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宗长拳
“宣化军的裁撤名单多有疏漏。请新任都将重新择选勇武之人，日后也好统率。”李亿道。
“末将领命！”王彦章退下了。
李亿终于松了一口气，殿后四军的新编制终于组建好了，这也意味着他典兵终于完成了第一步。
之后就需要训练士卒，把这支士气溃散、战斗力低下的军队凝聚起来。
这几天看了一些排练队列行伍，感觉战败的阴霾还是笼罩在这只军队头上。
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
“报告，户部已经将粮饷送到了。另外，户部不知为何将供给时间从半月一次，改为了每旬日一次。”军中督粮官来报。
“你管他什么原因，能按时送到就行。快带我前去查看、核算。”李亿很期待到底能到手多少钱。
大车大车的粮食被送往堆在了粮仓。铜钱则是用箱子搬运，一箱一箱搬入钱库。
“统计过了吗，殿后军到手多少军饷?”李亿急切地问。
“报告，比清单上多出了三千缗钱。”
一缗钱，就是一贯钱，一千文。三百万文钱，这是很大的一笔钱了。一个户部侍郎，竟然能想办法每十天弄出这么多钱。
果然是能搞钱的大臣，才算得上能臣啊。只是这笔额外的军费，不知道能持续供给多长时间。
“有这么多?额外的部分先留出来不要声张，其他的赶紧发下去，不要拖延。”李亿命令道。
押送的士兵、官员谄笑着脸:“将军，小的都明白。敢问这些钱是都送到府上去，还是先放在什么地方，隔段时间再送过去？”
李亿听了这话，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而后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
“你明白什么了？送到谁府上?”
“都听好了，这笔钱，分别用在采购器械、打造兵器、犒劳士兵三个部分。谁敢挪用一个子，我直接扒了他的皮！”
太多的贪官污吏，败坏完了大唐的人心军心。更可恶的事，这些人居然把自己也看作了同道中人。和这种虫豸在一起怎么可能复兴大唐?
李亿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和户部侍郎想办法搞钱的方法，和前朝的巨贪官员，官兵勾结的贪污方法如出一辙。
以前禁军粮饷不足，很有可能是军官贪墨了。现在自己尽心尽力筹措的军饷还是不足，手下的士兵会不会也以为是自己克扣了？
要让士兵们相信自己，看来不是一时能完成的。
……
同一天的中军大帐。
“人都到齐了。除了宣化军换了一位都将，众将都是熟人了。这位新来的王都将是个耿直的军汉，我想他的事迹会传遍全军。此人连我都能仵逆，但是勇猛冠绝三军，还望众位袍泽以后互相海涵。”
李亿命令军校把帐门帷幕拉起来。
“今日又把诸位将军叫到我的行辕，是我有一套拳法相授。”
拳法?众将纷纷表示疑惑。
“是这样的，圣朝太宗皇帝南征北战，于闲暇中谱了一套军用的拳法。太宗密令，此拳法只传于皇室至亲，除非国难关头才可传于士卒，届时必有奇效。”
“我在昨日，借用《周易》卜昼卜夜地占过卦，卦象伐兵。显然我太宗皇帝在天有灵，于此保佑唐祚。我理当将此传授于四军，众位将军不必多疑。”李亿使劲忽悠着手下的将领。
实际情况是，在李亿查看过训练后，发现军队士气萎靡。特别是排练队列阵型时无精打采。这还是筛选掉了一半士兵后的结果。
显然，让这些士兵这样带着悲观的情绪训练太低效了。最好的办法是让士兵摒弃掉所有情绪，抛弃个人思想，最好是像作战机器一样行动。
李亿并不很懂兵法，也不知道古代的军队最好的训练方法是什么。
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这支军队谁也打不过。
现在的殿后四军，别说是他了，就是让韩信、或者太宗李世民来率领，区区一万残兵，要啥没啥，想要击败韩建、李茂贞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打不过，就只能慢慢来。令行禁止四字，就是目前对这支军队最重要的东西。
打拳，就是按着节拍做动作。这种方式是最简单的调动起士兵的方法。而且不像练习队列需要场地，打拳在田间地头也能开展。
李亿甚至觉得，让军队做广播体操也是一样的效果。都是按照节拍，比如击鼓声统一行动。
但是太祖长拳是古代军中盛传的拳术，甚至在战场上都能派上大用，所以李亿将信将疑，决定将之推广全军。
李亿曾经练过太祖长拳。关于这点，要感谢他念书的时候，校长不喜欢广播体操，于是请了个武术老师教学生打长拳。
任何对历史感兴趣的小孩，都没办法拒绝宋太祖打天下的那些故事，所以李亿把这套拳法记得很熟练。
太宗长拳这个名头以及故事，当然是李亿编的。没文化的士兵最相信这种神话般的故事，让士兵相信太宗皇帝还在保佑着他们，这对于他们信心的重建无比重要。
至于赵大，李亿只能对他说声抱歉了。现在你还没出生，这个世界没你什么事。
李亿向诸将演示了两遍这套拳法，先是连贯的一遍，再将三十二招拳式逐一拆解演示讲解了一遍。
下面很快就有人提出了质疑。
“将军，这花拳绣腿，练之何益?而且我们军中，也有同类的军阵刺矛、使刀等兵器之法，作战又不是赤手空拳，为何要练一套拳法?”
“但是现在军中兵器缺少，一时也筹措不及。而且每日半数士兵都要去田地之中，使刀弄枪的不好伸展。”
李亿解释了一番，而后总结道:
“总而言之，这是军令，务必使每个士兵都要学会。我会将之纳入考核，请诸位将军务必重视。”
军令如山，有质疑的人也必须掌握这套“太宗长拳”。
“回去后向士卒传授的时候，可以告诉他们这是太宗皇帝创造的，并将故事缘由告诉他们。”
“我的帅案还有一套口诀。每个将领练熟后，再把口诀抄一份，到我这里扛一百缗钱带回营去，用来奖赏表现突出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