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女吃母醋
江雨清脸色微红，目光躲闪。
被同学看到与家里人闹矛盾总是让这个年纪的孩子感到不好意思。
“江阿姨好，江同学好。”
言祖打了声招呼，很有眼力见地准备避嫌。
但江宝仁却像是抓住了救星一样将他喊住，
“言同学，莫非，你跟雨清分到了同一个班？”
虽然是问的言祖，江宝仁却在观察着江雨清的反应。
两人穿着相同的校服，再加上江雨清低着头的样子已然暴露这个事实。
“雨清，言同学早上帮了妈妈一个大忙，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好不好。”
江宝仁温软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哀求的意味，这让言祖感觉很不可思议。
居然是非溺爱型会向孩子认错的稀少父母种类。
言祖目光闪烁，他原本并不想答应，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嗯...”
江宝仁喜上眉梢，想上前牵起江雨清的手，却被她隐隐躲过。
这位母亲脸上一僵，随即扯起一个勉强的微笑，道，
“言同学，我们一起去吃雨清最喜欢的烤肉，没问题吗？”
“好。”
言祖默默跟在两人身后，江宝仁不停地问着江雨清在学校的情况，
“雨清，新班级的环境还习惯吗？”
“才刚刚分班，你说呢？”
“你要记得多喝水，按时吃药。”
“......”
“那个，雨清，我们去坐电梯吧。”
“......”
江雨清像是没听见江宝仁的话，径直走上了扶梯。
“雨清，等等妈妈。”
江宝仁看着那个逐渐抬升的背影，银牙一咬，也跟了上去。
言祖跟在江宝仁身后，心里忽然出现了一种堵堵的感觉。
他看着江宝仁的腿，直到两人来到扶梯的尽头。
江雨清早在平台处等待着两人，她注意到言祖视线的方向，眼里升起少许异样。
“妈，你走我前面。”
“啊...好。”
江宝仁额头上流下两滴冷汗，被她不着痕迹地抹去，又不停地冒出新的，握紧扶手的指肚颤抖着压迫出白色。
站在两人中间的江雨清往后看了一眼，发现言祖还在看自己妈妈的腿。
她略微往右边挪动了一点，挡住了言祖的视线。
“雨清，休息一下好吗？妈妈...有点累。”
“......”
江雨清推着江宝仁往前走，时不时警惕地回头看一眼。
“呼...呼...”
三人乘着扶梯来到商场的八楼，江雨清看着喘着大气的江宝仁，终于开始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你们好，请问有预约吗？”
“嗯，有的，我们订了房间，我姓江，电话...”
服务生确定了身份之后，带着三人进入雅间，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
这是一家很高端的烤肉店，三人围坐在中间的炭炉旁。
在落座的时候，江宝仁长出一口气，悄悄地将高跟鞋挽着脱下。
言祖看着她，紧皱眉头。
“几位，一会儿需要请厨师过来帮你们烤吗？”
“噢，不用了，我家孩子比较怕生。”
服务生微笑着答应，将菜品一一呈上，便离开了房间。
菜品很丰盛，肉的纹理如大理石般清晰，脂肪和肌肉的分布堪称极品。
“言同学，你看看你喜欢吃些什么，直接点就是。”
在江宝仁烤制的过程中，她还不忘递过一本菜单。
言祖接过后，打开菜单开始查看。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吗？”
江宝仁呼吸一滞，
“是妈妈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不怕生，我已经十七岁了，你知道吗？”
“我...我当然知道。”
“呵。”
“我想吃这个。”
在两人的气氛越来越焦灼的时候，言祖忽然指着菜单上的宇志抹茶雪糕说道。
两人面面相看，还是江宝仁及时反应过来，
“好，言同学，一会服务生来直接跟他说就好。”
感受着空气中忽然冷却不少的气氛，言祖同学内心有些小骄傲。
江宝仁将烤好的肉分给两人，自己却依旧在埋头烤肉。
江雨清低着头小口地吃着，炙烤的香气随着肉汁绽放，将不快的感情冲刷而去。
美食确实能够治愈人心。
言祖感受着江雨清愈发雀跃的心情，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吃上冰激凌的影子。
“言同学，今天早上你帮了大忙了，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两位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处罚。”
“我没做到什么。”
“不能这么说，我看了监控，如果不是你在旁边的话，他们可能会更加肆无忌惮，这在心理学上叫做社会抑制作用。”
“在旁观者效应下，所有的人都只是在围观，而站出来的你打破了他们情绪高亢的状态，让他们收敛了不少。”
“喔——”
言祖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他回忆了一下，情况确实如江宝仁所说那样。
江雨清有些好奇地抬起头，从刚刚开始她就疑惑这两人怎么认识的。
“所以多吃点，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言祖夹起一块肉放入嘴中，火候掌握得刚刚好，而且这其中他能吃到“细节”。
就跟店长做的冰激凌一样。
“你吃吧。”
言祖将剩下的半碗肉放在江宝仁身前，逗得她哑然失笑，
“言同学，你不用客气的，阿姨不饿，一会再吃。”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啊，这个女律师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撒谎。
砰！
江雨清蹭地一下站起，冷声道，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她摔门而出，留下二脸懵的两人。
嫉妒？
为什么。
言祖的疑惑被江宝仁勉强的动作打断，
“哎，雨清，等等。”
她尝试着追出去，却失去了身体的平衡，拿着烤肉夹子的手倏然一松。
被炭火烧得冒烟的金属夹子恰好掉落在江宝仁身子摔下的方向，她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支撑身体，就要按上夹子尖锐的侧面。
在这刹那，她的大脑已经脑补出了自己的手可怖的结局，她很想很想躲开，却无法违背重力规则。
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她另外一只手，将她倒下的身子稳稳拉回坐正。
她惊魂不定，胸口剧烈起伏着，眼框发红，嘴唇血色微褪。
江宝仁侧脸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少年，
只见他推了推眼镜，又坐回了自己对面。