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殿后四军现况
在多方考虑、确保保密后，韦庄平安前往了去西川的路程。
华州到西川的路途艰险，“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中间难免要经过一些狼豺的范围。
不过，此事无需担心，韦庄半生游历天下，远行的能力与见识是充足的。
接下来，李亿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军中的事务。
军中的应酬几乎是没有的，能拒绝的他也推辞了。应酬式的公文不太好写，虽然府上也有带来师爷，但是都不中用。
韦庄推荐的韩偓，现在暂时居住在华州城里，李亿打算下次进城面圣的时候再拜会。
韩偓这个名字，李亿略有耳闻。“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他就是这名句里的雏凤，是个少年闻名的天赋型诗人。
治世需要的是礼制教化，但是现在是乱世，乱世更需要的是武力。因此，拜访文人，是一项重要但不紧急的事务。这就不要花额外的时间了。
况且，欲成大事者，没事就应该减少社交活动。
……
军务堆积。李亿同时翻开了几封军报。
上面所写的东西都很难办。李亿有条不紊，一一处理。
粮饷欠缺的问题依然没有完全解决。更严重的是，兵器马匹盔甲都远远不够。
都需要归因于前期的溃败，导致军队丢盔弃甲。士兵们那时候把辎重都丢了，跑得倒是挺快。现在要的时候，才开始不知道怎么补给。
兵器盔甲马匹，都是需要超额准备的。如果到了战场上，刀兵相向导致的刀口缺损、战甲破碎，这些都要储备足够用的物资去立即补上。
马匹是更加重要的战略物资，因为骑兵的作战能力和机动性，要远强于步兵。
一个完全披挂好的重骑兵，在古代如同装甲车一样。其在战场上的作用和威力，比一百个普通步兵都要强。
与之对应的，打造一个精锐骑兵，至少需要三匹战马(一匹作战、一匹换乘、一匹拉东西加上备用)，两幅盔甲(人甲马甲)，一整套马槊马弓马刀等等。
殿后四军现在军营中的物资，连装备好全营上下都是难题，更别说预备的辎重。
全军上下，只有良莠不齐的马匹四五百，马的盔甲一百多副。这些东西，能组建出一百骑兵就到头了…
一支一万人的军队，只有一百骑兵。一大半步兵都没有盔甲，小部分人连兵器都没有，可能得赤手空拳上战场了。
这种部队怎么可能打胜仗。
李亿在军营中巡逻的时候，听到了一段很有意思的对话，来自几个底层小兵：
“大帅要我们练这个太宗长拳，不会真的是要咱们靠拳头杀敌吗？”
“诶，你没听说过吗，太宗长拳可是太宗文皇帝留给后代的宝贝。练了这套拳法，在战场上太宗皇帝显圣，就能保佑我们刀枪不入啊…”
“呵呵，你看你这几天打拳，哪里刀枪不入了？”
“这不是练习嘛，哪能一直让太宗皇帝显灵啊…而且我这几天，明显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结实硬朗了。”
可不是嘛，隔天种田，还要打拳，这肌肉当然会变硬…
李亿在一旁路过，并且在士兵们认出自己前直接离开。
刀枪不入…士兵们的自发传闻，传着传着也太离谱了。
但如果，自己像后世义和团一样，诱骗士兵们说真的可以刀枪不入，驱使他们行不行呢？
在战场上，一帮相信着神话传说的士兵无知地冲锋，然后发现刀枪不入都是假的，信念一下子崩塌，愤怒全都直指骗人的主帅…
李亿摇了摇头。这就是义和团失败的一个原因。百姓愚昧，应该去改变，而不是利用这种愚昧。
李亿一一找到了四军的将领，和他们强调，不要让士兵们太过迷信太宗显圣的传说，还是要勤加操练为上。
至于物资缺乏的问题，李亿甚至想再清除一半的部队，要是只留五千物资充沛的精兵也好啊…
但是韩建不会允许殿后四军过得太舒服。到那时，他可能就只发三千人的粮饷了。
况且把两万多的残兵整合到一万人，已经让朝堂上的不少大臣对自己不满，说这是在自断手脚，举止误国。
说得好像自己成了投降派，在搞曲线救国行动。
要是再裁撤一半，他们估计能弹劾到死为止。
乱世想要搞钱，就不能采取平常手段。李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看来还是要找户部…当然一样要等进城面圣。
除此之外，李亿为了在有限的条件下增强战斗力，也是思索了很长时间…
……
“殿下，您要采办这么多麻纸，是要做什么？”府库官员询问道。
“我看天气渐渐转凉了，御冬的棉衣好像还没发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采办到。麻纸便宜，先给每个士兵发一些麻纸，裹在身上，是个便宜的御寒手段。”
“麻纸御寒?属下听说过穷苦百姓有用什么枯树叶御寒的。我们是国之将士，岂能穿这种东西?而且有了粗麻直接就可以制作麻衣了，为何偏要麻纸?”
李亿看着不懂事的属下，心中感叹: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好奇。
“执行军令。以后不许问东问西。再有乱问的，罚！”
李亿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打算用麻纸做一些纸制的盔甲。
其制作过程，是用麻纸切割成小片，一层层打湿铺好，混上胶水晒干，循环往复，直至得到厚度足够的纸片。把这些纸片串联在一起就是纸甲了。
纸甲听起来玄幻，其实是有用的。而且纸甲在防御钝器打击的表现，甚至要好于一般的铁甲。
因为纸张是有韧性的，如果是被不锋利的锤棍一类击中后，会发生弯曲变形，抵消一部分迎来的冲量。
普通士兵装备的武器，即使是用陌刀的一般来说也不会很锋利。只要不是一刀斩破，那么纸甲就能起到很好的防御效果。
考虑到这东西的缺陷也很多，既怕水也怕火。下雨怕被打湿，干燥怕对面用火攻。
所以李亿尽量隐藏意图，借口说是要给士兵做御寒的衣物。这样如果真要马上直面韩建的部队，不会被算计地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