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狠辣
司马家的生意主要是长寿药铺，不单单只是诊病开药，还包揽了清风城本地的丹药买卖。
不过因为原料和手艺所限，只能有限地生产一些对武徒有效的药丸和药散，至于真正称得上灵丹的好东西，压根不会在此地出现。
即便如此，司马家在清风城也是名列前茅，不仅家底富裕，而且武徒数量也是明面上最多的。
司马府坐落在清风城西边，论面积比宋府大了两倍有余，其中人丁兴旺，远不是宋家能比的。
这一代的司马家家主兄弟姐妹六个，其中五男一女，司马晶排行老三，因为是那一代唯一一个女生，颇受上代司马家家主宠爱。
之所以嫁给二婚有孩的宋海宇，一方面是因为宋海宇相貌端正，司马晶看上眼了。
另一方面上代司马家家主也是考虑到宋府人丁稀少，关系简单，司马晶嫁过去上面没有长辈，下面的宋圣元年纪尚幼也是无关紧要。
在老家主死后，司马家的长兄接任家主，对司马晶这个唯一的妹妹也颇为上心，不过并不如原来的老父亲单纯，也考虑着通过宋家为司马家牟利。
而司马晶剩下的四个哥哥弟弟，关系有的一般，有的针锋相对，都不如她和大哥亲近。
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司马晶的刻薄性子，觉得大哥接任家主就主动亲近，其他人不上心自然也谈不上亲近。
司马府正中间堂屋，司马洋坐在坐在主座上，望着下面的二弟四弟面色凝重，两人前来不是因为其他事情，正是为了那枚霜华果。
天地孕育灵物，灵物炼制成灵丹。
但这绝不代表灵丹的价值和效用要超过灵物，原因很简单，一件灵物不出意外可以炼制一炉灵丹。
另外相比于主材灵物，炼制灵丹的辅材价值并不算高。
所以在市面上，灵物的价值和效用大多是要超过同样数目的灵丹的。
另外因为丹方、辅材、丹师成丹率等诸多原因，小地方的人在得到灵物后多半选择直接吃掉，只有传承悠久的大家族才会尝试炼制灵丹。
很明显，药丸都只对皮肉阶段武徒有效的司马家并不在此范畴，同理，宋家的产业是锻铺而不是兵器铺，清风城其他几家的情况也都如此。
真正的好东西都要到大地方交易，或者像司马家这样天上掉馅饼，从不识货的采药人手上悄然收购到霜华果。
灵物这等好东西，在清风城地界绝对会引发旁人觊觎，司马洋选择谨慎处理也是因为司马家的弱点。
虽然相比于其他几家，司马家的财富和皮肉阶段武徒较多，但武师却是仅有他一人。
而且因为他本身修行的玉身功属于二流武功，所以基本上没有希望突破明劲晋升内壮阶段。
这也是他没有把霜华果给自己吃的根本原因。
出于对妹妹司马晶的偏爱和对家族未来的考量，他才在上次司马晶回来省亲之际安排了侵吞宋家的计划。
但霜华果的消息虽然没有传到外面，却是被他的几个弟弟知道了。
老五老六也就算了，老二司马幕和老四司马霸本身就是气血阶段的武徒，距离武师只有一步之遥。
这些年的经历让他俩清楚地知道，这辈子靠自己基本上是没希望突破了，但要是有了这枚霜华果，他们起码得有大半的把握。
主座上，司马洋感到无比头痛，因为这两个弟弟的说法其实没什么问题，要是司马家能够多一个武师，对家族的帮助同样不小。
到时候补足短板的司马家在清风城实力仅次于县衙都不是没有希望。
下面，司马幕和司马霸一边大眼盯小眼一边盯着主座上的大哥，就算司马洋把霜华果拿出来，他俩也是两个人不好分啊。
司马幕望着瞪着驴眼的司马霸，犹豫片刻后收回目光看向主座。
“大哥，无论如何我也不同意将霜华果给宋圣青那个废物浪费，她司马晶嫁出去就是外人，你可别忘了，我和四弟是姓司马的，那宋圣青可是姓宋的。”
听到司马幕的话，主座上的司马洋面色一黑，但看到司马霸一脸赞同的样子顿感难办。
司马家的人丁兴旺是好事，但也会因此伴生弊端，其中之一便是身为家主的他很难做到一言九鼎，被家族其他人限制，分散权利是不可避免的事。
“唉，二弟四弟，霜华果只有一个，你们两个并不好分啊，不如想办法帮阿晶将圣青推到宋家家主的位置上。”司马洋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措辞劝道。
“到时候有了三元城的关系，你们俩个突破武师同样有希望，圣青虽然姓宋，但他可是我们的亲外甥啊，我们要相信他和阿晶啊。”
“大哥，不必多言，阿晶这些年和我俩关系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司马幕冷笑一声，“霜华果不够分也简单。”
“你有什么办法？”对面的司马霸忽然来了精神。
“此事容易解决，我们又不是没长腿，三元城宋家可以去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去三元城把霜华果换成两枚灵丹，你一颗我一颗不就完了。”
“而且真要是细算起来，霜华果属水，和我们司马家的玉身功相性不合，换成灵丹虽然药效差点，但胜在合适，突破概率还会大些。”
司马幕的主意让司马霸双眼火热，而主座的司马洋暗地里长叹一口气，正想着重新组织语言反驳时。
一个小厮跑到了门口，“三位老爷，三姑奶奶回来省亲了。”
听到这个消息，司马幕和司马霸面露振奋，而司马洋眼前一黑，感到脑壳即将痛起来。
。。。
宋家后院校场，
这里是护卫锻炼的地方，因为护卫的要求是武徒入门，所以操练的人并不多，只有五六个人在那习练桩功提炼气血。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独自一人锻炼，十分惹眼。
不仅是因为此人体格极其壮硕，更因为其他人都是空手，只有他手持长刀。
此人正是宋府的护卫队队长，人称王大刀，本来他这队长是副职，现在直接晋升正职。
在他不远处，有一青年眼巴巴地观望着，见王大刀打完一套收工后匆匆走上前，一边递上水壶一边和王大刀说道。
“师傅，家主刚才挑了四个护卫出去办事，说都没和您说一句。”
王大刀仔细看了青年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喝完的水壶又丢了回去，重新开始操练。
见此，青年有些尴尬地退开，转头望着前面的装修华美的大屋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心。
为什么？
为什么同为筋骨阶段的武徒，对方可以坐拥这么大的宋府，而他只能当一个护卫？
真算起来，他的年龄比宋圣元还要小一些呢！
而王大刀此刻也望了便宜徒弟向小虎一眼，对方的心思他并不清楚也不想探知，但自从那小子踏入筋骨阶段后，修行方面就不太上心了。
至于宋圣元和司马晶的冲突他也不想插手，二流武功《血煞刀》到手后这里已经没有能够吸引他的好处了。
不管他们了，王大刀收敛心神继续习练《血煞刀》，宋府的事情他才不会管呢，突破到武师境界才是他一门心思努力的方向。
只要突破武师，他就不用在清风城这种小地方当什么狗屁护卫队队长了，到时候就可以申请回三元城拥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而他的徒弟向小虎，要是突破到了气血阶段倒是可以带着一起长脸，要是原地踏步，那他就不费这个劲了。
早早挑了4个护卫离开的宋圣元自然不知道校场发生的事，他直接带人出了宋府找到了刘厨子的房子。
将他老婆、老爹还有一男三女四个孩子一并抓了回来，一并关到偏僻隔音的小屋里，结结实实地捆在柱子上塞上嘴。
然后宋圣元留下两人看门，带着另外两人直接去厨房，把不明就里的刘厨子一块抓过来。
看到屋子里的一家老小，本来就内心慌张的刘厨子转头望着正前方的家主，眼中透露着抑制不住的惊恐。
“说说吧。”看到刘厨子也被捆到了柱子上，宋圣元走到他的跟前轻声开口，“说你该说的，我想听的。”
“不是，家主，您这是做什么？我老刘。。。”刘厨子满脸慌乱，圆圆滚滚的大脸盘子语无伦次，不过那种要命的事他哪敢轻易承认。
“不老实。”宋圣元掀开旁边桌子上的黑布，露出一把明晃晃的剁骨刀。
仔细打量了刘厨子一眼，对方虽然满头大汗可是嘴里还是无用的废话居多，宋圣元拿起剁骨刀犹豫了一下，转手递给旁边的护卫。
“去，把他爹的左手砍下来。”
“啊？”旁边的护卫愣了一下，还是顺从地接过剁骨刀走向刘厨子的白发老爹。
刘厨子脸色煞白，望着被塞着嘴努力挣扎的老爹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但嘴里还是不敢说实话。
给家主下毒这种事怎么说啊？真要是说了他们全家都得交代在这。
“呜呜呜！！！”看着老头痛苦地挣扎，宋圣元转过头看着依旧没啥反馈的刘厨子，毫不犹豫地朝着操刀的护卫挥挥手。
“继续，我不说停，就把他全家的左手都给砍了。”
。。。
空气中满是血腥味，还夹杂着一点尿骚，看着刘厨子裤子上的湿痕，宋圣元嫌弃地退后两步。
“我知道你给我做的饭菜有问题，一五一十地说清楚，然后配合我做点事情，办好了，我就饶你和你全家一命。”
“要不然，接下来就不是手了，而是脑袋了，而且你再犹豫，你这一家子流血也快流死了。”
。。。
毒，只知道叫蚀骨散，下毒时间确实不短，而且从今天起的量还翻倍了，其他的都不清楚，但是厨房还有样品。
背后的人如同宋圣元预料地那样，是司马晶安排她的大丫鬟绿荷经手的。
至于说原因，脑袋已经乱成一团浆糊的刘厨子已经顾不得掩饰，100两银子的直接好处加上司马晶给他将来升职加薪的允诺。
“蚀骨散。”努力回忆的宋圣元没有丝毫印象，再看其他四个护卫一脸迷茫的样子，多半是假名，或者是司马家的秘制毒粉。
而旁边的四个护卫此刻的心情也是如同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家主宋圣元的转变已经足够让人吃惊了，挖出来的大瓜更是让人惊悚。
太太司马晶居然下毒谋害家主！
这也难怪家主从一个温和之人变得如此酷烈，再不刚硬一点过个把月坟头草就要长出来了。
眼看着四个护卫震惊但是没有太多的慌乱，宋圣元也放下心来。
宋家护卫队的底子来自三元城主家，这种影响因为周期地往返两地并没有伴随时间减弱太多。
所以，在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护卫多半是站在他这个家主一方的，司马晶说到底只是个外姓人。
而宋圣青虽然姓宋，但本身膏粱子弟不说，没有入门海鲨拳的他连武徒都不是，护卫队在心底也不太在意他。
不过为了防止意外，宋圣元还是选择避开护卫队队长王大刀，挑选的四个护卫也都是记忆中印象不错的。
看着解开绳子瘫倒在地的刘厨子，宋圣元走到他跟前，“想活的话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做，做好了才能活，做不好你和你全家都得死。”
宋圣元的声音很轻，但听到刘厨子耳朵里却是像敲响的铜钟一样振聋发聩，“家主，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用心做好。”
看到刘厨子的态度，宋圣元满意地点点头，指了指最近的两个护卫吩咐道，“带他下去好好洗洗，换身新衣服。”
他刚刚之所以一直没动刘厨子，就是为了让他以完好的姿态帮他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宋圣元走出房门，迎着金灿灿的阳光望向西院方向，李三手不在，多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
刘厨子没有解毒之法，他不相信司马晶也不知道，当然，直接逼问她难度不小，而且是不是实话还两说，还是用他安排的计划比较靠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得再去一趟后院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