。
“这，这是……”
看清了上面的文字，欧阳苍宇大为震撼，小心翼翼的递归。
“敢问上官，与裴相是何关系？”
刻有门下省侍中的鱼符，由不得欧阳苍宇不信，这东西谁敢造假，战战兢兢的询问。
“无须如此，欧阳老先生，这文券可否订立？”
“可以是可以，但如公子所说，真的不会兑换么？那究竟是为何而立啊？”
已然无法拒绝，但欧阳不知缘由，这风险太重了，毕竟抵押立下文券，若是后面有人兑换现钱，自己也无法拒绝，而此人这些地契，自己也没有底气前去收地啊！
“欧阳老先生，晚辈只能告诉你，必然不会兑换现钱，过些时日自有人来用文券兑换地契！”
语重心长的道出，张尘不能说太多，毕竟知道的人越多，泄密的可能越大。
“张公子，就……”
“别问了，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断然拒绝，张尘看着老者苦涩的面容，轻叹一声。
“我给您出一计，若是有人……”
终是于心不忍，知晓此人也是害怕自己以势压人，张尘为其想了个毫无破绽的办法。
“好吧，那在下就为公子立下文券，希望公子所言非虚！”
听了张尘的办法，欧阳苍宇觉得并非不可，只能暂且如此。
“好，麻烦老先生了！”
毕竟有地契抵押，此事也并未太难，张尘估摸了下时间，或许那边也该搞定了。
“公子收好！”
制好文券，欧阳恭敬的递给张尘，心中暗叹也只能如此了！
“那晚辈就先行一步，若是有麻烦，可去那边酒家，说找袁尘便可！”
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酒楼，张尘也算是给欧阳最后的暗示，希望其能理解，而后登上马车离去。
“那是……”
望着张尘渐渐远去，欧阳苍宇瞥了眼远处的酒楼，方才恍然大悟。
“袁家么？”
……
“好，我知道了，将这个分别送往这三处地方！”
看完了仆从递来的书信，张尘稍稍放心，一切的事态都在朝他预料的方向发展。
“这些人还算理智，知晓此事风险极大，并未马上定下，不过正合我意！”
“不过这胃口，可真不小，这么大的数字，他们也毫无惧色，啧啧啧！”
三方谈得都很是顺利，唯一的问题是数额太大，对方没有马上同意，这也给张尘将文券送去的时间，倒是无妨。
“不知裴伯父到哪了……”
望着窗外的月光，张尘稍稍有些激动，毕竟这场大戏，主角基本都快到齐了。
“张公子，袁老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